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5章你星哥就是這麼一個深情大帥哥!

發佈時間: 2024-08-02 08:4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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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組已經分配好了宿舍,刑洛和楊小柏住雙人間,季星凌和黃旭住單人間。

貧困村的條件肯定不會太好,楊小柏剛打開衣櫃,一股霉味就撲鼻而來,桌子更是坑坑洼窪。這個年齡段的男生,在家都沒怎麼幹過家務,邢洛用兩根手指拈起盆裡的髒抹布,鼻子都皺了:“你那有沒有橡膠手套?”

“有,而且我還帶了新抹布。”楊小柏的四個大行李箱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我媽之前是扶貧幹部,知道這兒肯定特艱苦,所以準備了不少東西。這包濕巾先給你,哎,你說我們要不要給學長他們分一點?”

“不知道。”邢洛往窗外看了一眼,又指指季星凌的宿舍,“不過有宋哥在,應該不用我們操心。”

楊小柏一琢磨,也對,於是從箱子裡找出一些日用品和餅乾,想送給黃旭。還沒出門呢,院外就響起了車喇叭聲,三四個人扛著行李箱浩浩蕩盪走進來,科研組的人員看得一愣:“你們是哪個機構的?”

“我們是來給小星送行李的。”司機老馮拿著手機對門牌號,“是這個地址沒錯吧?”

“……”

季星凌本人也很懵,不是說好只有兩個箱子,為什麼現在變成了六個,我媽到底怎麼回事。

胡媚媚在電話裡理直氣壯:“這不是怕你萬一吃不了苦,晚上又偷偷跑回來嗎,現在把吃穿住行都給你備齊了,省得你半途而廢給我丟人。”

季星凌坐在床邊,無話可說,你能不能對親兒子稍微有點信心,而且這大張旗鼓送東西的架勢……他向後仰靠,單手搭在眼前:“媽,商量個事,以後別再自作主張了行嗎?還有碧海科創,他們的人也太特殊照顧我了,你能不能給劉叔叔說一聲?”

“怎麼特殊照顧你的?”胡媚媚納悶,“我又沒有跟劉總提,他怎麼會知道。”

季星凌回答:“他好像派了個司機專門照顧我,殷勤地讓我恍惚以為,我不是靠自己爭取來的名額,而是靠我爸了。”

“你說這老劉,該他管的事不管。”胡媚媚聽得頭疼,“你放心,媽肯定替你解決好這件事。”

“那我先去吃飯了。”季星凌說,“你和我爸也早點休息。”

他翻了翻老馮送來的行李箱,別說在泉水村過十天,荒島求生十天都足夠。林競這時也打來電話,問這邊的情況。

“還可以,手機信號挺好的。”季星凌單手擰開一瓶水。

“吃飯了嗎?”

“沒,好像楊小柏他們正在幫忙弄飯。”

“那你為什麼沒去?”

“……”

林競趴在欄杆上樂:“我不是說一定要去煮飯啊,但你不是不喜歡被特殊對待嗎,是不是得適當融入一下人民群眾。”

“剛沒想這件事。”季星凌很好說話,“行,那我去看看,你繼續上自習。”

“季星凌。”

“怎麼了?”

“你幫忙的時候小心一點,別炸廚房。”

“……我以為你要說你超愛我的。”

“嗯,我超愛你的。”

被小林老師“超愛”,你星哥心情就很好,主動去廚房承接了個煮餃子的活。邢洛和楊小柏都很意外,一邊給他遞盤子一邊問:“學長你還會做飯?”

季星凌漫不經心地回答:“不怎麼會。”

但我不得表現一下,融入一下嗎。

正說著,鍋裡的麵湯就撲了,老式灶台的火光一下躥出一尺高,做飯大嬸急急忙忙跑進來,把這三個名為幫忙,實則搗亂的高中生給趕了出去,還隨手塞給季星凌一盤大饅頭,中心思想可能是求各位小祖宗餓了就自己找現成的東西吃,不要到處瞎添亂。

黃旭聽到動靜後推門出來,疑惑地問:“你們在幹嘛?”

季星凌順勢舉起手裡的盤子:“給你弄了點饅頭,吃不吃?”

