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轉眼到了隆冬時節,前幾日下了雪,顧遠蕭正好閒下來,便想著帶雙華去別苑看雪賞梅。
他本就有些愧疚,未成親時說過要帶她去看山河美景,可成親兩個月來,除了忙於公事,就是忙於閨房之事,日日夜夜,勤勤懇懇。如今好不容易解脫些,雖不能走遠,好歹能帶她去京郊別苑散散心。
這處別苑建於顧家剛起勢之時,最具特色的,就是一大片天然梅林,尤其在落雪時節,於林間擺上泥爐暖酒,看紅梅襯著白絮紛飛,四周寂靜無聲,是京城中難尋的風雅意趣。
除了想帶夫人好好浪漫一番,顧遠蕭也存了另外一樣心思,至少暫時不想告訴她,只說去梅苑賞雪。
可到了出發時,一輛馬車卻變了兩輛,雙華身旁站著一臉期盼的顧薰兒,還有頗有些局促不安的顧云章,見到堂兄臉色很不好看,忙走過去道:“熏兒非拉我來,我可是一點也不想去打擾堂兄堂嫂。”
顧遠蕭斜睨他一眼想:嘴上說不想,你倒是趕緊走啊。
雙華忙上前將他拉到一旁道:“你也知道,雲章他最近受了很大的打擊,熏兒特意來找我哭求,說哥哥已經三天沒和人說話了,日日除了去應卯就將自己關在房裡,她怕他會憋出什麼事來,想趁這機會把他拉出去散心。”
顧遠蕭面色稍緩,他知道顧云章的婚事出了波折,原本定好的那位蘇家姑娘,竟在下聘前幾日同人私奔,鬧出件大醜事。
蘇家羞愧難當,偏偏沒有適齡的姑娘再嫁過來,蘇老太太親自上門來賠了不是,可風聲已經傳出去,翰林院裡都有不少流言。
顧云章是最在意名聲清譽之人,莫名碰上這樣的事,很是一蹶不振了段時間,連秦氏拉著他再議親都提不起興趣,前段日子好不容易恢復了,可不知為何,很快又消沉下去。
他轉頭又看了眼這堂弟,只見他雙眸無神,一副飽受情傷的模樣,想想也怪可憐的,再加上雙華將臉貼著他的胳膊小聲哀求,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便冷著臉將這兩個拖油瓶給一起帶了過去。
可很快他就後悔了,因為一路上,夫人只顧著對堂弟噓寒問暖,不住給他遞吃的,倒把他這個正經夫君給冷落到天邊。
好不容易到了別苑,顧遠蕭冷著臉下車,走了幾步都沒聽到人跟上來,一轉頭髮現雙華還在絮絮叨叨勸說顧云章,說他滿腹詩書、才華橫溢,如今又進了詹事府,在這個年紀可謂前途無量,就莫要為那個蘇家小姐傷懷了。
顧遠蕭越聽那串讚譽之詞越不爽,眼風往雙華身上掃了又掃,奈何那人絲毫接受不到“快來哄我”的訊號,只得帶著憋悶走回去,將她的手撈進手心握好,道:“先去找這邊的管事安排房間。”
另外兩人剛下車,眼睜睜看著雙華被拖走,顧云章對堂兄這副護食的模樣可再熟悉不過,這時看著堂嫂被他攥著手,不小心踉蹌一下,乾脆被按著肩抱進懷裡,不知為何,默默為她捏了把汗。
旁邊的熏兒還在天真地捧臉道:“堂兄和堂嫂可真恩愛啊。”
雙華被連拖帶拽進了房,總算發現旁邊的男人都快冒寒氣了,一臉無奈道: “雲章受了情傷,我與他從小熟識,自然要好好安慰下他。”
她剛說完,感覺那人臉上又陰沉幾分,忙摟住他的脖頸道:“以前云章對我很好,就像親哥哥一樣。”
顧遠蕭低頭在她唇上輕咬一口,道:“我也對你很好,你為何不來安慰我。”
雙華失笑,故意道:“顧侯爺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何須安慰呢?”
顧遠蕭輕捏著她的下巴:“我的新婚夫人,整整半個時辰沒有看我一眼,你說,值不值得傷心?”
雙華翻了翻眼皮,正想從他懷中跳出,卻被一把按住後腦,眸色漸深道:“她還當著我的面,猛夸別的男人,你說,需不需要罰?”
