這是第一次,她聽到魏嘉銘對她說如此剝白的話。在她被連景城拒絕,心裡充滿對自己的懷疑和憎惡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對她說,他要她,要這樣自私自利,心裡陰暗的她。
白雪怔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她收回目光,說道:“你為什麽要說這些,我們兩個現在的立場分明不適合說這些的。”
“什麽立場?”他問。
白雪道:“你不要忘了,如今E計劃已經步入正軌,我們約定離婚的時間快到了。”
他突然嗤笑一聲,笑容帶著一種不屑一顧,“你覺得這個婚還能離得了嗎?”他笑著,卻用一種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我不會同意離婚。”
白雪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離婚的事情是我們約定好的,你要食言嗎?”
他眯眼望向窗外的天空,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在眼底流動,深色的,莫測的,他說:“生意場上我向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我說過的話從來沒有食言過,很多人願意和我合作,就是因為我在守信上面一直堅守原則。可是現在我想自砸招牌一次,我想食言一次,人生就這麽一次。”他看向她,“抱歉,這一次我沒辦法實現對你的承諾。”
白雪:“……”
他雖笑著,可是話語間卻透著一種鄭重其事,白雪知道他是來真的。也就是說她恐怕這輩子都無法擺脫和魏嘉銘的這段婚姻了。
白雪也說不清楚心頭是什麽滋味,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無力感,她衝他嘲諷的笑了笑道:“你就這麽喜歡我啊?”
卻見他面色突然僵硬下來,目光驟然變得犀利,可是在不過幾秒鍾之後他卻又偏開頭去避開她的視線,她看到他鬢角的肌肉動了幾下,耳根處有一團異樣的紅,似乎有些局促。
他一身灰藍色的襯衣配一身深藍的西裝褲,全部都是高定款,設計簡潔可是每個細節處都精致到了極致,給人一種乾淨利落雷厲風行的感覺。衣服很服帖,越發襯托得他身材挺拔,氣場十足。他的存在感是那麽強,他站在這寬大的包廂中,周圍似乎一下子變得逼仄起來,然而這樣的人身上此刻卻出現了類似於局促不安這類的情緒,這樣的他看得她極為詫異,可是她又不敢相信魏嘉銘這模樣是在害羞,他這樣好像永遠優雅淡定自如的男人,局促這種詞語完全和他不搭扎的。
不過這樣的狀態也沒有持續多久,卻見他突然走上前來,拿過她面前的酒杯,往裡面倒了一杯酒,一仰頭喝了進去,然後又倒了一杯,再喝進去。
白雪:“……”
這是餐廳免費贈送的酒,不過白雪和連景城都沒有喝。
喝完了第二杯,他這才將杯子放下,卻見他閉著眼睛像是在平複什麽,許久之後他才睜開眼來,卻突然欺身上前,雙手握住她的椅子扶手,上半身湊過來,眼睛緊緊鎖住她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目光竟透著些迷離。
雖然身體並沒有挨上,可是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卻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太近,他的氣息突然間彌漫而上,透著一種強勢,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候如此霸道將她籠罩,煙草味,沐浴乳味還有成熟男人的荷爾蒙味。
白雪有那麽一刻感覺呼吸窒了一下,他這樣的姿勢幾乎將她完全禁錮起來,她只能下意識往後縮,和他拉開一些距離。
他就這樣看著她,他的目光中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熱烈,又有一種上位者的犀利,更有一種獨屬於魏嘉銘的深邃難懂,她竟然不敢直視。
他卻突然笑了,說道:“對,我就是喜歡你。”他用手指了指心臟的位置,“我這個地方滿滿的都是你。”
白雪:“……”
白雪已經完全被驚到了,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呆呆的看著他,然而又不敢跟他那太濃烈的眼神相對,就只能看著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一動也不能動。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十八歲那一年我談過一次戀愛,你也知道的。曹婭楠是一個溫柔又乖巧的女人,他的乖巧讓我覺得很舒服,可是和她在一起,我並沒有電影裡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我想,或許愛情也不過如此。直到後來你的出現,這世上大概真的有一物降一物這種說法,你大概永遠也無法理解我面對你之時那種忐忑的心情,你更加無法想象,在你一次次對付我的時候,我難過到胃抽搐的感覺,有很長一段時間,只要我一看到你,這個地方就會莫名抽痛。”他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連我都覺得奇怪,為什麽會這樣?我之前從來沒有這樣過。”他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可是在快要挨上的時候動作又停住,他似乎真的在緊張,她感覺他手指在顫抖,他自嘲地笑起來,“你看……就是這樣,想要靠近你,可是一靠近又緊張得整個胃都絞扭在一起,這種感覺讓我快要窒息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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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覺得怪異極了,他的話讓她覺得聽上去像是在聽笑話,可是他說得如此鄭重其事,似乎句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她想到了她所認識的他,優雅,彬彬有禮,可是卻又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為了想要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不管面對什麽他都如此泰然自若,他內心強大到似乎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影響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