黃旭:“……”

楊小柏和邢洛都在旁邊笑,直到這時候,他們才覺得學長也並不是很冷酷。最後四個人把饅頭還回去,又幫著放好碗盤。小宋可能是因為接到了新的指示電話,總算沒有再突兀地冒出來殷勤照顧大少爺,吃飯的時候,楊小柏小聲問:“我箱子裡還有一打可樂,你們要不要?”

季星凌和黃旭都沒見過這種出門還要自帶12瓶可樂的神奇打包法,邢洛笑著說:“學長你不知道,他那大箱子可百寶了,光能量棒就有好幾大袋。 ”

楊小柏理由充分,像這種地質項目肯定特累,我還準備了好多巧克力,大家明天出發時都帶一點。

一頓飯吃完,眾人的關係也算更進一步,雖然黃旭依舊不怎麼愛說話,但你星哥也不是奔著交友的目的來的,愛說不說。晚上掐著點給小林老師打電話,匯報了一下我人緣還OK,又著重強調,我剛剛自己燒水洗澡了,非常香,並且乾淨。

林競趴在桌上做作業:“坐了一天車,快睡吧。”

“我還打算再看一會書。”季星凌叼著牙刷,又說,“下次我可以帶你來這裡看星星。”

“嗯,你不要突然這麼浪漫。”

“我沒有突然浪漫,我一直就超浪漫。”

男朋友超帥還超浪漫,林競轉了轉手裡的筆,沒吭聲。

季星凌很懂行情:“你是不是又在瘋狂想我?”

林競差點脫口而出,我沒有瘋狂想你,我在瘋狂羨慕李陌遠。

因為雖然龍血樹也很猛,但並不能一秒鐘就從錦城轉移到泉水村,然後把男朋友按在牆上親。

異地戀的初體驗並不好,小林老師覺得不行,不可以,不OK。

於是無情命令:“季星凌你不要睡了,還是再起來看會兒書。”

你星哥:“……”

山里的春天很冷,這一晚,很酷的校霸蓋著不怎麼酷的鄉村大花棉被,伴隨著耳機裡的英語聽力,一起睡了。

翌日清晨,四個人都起得挺準時,準備跟科研組成員一起進深山。院子裡靜悄悄的,楊小柏問:“大家難道都還沒醒?”

“不是說好八點集合。”黃旭看了眼手機時間,“這都八點十五了。”

邢洛站在宿舍門口聽了一會兒,屋裡沒什麼聲音,敲也沒人應。

黃旭說:“不會已經走了吧?”

季星凌給小宋打了個電話,問他今天的安排。

“安排?昨天不都給你們了嗎。”小宋手裡拎著兩隻剛從老鄉家買的活雞,“早飯在廚房裡,那兒有一台新的微波爐,你們會不會用?我馬上就回來。”

季星凌從黃旭手裡接過計劃表:“這上面寫著八點集合,系統了解滑坡災害。”

“對,資料好像放在會議室,有什麼不懂的就圈出來,晚上等老鄭他們回來再問。”

季星凌開的免提,院子裡其他人也聽得清楚,楊小柏用胳膊肘推了推邢洛:“搞了半天,原來今天我們不用出門,登山鞋算是白換了,能量棒也用不著。”

會議室裡堆著幾摞打印紙,都是和滑坡災害有關的論文。四個人各自抽出幾頁,自覺展開“系統了解”。季星凌靠在窗邊的位置,越看越懵逼,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天書,我覺得我地理還可以啊,為什麼一個字都看不懂。而且其他人是怎麼回事,居然都看得一臉認真,黃旭也就算了,難不成連高一新生都比我穩?不行,我不能站起來換資料,你星哥丟不起這人! 與此同時,邢洛和楊小柏也正在內心瘋狂彈幕吐槽,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兩個學長為什麼都不說話,難道高一和高二高三的差距真的有這麼巨大? 最後還是楊小柏忍不住先開口:“學長,GEO5軟件和畢肖普法是什麼?” 黃旭一臉冷靜地抬起頭:“我不知道啊。” 楊小柏又把目光投向另一位學長。 季星凌和他無聲對視。 場面就比較尷尬。 資料所涉及的知識面遠遠超出高中生的理解能力,上網搜都搜不明白,四個人花了一整天時間,也就看完了不到兩本,各自整理出厚厚一疊筆記,想等著研究組的隊員們晚上回來問,結果一等就是快凌晨。 張教授依舊沒露面,只有隊長老鄭帶著十幾個隊員,鬧哄哄地嚷著要吃飯,一個個看起來又累又餓,實在不大適合給高中生答疑解惑。 林競在電話裡說:“不然你先睡吧,等明天再說,其他三個人呢?” “也沒出宿舍。”季星凌關上窗戶,“我都有點後悔來這個項目了,根本沒人搭理我們,小宋不算啊,他屬於硬搭,還搭得很不是地方。” 林競聽著他這麼一說,也覺得這是什麼破項目,為什麼聽起來這麼水。但口頭上還是對男朋友施以安慰和鼓勵,俗話說得好,去都去了,十天時間很短的,堅持一下很快就能過去。