當雙華察覺他想做什麼,再要跑已經晚了,被抱到床上時,還在做最後的抵抗:“現在還是白天,他們只怕還在院子裡等我們去賞梅呢。”
顧遠蕭正被旖旎春.光迷了眼,隨口道:“讓他們等著。”
結果雙華怎麼也沒想到,光天化日,剛到別苑,自己就被他給壓著吃乾抹淨,後來她喊“哥哥”喊得嗓子都啞了,又被逼著花式誇讚夫君英明神武、功夫了得,讓哥哥里里外外全滿足了,才總算放過了她。
另一邊,顧云章和熏兒原本在院子裡邊賞梅邊等,時間久了,雲章便察覺出端倪,旁邊的熏兒還揣著手嘟囔:“為何這麼久還不出來,堂嫂還說要帶我去摘梅花呢。”
她突然蹦跳著往前跑,“算了,我自己去找她。”
顧云章嚇得臉發白,一把將她捉回來,直接往房裡拖著道:“去你房裡等,他們……有要事商議。”
這要事足足耽擱了一個多時辰,當雙華穿戴好走出來時,腿都有些發軟,在看旁邊那人一臉饜足的模樣,咬著唇很是腹誹了一會兒。
天色漸暗,進梅林只有等到明日,顧熏兒很是不滿,背地裡,偷偷瞪了大堂兄幾眼,明明說是來散心,都還沒來及玩,就關在房裡商量什麼要事,看把堂嫂給累的,說話都透著幾分虛。
可到了吃飯的時候,她剛想拉堂嫂一起說話,卻又被堂兄給拖走,小女孩氣得飯都吃不香了,再看曾經崇拜過的堂兄,簡直就是搶走她好姐姐的大惡霸。
她抱著一肚子不滿,趁顧遠蕭同管事交代這幾天的事宜時,扯著雙華的衣袖告狀:“莫要看堂兄現在如此,我親眼看過他將你送的帕子給扔了,那時他可夠兇的,你都忘了嗎?”
雙華怔了怔,問:“我何時送他的帕子?”
“就在前年你昏迷之後啊……”顧熏兒想到什麼,縮了縮脖子道:“不過那時你也變得好奇怪,根本不願陪我玩了,寧願陪大哥玩。”
雙華立即明白過來,那時正是她被人佔著身子的時候,連忙追問道:“你看見我送他帕子了嗎,怎麼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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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熏兒皺眉想了想,將手往堂姐肩上一搭道:“就是這樣……掛在他肩上,好像還沖他笑來著,不過堂兄那時的臉好兇,我本來想出來同你們打招呼,一看他的表情就嚇得不敢作聲,過了一會兒,我看你走了,他把那帕子揉了往外一扔……很嫌棄的模樣……”她揮舞著手臂道:“他曾如此對你,你可千萬不要太把他當回事,男人都靠不住。”
雙華驚訝地看著她,啼笑皆非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誰教你這些話的?”
顧熏兒有點不好意思道:“我馬上就十一歲了,這是 我聽母親說的,總之……總之就算堂兄現在對你好,誰知道他會不會喜怒無常,過兩日又對你兇起來了……”
雙華無奈地看著爭寵的堂妹,摸著她的頭逗她,心裡卻引方才的話而起了波瀾。
原來那個女子,真的曾經對哥哥下手過,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呢,哥哥既然早對自己有意,能抗拒那人的手段的嗎?
她越想越不痛快,忍不住吃起自己的味來。
這時顧遠蕭走回來,為她披上件斗篷,再牽起她的手道:“咱們去園子裡逛逛吧。”
雙華心不在焉地“嗯”了聲,等被他牽出了門,寒風吹得她瞇起眼,納悶地想:天都快黑了,又是寒天雪地,有什麼好逛的。
可顧遠蕭徑直拉她到了一株已經光禿的樹下,含笑道:“你還記得這棵樹嗎?”
雙華眨了眨眼,看這棵樹十分粗大,腳下盤根錯節,必定是經過百年的古樹,突然想了起來,驚喜地道:“我及笄那年,在這下面埋了個荷包。”
她還記得,那年她剛過及笄禮,隨祖母她們到這處別苑住了幾日。
祖母告訴她:這株桃花樹歷經兩朝,能夠保人姻緣順遂。如今她已經及笄,在荷包裡裝上自己貼身的東西埋在樹下,算是為自己的姻緣祈福。
雙華在房裡挑了許久,選了支她最愛的珠釵放進荷包,可剛揣進懷裡,就被嫡母叫走幫她收拾妝奩,來來回回間,懷裡的荷包不知落在了何方。
她心中懊惱,只覺得這是老天告訴她,不要再妄想有什麼姻緣。
抱著腿坐在這棵樹下偷偷哭了幾聲,突然聽見樹上有人叫她:“你是不是在找東西?”
