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還擊
許一寧將情緒斂在眼裡,以一種理智平靜的語氣,以牙還牙:“多謝你導演了這場戲,讓我品到了我媽當時委身給許興利,是多麽的不容易!”
人走,屋靜。
許一寧看著早已涼了的西餐,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心裡冷靜的有些詭異。
之間駭然驚起的點點回憶,都在這個男人無恥的算計裡,一點一點消磨。
心裡什麽糾結也沒有,拿出手機給沈鑫發了條消息,“沈隊,我現在有時間了,來找你行嗎?”
媽媽當時什麽心情,她不想知道,但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如果痛苦的等級是一百,那麽她現在就有一百五。
但痛苦能解決問題嗎?
不能!
與其有這時間自憐自艾,自悲自傷,還不如去做事,去還擊。
她和顧湛的搏弈才剛剛開始,終有一天會見底。在沒見底之前,她得受得住。
兩分鍾後,沈鑫的消息回過來:“半個小時後,市局門口見!”
許一寧回房間換衣服,順便又照了下鏡子,幾次把粉餅拿起來,又幾次放下,跟本遮不住,也就懶得折騰了。
所以沈鑫看到的許一寧是這副模樣:長袖T恤,闊腳牛仔褲,臉上戴醫用一次性口罩,頭上壓著頂鴨舌帽。
他有點不忍直視這個人,“大熱的天,你也不怕把自己給捂死!”
“有點感冒,怕傳染給你!”
“上車!”
許一寧坐副駕駛,系好安全帶,“沈隊,說說他哥哥的情況?”
沈鑫:“兩個死者,一個叫韋華,一個叫石志寧,這你應該都知道的,那輛車是石志寧的哥哥石志安的。石家其實挺有錢,否則也不能生兩個兒子。所以,你的懷疑是對的,石志寧這麽好的條件,家裡還有私家車,為什麽要跑城中村去搶劫?”
許一寧聲音悶在口罩裡,“案子可以再翻,但人死卻活不過來了。”
“今天怎麽這麽悲觀?”沈鑫看她一眼,繼續道:“我調查過,石志寧死後,石家找了風水先生看房子,可能看風水的人說房子有問題,不到三個月他們就把房子踐賣了,車子也是在那個時候半買半送給了後面的接盤俠。”
“那車子還在那家人家?”
“猜對了!”
前面紅燈,沈鑫停下來:“那老板做水果生意的,家裡有兩輛車,好車老婆開,那輛破車他專門用來進貨,每年年檢都得找關系托人。咱們現在先去找老板,從外圍摸摸情況,明兒再去找石志安!”
小廈言情小說
許一寧由衷感歎:“沈隊,論推理,我比你強;論真正的查案,你是我師傅。”
“咱們正好互補!”沈鑫樂了。
……
老板叫張一傑,四十五歲的中年人,做水果批發生意,兒子住校,老婆還在水果店忙,家裡就他一個人。
沈鑫掏出警官證,說明來意,張老板的臉色才緩了緩,回憶起那輛車的事情。
正如沈鑫所查的那樣,這輛車幾乎就是半買半送,張一傑當時還以為自己祖墳冒青煙了,房子便宜,車子便宜,這便宜佔大了!
等房車都過戶後,他才從鄰居嘴裡知道,這房主的小兒子是被人殺死的,屬於橫死。
做生意的,十個有九個迷信,他立刻花錢找風水先生,在家裡做了場法事……
囉囉嗦嗦講了一大堆,許一寧聽著沒多大用處,提出想看看車子。
車子停在小區外的路邊上,果然又老又破,後備箱卻很大。
許一寧見車子停的朝向和命案發生的朝向一致,腦子裡立刻模擬出當晚案發時的場景。
沈鑫見她低頭深思,沒上前打擾,給張老板遞了一支煙,聊起家常。還沒聊幾句呢,就見許一寧大步走到車後,先把後備箱關上,打開;再關上,再打開。
“怎麽了?”沈鑫走過去,“有什麽發現?”
許一寧扭頭問張老板:“老板,這後備箱的門,有點不太好開啊?”
“車子拿到時就這樣,原本還想找人修修呢,一聽這車子上死過人,我也就懶得費那錢。”
張老板跟過去,給兩人做演示,“其實也不難開,摸著竅門,多開幾次就能開好。”
沈鑫親自試了幾下,交待了張老板幾句話,便帶著許一寧離開了。
……
許一寧走到沈鑫車前,沒急著上車,“沈隊,有沒有興趣做個現場真人模擬?”
沈鑫一聽來勁了,“說,怎麽模擬法?”
“用你的車,你演劫匪,我演顧銳。”
“行!”
兩人同時走到車頭前,許一寧一邊做出殺人動作,一邊向沈鑫看過去;
沈鑫臉色驚慌,扭頭看了眼自己的車,以極快的速度跑到車尾,去開後備箱。
許一寧追過去,在後備箱剛要拉開來的時候,她的手掌重重的拍在後備箱上,再一用勁,後備箱關上。
這麽一演示,沈鑫心裡就有了譜。
靜默一陣,他開口說:“我跑到車後的時候,心裡握草了一下,心想石志寧跑車後面來做什麽,等手指按上後備箱按鈕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他要拿防身東西,裡面有一件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防身東西。”
“嗯!”許一寧側對著他喘粗氣,剛剛跑步動作很大,扯著後背的傷。
偏這個時候沈鑫走過來,大掌拍了下她的後背,想幫她順順氣,許一寧“啊”的一聲,疼得彈起來。
沈鑫嚇一大跳,趕緊去扶她,又怕碰到她哪裡,手忙腳亂中,竟不小心把許一寧的帽子給碰掉了。
想遮住臉已經來不及,沈鑫一把扯下她的口罩,憤意迎面:“許一寧,誰他媽打的你?”
許一寧頭痛的撫了撫額頭,深吸一口氣。
還是被發現了!
……
夜深。
沈鑫推開房門,看了眼牀上看書的赫某人,頭往他小腹上一躺,“許一寧,我跟你說過的,這姑娘跟個謎一樣。”
某人冷哼一聲,想一腳把人踹下去,在他面前說別的女人,想死!
“今天去查案,她把自己裹得像粽子,後來才知道,她是被人打了,一身的傷。問她,說是碰到兩個壞人,再問,就不吱聲了。”
“難道是家暴?”某人突然來了點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