第二天也是一樣,季星凌問小宋,小宋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他就是過來負責照顧人的,對科研項目一竅不通。

第三天,四個人有了經驗,六點不到就起床,趕在大部隊出發之前主動提出要幫忙。老鄭這回總算沒有把他們丟在會議室看論文,帶著一起進了山,但全程除了扛包打雜就是站在旁邊幹看,隊員們都很忙,水里來泥裡去的,高中生們也就不好意思再提出“我們看不懂,希望能有人講解”這種添亂要求。

黃旭身板單薄,肩上扛著一大捆器材,站在那搖搖欲墜。季星凌看不過眼,主動上前伸手:“給我一半。”

“不用。”對方冷冷拒絕,自己咬牙去追大部隊。

季星凌一頭霧水,這人甚麼毛病,前兩天不還好好好的嗎,現在橫眉冷對個什麼鬼。

一天時間下來,邢洛和楊小柏也覺察出了黃旭對季星凌的冷淡,又不好問,只在自己心裡想著,這都什麼事啊,跟著科研組跑東跑西腰酸背疼的,學不到多少知識,氣氛還這麼詭異尷尬冷,簡直活受罪。兩人都不想惹事,只好自己越發安如雞。

泉水村的地貌複雜,又處於地震帶,不比景區的山那麼好爬。科研組的隊員們已經習慣了,但高中生不習慣,為了照顧他們的體力,老鄭不得不多安排了幾次休息,進度反而被拖慢了不少。 黃旭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更加陰鬱,尤其是在面對季星凌的時候,神似吃錯了藥。大少爺被針對得莫名其妙,回憶了一下高二時候的小林老師,簡直可愛得不要不要的,又看一眼對面的新晉高二文科第一,我靠,這是哪裡來的神經病。 凌晨回到宿舍,季星凌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打午夜電話:“我還沒洗澡呢。” 林競放下牙刷:“所以你就扛了一天的大包?”

“是啊,其餘人聊什麼第四紀殘坡積粉質黏土,新近系第四系的,我們完全聽不懂更沒法加入,只有乾體力活。”季星凌活動著筋骨,“這也就算了,主要是黃旭,他好像真的腦子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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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競靠在沙發上:“今天我是在你家吃的晚飯。”

“嗯,我媽說了。”

“聽叔叔阿姨在飯桌上聊,好像碧海科創最近在弄一個項目,希望季叔叔能幫忙。”

季星凌坐起來:“什麼項目,難不成真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面試組才弄我進來?”

林競原本實在不想說這事,但更不想瞞著:“你不是說到那之後根本沒事可干嗎。”

季星凌反應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晨大的教授根本不需要招募學生志願者,是碧海科創那邊為了討好我爸,才強行弄出這個實習項目?怪不得,其餘隊員壓根當我們不存在,黃旭今天突然也一臉魯迅的,他該不會覺得我才是始作俑者,大張旗鼓浪費他們三個人的時間,只為了給自己鍍金吧?”

“你先別生氣。”

“我沒生氣,算了,我明天先回來。”

“會被人說你吃不了苦的。”

“……”

一個十天的小實習,居然還能有這麼多算計和水分,季星凌心情更加躁悶:“那我跟完這個項目,不要他們的成果署名,也不參加晨大的三月自招。”

林競試探:“不然我過來陪著你?”

“別。”季星凌放緩語調,“我就是有點煩,你好好在錦城待著,我一結束就回來。”

“那你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林競說,“還有,叔叔阿姨也在擔心,怕你知道後會生氣,”

尤其是胡媚媚,無比後悔自己上次在酒會上,隨口提了一句兒子想考北京的大學,讓碧海科創鑽了空子。心裡更埋怨對方的自作主張,這不有病嗎,我們要是想走這條路,難道不會自己捐樓,還用得著你這個小實習?

