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什麼,霍乘風覺得自己更生氣了。
兩人去練兵場的時候,倪書心發現霍御霆似乎刻意放慢了腳步,以便她可以輕鬆跟上。
有些意外這個人居然這麼心細,倪書心更加確定自己在軍營裏面的安全了。
兩人到了練兵場的時候,倪書心讓秦核子先去給這些人發放口罩。
就像是軍醫所說,足有百餘人。
所有人都在倪書心的指導下戴上口罩,倪書心讓衆人彼此之間隔開距離,才從頭開始一個個給衆人把脈。
鼠疫的症狀無非就那麼幾個,區別只是在於程度的輕重。
倪書心診過幾個人之後,仔細思索一番,纔將之前的幾個人安排在了不同的位置站定。
之後的那些人,都按照病情的輕重,以及表現形式的不同,分門別類地放在一起。
等所有人都診斷過後,倪書心才長出一口氣,跟霍御霆商量道,“這些人都要隔離,按照病情的輕重,分開放。有條件的話,每個人也都要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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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說法,霍御霆倒是並不覺得意外。
畢竟鼠疫的尋常治療辦法,也是要將人分離開。
放在一起的話,無從治療。
倪書心這邊叮囑霍御霆將這些病人分開,一邊讓竹子給自己準備紙筆寫藥方。
她準備的藥方是在星際時代特效藥的基礎上改良,用的都是這個年代可以找到的藥材。
她按照衆人病情的輕重,分開寫了幾個不同的藥方,又標註上了不同的療程。
她將藥方交給軍醫,叮囑了需要注意的細節之後,才鬆一口氣,看向霍御霆。
霍御霆眨眼,有些不解。
他並沒有追問什麼時候能夠痊癒,鼠疫一旦爆發,生死有命。
他雖然希望這些士兵都能活下去,但也要看天命。
這種時候,倪書心願意來這裏就已經是幫了大忙,他不能再問那些讓人無法回答的問題。
詢問患者什麼時候痊癒,是對醫者的一種不信任,他不想多嘴去問。
卻不想,倪書心主動地道,“嚴重些的,大概要三天可以痊癒。有一部分人剛剛感染,應該最遲後日早上,就能痊癒了。”
霍御霆一怔,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最快的,只需要一日就可以痊癒?”
倪書心點點頭。
霍御霆驚訝極了。
鼠疫能夠治好,對他來說就已經堪稱天方夜譚,她居然還可以限定時間,還可以在這麼快的時間裏面?
簡直不可思議。
雖然覺得驚異,不過霍御霆還是讓人按照這個藥方,按照倪書心的要求去處理這些士兵。
等大致分好了之後,已經是深夜了。
夜裏天寒,霍御霆略一思索,打算讓倪書心先去休息。
他正打算給她安排營帳,就聽見倪書心對竹子道,“竹子,你去把那一箱疫-苗拿過來。”
疫-苗?
對了,剛剛似乎聽她和四哥提起過,是可以不感染鼠疫的東西。
霍御霆眯起眸子。
“王爺。”一旁男人的聲音有些小,試探着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霍御霆回神,瞥一眼還在交代竹子和秦核子的倪書心,頷首。
兩個人讓過了幾步,曹將軍才壓低聲音,對霍御霆問道,“王爺,這位夫人是……?看着是個大夫,但我們軍中已有軍醫,應當用不上一個女人吧?”
稍稍一頓,曹將軍的目光在倪書心的肚子上掃過,小聲道,“還是個孕婦……”
霍御霆沉聲將鼠疫的事情簡單地交代了一遍,才解釋道,“她……應當是靠得住的,不用擔心,也不必多疑。”
曹將軍同樣也十分驚訝,“這個女人……不不不,蘇大夫,居然可以救治鼠疫?當真?”
鼠疫這種病症,連軍醫都不敢說可以救治,倪書心居然說可以?
霍御霆稍稍頷首,輕聲道,“她……應當可以。”
以倪書心……不,以蕭天譽的性格,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冒險。
既然倪書心能來此地,就說明一定是有把握的。
既然如此,試試看就是。
曹將軍的眼裏還是不可置信,他並不知道倪書心的身份,怎麼也無法相信這種疫病可以被一個女人治好。
故而即便如此,還是叮囑霍御霆道,“王爺,還是謹慎些好。這女人若是心懷歹心,可就糟了。”
霍御霆收回思緒,瞥見曹將軍一臉擔憂的神情,也理解他的想法從何而來。
無法和曹將軍說倪書心的身份,他思來想去,倒是想到此刻在軍營裏的另外一人。
他淡聲開口道,“蘇大夫是被附近的縣令帶來的,聽說,縣城上的鼠疫已經被她解決。她還給縣城裏的人注射了疫-苗,那縣令本人,也已經注射過了。”
稍稍一頓,霍御霆看着不遠處倪書心的背影,低聲開口道,“既然縣令能安然無恙地將她送過來,想來是不會有什麼意外。”
曹將軍一想也是,總不至於有人用自己的官位冒險,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也不至於爲一個大夫奮不顧身。
即便如此,曹將軍還是叮囑霍御霆道,“王爺,哪怕是蘇大夫真的有這樣的能耐,你也離遠些。您是一軍統帥,不能感染上惡疾。還有她說的什麼藥,也都一定要其他人先用過,您在用。”
霍御霆敷衍頷首,答應下來。
叮囑了曹將軍要關注手下士兵的情況,霍御霆才讓他離開。
而那邊倪書心也已經讓竹子和秦核子還有那些衙役將要用的東西都搬進來,在士兵的幫助下,找了一個單獨的位置放好。
忙活了大半個晚上,倪書心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打算疫-苗的事情明天再說。
畢竟不能急於一時。
況且,他們是不是完全相信自己,還未嘗可知。
霍御霆看倪書心忙完,才走過去,溫聲道,“蘇大夫,你來我的營帳。”
倪書心眨眨眼,雖然不解,卻還是跟着霍御霆過去。
到了營帳裏,霍御霆纔對她道,“你說的什麼疫-苗,是需要服下的藥嗎?”
倪書心搖搖頭,“疫-苗並非是口服的藥物,它是一種注射藥品,要從人的皮膚戳破,將東西送入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