“我不生氣。”季星凌又叮囑了一遍,“你也別來泉水村。”

這趟行程已經夠糟心了,他現在滿心只想速戰速決,盡快閃人。

隔壁宿舍,黃旭也沒睡,正在書桌前看書。

他比季星凌更後悔參加了這個實習,如果說前兩天還不確定,那麼今天純出賣苦力的一天行程,已經足夠證明科研組根本不缺這麼幾個高中生,再結合司機小宋一路殷勤的態度,以及碧海科創在整個項目裡的金主地位,很明顯就能得出結論——這根本就不是正經實習,純粹是為了給大少爺鍍金而特設的項目。

雖然按理來說,其他三個實習生都能算成受益者,跟著瞎混唄,還能混篇論文出來,又不吃虧。但學霸都是心高氣傲的,又帶了那麼一點點對不學無術有錢人的鄙夷,心情當然好不起來,也就很直接地反應在了臉色上。 第四天的清晨,季星凌早早起來看英語,聽到院子裡有聲響,從窗縫裡一瞄,好像是張教授和助理回來了,兩人都風塵僕僕的,一邊在廚房忙活,一邊低聲聊著什麼。 大少爺原本想出去幫忙燒個水,後來一想,自己這富二代關係戶的身份,連黃旭都看不順眼,更何況是清高冷漠的大學教授,還是算了,才不要自討沒趣。 張教授名叫張嘯,是晨大環境學院的老師,因為常年在野外的關係,穿著打扮都走粗獷路線。如果用小林老師的話來形容,換個片場就能直接客串古裝片獵戶,都不帶用造型師。 張嘯穿著厚底登山鞋,拎了一茶壺熱水去牆角洗臉。

晨光微熹,廚房外的水泥地反射出偏光,淡到肉眼幾乎看不清,像是蝴蝶翅膀上的藍紫色鱗粉。

但這個季節是沒有蝴蝶的,就算有,除非連續踩過幾百上千隻,否則不可能登山靴和褲腿上殘留這麼大量的細小鱗片。

所以那八成是妖怪,有鱗片的妖怪,飛不起來的,年齡很大的,或者即將死去的,才會脫落這麼多鱗粉。

季星凌皺起眉頭,丟下手裡的筆,嫌棄關係戶就嫌棄吧,我得去看看。

結果還沒等他出去,隔壁宿舍的門倒是先開了,黃旭一路跑到廚房,自我介紹:“您好,我是來這裡實習的高中生,要幫忙嗎?”

張嘯的助理看了他一眼:“不用,這里挺冷的,你快回屋繼續睡。”

“沒事。”黃旭接過他手裡的火鉗,“我燒水。”

季星凌:“……”

你這積極主動的好學生,可不可以不要耽誤我的正事。

張嘯教授和助理都很沉默寡言,黃旭還沒跟他們說上幾句話,兩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季星凌從宿舍出來,看了眼被晾在廚房的憤世嫉俗魯迅臉,“嗤”了一句:“哎,你不會把這鍋也甩在我頭上吧?”

黃旭一語不發,守著灶台燒水。

“我發現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季星凌適當套用了一下胡妹妹女士的邏輯,“我要是想進晨大,難道不能用錢砸嗎,犯得著為了一個自招,費時費力地跑這兒來受罪?”

黃旭瞄了他一眼:“我怎麼會知道你的想法?”

“你確實沒必要知道我的想法,不過要是實在想回去,我家司機就在山下。”季星凌懶得和他多說,自己研究微波爐熱早飯。

黃旭又問:“那你為什麼要來這個項目?”

“我這不是想靠自己努力一把嗎,結果誰知道是個坑。”季星凌捏著牛奶吸管,一手端著包子,懶洋洋地往外走,“所以你要么正常一點,要么立刻回學校,或者至少別讓我看見撲克表情。”

在小林老師的苦心教育下,現在你星哥非常講文明懂禮貌,簡直就是愛與和平的三好少年。

哎,怎麼說呢,不做校霸好多年。

黃旭沒再吭聲,自己端著熱水回了宿舍。過了一會,邢洛和楊小柏也先後起牀,跑來敲季星凌的門,問他中午要不要吃自熱火鍋,等會出發可以帶著。

“張教授今早回來了。”季星凌說,“我不進山,待會想問問他關於這次科研的事,不然你們也留下?”

兩個學弟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因為大家其實都不想出賣苦力。邢洛試探著問:“那黃旭哥呢?”

“不知道。”季星凌丟給兩人一人一盒牛奶,“我去看書了,你們隨意。”

楊小柏和邢洛商量過後,還是告訴了黃旭一聲,於是四個人這天都留在了宿舍。張嘯和助理睡了整整一天,直到下午五點才起牀。

季星凌兩條腿搭在宿舍桌子上,正在打電話。

林競一邊打飯一邊問:“所以今天你們都沒進山?”

“沒,誰要閒得沒事當挑山工。”季星凌把英語書丟到一旁,“是我讓邢洛他們留下的,我發現這兩個人問題巨多,求知欲極其旺盛,正好可以幫忙套套話,看張教授他們在山里遇見了什麼。”

林競指著點菜窗口:“這個,糖醋排骨,還有焦溜丸子,謝謝阿姨。”

季星凌提意見:“哎你這人,怎麼又光吃肉,弄個青菜!”

林競不甘不願:“哦,再要一個西紅柿炒雞蛋。”

“綠的!”

“綠的不吉利,你自己說的!”

你星哥就很沒話懟,因為太綠了確實不行。

林競端著餐盤坐下:“但你好聰明。”

季星凌感覺自己再度受到了無情嘲諷:“因為我讓你多點了一個番茄炒蛋嗎,這有什麼好聰明的?”

“因為你知道讓邢洛和楊小柏去幫忙套話,就很聰明。”

“……”

“但你剛剛居然說什麼番茄炒蛋,就又顯得不那麼聰明了。”

“沒有,閉嘴,我沒說,我超聰明的!”

超聰明的季星凌往窗外看了一眼:“那我現在去套話,你繼續吃飯。”

林競提要求:“實時轉播。”

“親一個就給你轉。”

“欠著。”小林老師在這方面很好說話,“到時候還你十個。”

張嘯一直叫助理小歐,小歐大名歐亞非,橫跨三大洲的,聽起來頗有氣勢。季星凌從宿舍出來時,幾個人已經準備吃飯了,黃旭正在幫忙擺碗筷,也不知道他早上有沒有聽進去季星凌的話,但至少表情是正常了許多,看樣子是不准備中途回學校。

楊小柏熱情招手:“學長,快過來。”

歐亞非往過打量一眼,可能也聽過這大少爺的威名。季星凌打招呼:“張老師,小歐哥。”

“坐。”張嘯一邊吃饅頭一邊問,“覺得山里怎麼樣?”

季星凌答,還行,就是不太能看懂老鄭他們在幹什麼。

“多跟著跑跑,經驗是要靠慢慢積攢的。”張嘯說,“你們這個年紀,開闊眼界最重要,還不到靜心搞鑽研的時候。”

季星凌順勢問:“張老師,你和小歐哥在山里也是研究滑坡嗎?”

“是。”張嘯點點頭,“過陣子山區就要進雨季,科研組得抓緊這最後的一個月,完善所有數據。你們要是跟不上老鄭的進度,不如留在宿舍好好看資料,先把理論基礎打好。”

這句話聽起來沒毛病,但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還剩不到一周的時間,能打個什麼堅固紮實的理論基礎,無非就是“你們安安生生待夠日子然後趕緊回學校不要給我們添麻煩”的委婉說法罷了。

黃旭從小到大都深受各科老師喜愛,可能還是第一次被當成累贅,不是很能受得了這種對待,於是主動提出:“張老師,我明天能跟著你們進山嗎?”

歐亞非聞言皺眉:“跟著我們?”

邢洛和楊小柏也想跟著大學教授進一次山,覺得肯定比老鄭他們有意思,現在見學長開口了,也就跟著扎堆申請,說想一起去。

張嘯搖頭:“不行,我們走的路太危險。”

“沒關係。”季星凌接話,“我爸經常帶著我參加各種極限運動,也很鼓勵我多跟著老師實地勘察。”

大少爺既然都搬出了親爹,張嘯面對這金主的金主,總不能直接拒絕,只好點頭:“那你們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十一點出發。”

十一點才出發,四捨五入基本也就是椿遊了,敷衍之情溢於言表。而第二天的所謂實地勘探,也和這齣發時間一樣敷衍,基本上就是張嘯和助理帶著四個高中生遊山玩水,順便講解一下地形地貌和泥滑坡泥石流的災害,算是給金主交差。

這回別說是黃旭,就連邢洛和楊小柏也琢磨過來了,不管是張教授還是老鄭隊長,都完全不需要高中實習生,這項目都快水成海了。於是回宿舍後就主動提出,以後幾天不再出門,就留在房間裡看書,堅固理論基礎。

歐亞非又看了眼季星凌。

大少爺態度良好:“我也留下看書。”

“行,那你們好好學習。”歐亞非拍拍黃旭的肩膀,“有什麼不明白的,寫下來回學校問老師。”

連答疑解惑的環節都推了出去,可見有多麼不想搭理這群高中生。

……

夜深人靜,林競從浴室裡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給山里的男朋友打電話:“怎麼樣,黃旭今天有沒有再橫眉冷對你?”

“誰能顧得上他。”季星凌在iPad上翻資料,“我打算明天跟著張教授出去看看。”

“你幹嘛不告訴季叔叔,讓他去查?”

“我不得先證明一下嗎,萬一不是妖怪呢。”

青椿期的男生,對探險和刑偵都是有一點痴迷的,更何況你星哥還是很猛的麒麟,天不怕地不怕,“轟”一下就無敵。

翌日清晨,張嘯五點就離開了駐地,歐亞非要整理資料,沒有和他同行。

麒麟崽裹著雷電在天穹間威風前進。

西南山地連綿險峻,張嘯背著登山包攀高爬低,熟練得如履平地。他走的路崎嶇而又人跡罕至,到最後一段時,幾乎已經成了密不透風的野林。高茂的樹冠遮住視線,季星凌不得不變回人形,悄無聲息地躲到了一棵大樹後。

驚心動魄的,就很酷,可惜小林老師看不到。

……

泉水村里,剩下的高中生才剛剛起牀,黃旭從廚房籃子裡取出四個雞蛋,邢洛一邊泡麵一邊說:“星哥今天去山下了,不和我們一起吃。”

黃旭問:“回錦城了?”

“沒,微信上說要去找他家司機,拿個什麼東西吧。”

黃旭把雞蛋放回去一個,沒再多問。今天難得天氣好,吃完早飯後,邢洛和楊小柏結伴去附近山上逛,黃旭則是拿了本書,坐在季星凌窗前看書——這裡光線最好。

太陽透過窗簾縫隙,融融的,剛好打在一個玻璃瓶上,裡面裝滿了龍血樹的嫩葉,青翠而又生機勃勃。沒錯,你星哥就是這麼一個深情大帥哥,浪漫得不行,走到哪裡都要帶著小林老師,臨睡前還要放在枕頭邊親一口——今天出門太急,忘了收起來。

剛剛發芽的龍血樹幼苗,即便是脫落的葉子,也藏有一點點靈氣,此時正被山間陽光蒸騰出白色的霧,再透過密封瓶的縫隙,緩緩飄散在空氣裡。

人類沒有覺察到,妖怪卻敏捷地抽動了一下鼻子。

木頭門“吱呀”一聲,歐亞非從裡面走了出來。

“小歐哥,早。”黃旭抬頭打招呼。

歐亞非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問:“你的同學呢?”

“他們都出去了。”

“跟我進山。”歐亞非套上沖鋒衣,“別帶行李,手機給我吧,幫你拿著。”

黃旭一愣:“現在進山?”

歐亞非催促:“快點,正好其餘人都不在。”

“……哦,好。”

黃旭不疑有他,跟著歐亞非一路進山。

好學生經常會有老師開小灶的福利,所以這次他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為,肯定是張教授要給自己單獨上課。

……

山里起了風。

呼嘯穿過樹梢和各種複雜地貌,發出嗚咽如泣的吼聲,落葉層層飛起又落下,剛好能遮掩季星凌跟隨的腳步。

野林深處有一個地洞。

張嘯在進去之前,先從登山包裡取出一套防護服,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他在地洞裡待了將近三個小時,再鑽出來時,白色的防護服上明顯沾有不少籃紫鱗粉。

一直守在外面的季星凌微微皺起眉。

張嘯把防護服裝進一次性密封袋,又仔細檢查一遍,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異常後,才匆匆離開了野林。

四周重新安靜下來,一團黑色的雷霧也悄悄溜進地洞。

空氣裡有著濃厚霉味,潮濕的,黏答答的,漆黑而又寂靜。

麒麟崽沿著洞壁,很小心地前行,他擔心這裡還會有其他人的存在,比如說張嘯的同夥,再比如說別的妖怪盜獵者。

天光不斷從四面八方的裂縫裡透進來,地上的淤水里混著鱗粉,泛出漆黑油光,很像被化工污染的海面。水不斷滴答、滴答,再往裡走,就是隱約的鐵索被拖動聲。

那是一只被捆住的化蛇,根據體型來看,已經有了不小的年歲。

她的嘴被鐵索纏著,發不出任何聲音,長長的頭髮浸在淤泥和青苔裡,青黑色的身體垂軟,四肢也被細繩纏縛在一起,渾濁的眼球偶爾會轉動一下,是唯一殘存的生命跡象。

麒麟崽貼著牆根,簡直要毛骨悚然,而更令他錯愕的,在化蛇的身下,居然還有一群很小的幼崽,懵懂無知的,尚不知成年世界的黑暗和險惡,還在母親懷裡無憂無慮地呼呼大睡。

化蛇用唯一能自由活動的下巴,輕輕蹭著孩子。

麒麟崽看得不忍心,想上去幫她解開禁錮,又覺得憑自己,應該扛不動這麼大一只化蛇,更何況還有一堆崽,於是決定不要打草驚蛇,先出去通知妖管委。

而正在他往外走的時候,外面又響起了腳步和交談聲。

黑色雷霧“嗖”一下貼上牆根,隱匿在了不見天光的黑暗裡。

來人是張嘯和歐亞非,還有被堵住嘴的的黃旭。

麒麟崽:?

這他媽又是什麼情況?

歐亞非把手裡的高中生丟到化蛇身前。

黃旭直挺挺趴在淤泥裡,昏迷不醒。

化蛇也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護著懷裡的孩子。

張嘯懷疑:“有用嗎?”

“他身上的靈氣很乾淨,像是了不得的靈植。”歐亞非重新拎起黃旭,“就是暈了一路,也可能是嚇的,現在好像又沒了。”

張嘯罵了一句:“你連他是什麼都沒搞清楚,就把人弄來了,怎麼跟他的學校交代?”

“要是再沒有靈氣澆灌,這蛇就真得死了。”歐亞非不以為意,“更何況不就一個高中生,掉下山摔死又不稀罕,要賠錢也是碧海那頭賠,可萬一這小子真有用,賺錢的可是我們。”

張嘯沒再提出異議,從登山包裡取出針筒和藥水:“先看看是什麼植物。”

歐亞非拆開包裝,準備給黃旭注射。季星凌其實也沒搞懂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反派和人質還是很容易區分的,眼看那紅色粘稠的藥水就被打進黃旭的身體,他覺得不行,得出面搞一下營救,於是“轟”一聲衝出黑暗,如颶風般捲起了倒霉人質。

淡藍色的雷電刺破空氣,張嘯和歐亞非都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手腳麻痺許久,驚魂未定地對視著:“什麼……怎麼回事?”

麒麟崽扛著黃旭,一邊往山下衝,一邊想,我靠,你這個神經病的運氣可真是太好了,居然能趴在我的背上。

“運氣很好”的黃旭:被打得至今昏迷,奄奄一息。

山腳下的農家院裡,司機老馮正在曬太陽,突然就見天空轟下來一團黑雲。

“這是什麼!”他伸手接住迎面而來的巨大一坨……人,驚慌失措。

“先送他去醫院。”季星凌跑得氣喘吁籲,騰出手給妖管委打電話,又吩咐老馮,“再找幾個人上山,速度越快越好,就說幫我搬行李,把剩下的兩個同學也弄下山。”

老馮問:“出了什麼事?”

“那個科研隊有問題,好像在走私妖怪製品。”季星凌站在窗邊,“餵,獬豸叔叔。”

對面態度友好:“崽啊,有事去找你爸。”

“我報案。”

“報什麼案,你媽又不肯給你買棒棒糖?”

五歲時的黑歷史被重提,冷酷校霸略一噎:“有人囚禁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