她一抬頭,便看見哥哥長腿舒展,斜靠著樹乾而坐,下巴彎成好看的弧度,五官被陽光映照,俊美得如天神一般。
她那時還有些怕哥哥,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如同現在一般,一個在雲端,一個在泥濘,忙抹著眼淚道:“沒有……沒什麼事。”
她剛站起想要逃走,哥哥突然從樹上跳下來,青色袍角翩飛,正落在她面前,然後朝她伸出手來,展開手心那個荷包道:“拿好,可別再弄丟了。”
雙華心中驚喜,卻不敢表露出來,連聲道謝後,便規矩地伸手去拿,擦過他手心時,觸到哥哥身上的溫度,令她整顆心都顫了顫。
她不敢讓哥哥知道她想做什麼,拿了荷包便低頭走開,直到哥哥也離開後,才折返回來,小心地將這荷包給埋在樹下。
可她實在沒想到,哥哥竟會知道這件事,現在想起,他拾到自己求姻緣的荷包,再親手送還給她,也許就是老天爺注定的緣分。
正低著頭偷笑時,顧遠蕭卻牽著她蹲下,偏頭一臉神秘道:“咱們現在把它挖出來好不好?”
雙華先是怔怔“啊”了一聲,見他拿了根樹枝開始專心挖起來,突然反應過來,立即質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埋了什麼,莫非,你一直跟著我……”
顧遠蕭不說話只是笑,眼看著挖出個淺坑,便摟過她的肩道:“你自己看。”
雙華好奇地看過去,只見自己親手埋得荷包就躺在那裡,拿起來,拍掉上面的泥土,再打開時驚訝地發現,自己放進去的珠釵旁邊,竟然多了一支白玉簪。
她驚訝地瞪大眼,然後轉頭道:“這……是你放的?”
顧遠蕭將她的手拉過來道:“這支白玉簪是我及冠時陛下送我的賀禮,我那時想,也只有它正好能與你的珠釵配成一對。”
雙華握緊手裡的簪子,無需他都說,便已經感受到曾經那顆默默守候,為她熱切跳動的心,她鼻頭一陣發酸,哭著展開荷包裡,自己親手寫的紙箋:
“祈得三生石,花前夙良緣。”
下面被人加了兩個小字:盼至。
92.
第二日,幾人相攜到了梅林賞雪,雙華脖頸上圍了厚厚的銀狐毛領,尖下巴藏在裡面,眼下全是烏青。
熏兒在後面眨眼看著,覺得堂嫂肯定在同堂兄慪氣。
向來氣勢十足的堂兄,討好似的挨在堂嫂身邊,偶爾貼著她的耳朵上什麼,堂嫂就氣鼓鼓地躲遠一些,然後堂兄再靠過去,堂嫂再躲,可她眼尖瞅見,堂嫂的耳根子都紅了呢。
她歪頭想了想,覺得這機會十分難得,忙跑上前拉著雙華的手道:“堂嫂,你說會帶我去採梅花的。”
雙華立即尋到藉口,笑瞇瞇牽著她往前走,根本不理哄了她一早上的顧遠蕭。
顧遠蕭十分無奈,誰叫他昨晚太無節制,害得夫人今日差點下不了牀,被冷落也是應當,可這滋味……還真不太好受。
他帶著滿心的酸味看雙華牽著熏兒的手,同她又說又笑,肩膀突然被人輕拍了一下,轉頭就看見顧云章有些緊張的模樣,目光盯著腳尖道:“堂兄,他們說亭子裡備了溫酒,能陪我喝一杯嗎?”
顧遠蕭有些意外,他和這堂弟的關係雖不算差,可他能感覺到,顧云章對他從小就有些敬畏,兩人雖說是住在一間府邸的堂兄弟,卻總像是隔著些什麼。
相比起來,他同雙華的關係倒要融洽許多。
這念頭讓他差點想甩臉走人,可面前的堂弟神情十分落寞,看來蘇小姐同人私奔之事,對他打擊實在不小,兄長的同情心作祟,輕點了下頭道:“走吧,你有什麼不痛快的,就趁今日好好發洩出來,回去以後,又是一條好漢。”
顧云章臉上露出感激之色,隨即嘆了口氣,同他在亭中坐下,拎起泥爐上溫好的酒,給兩人斟滿,聽著耳邊熏兒歡快的小聲,仰頭就乾了杯下去。
顧遠蕭有點傻眼,自己同那群兵士呆得久了,喝酒是稀鬆常事,可顧云章是文官,最講讀書人的斯文儒雅,哪經得起這樣喝。
可堂弟都乾了,他沒理由不陪,於是也將面前的酒一口飲盡,可顧云章自顧自又倒了兩杯,轉眼就喝光,顧遠蕭跟著喝完後,見他還要再倒,忙一把按住他的手,板起臉教訓道:“你如今已官至四品,前程一片錦繡,京城不知多少人家盯著你呢。就為了個心裡沒有你的女人,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顧云章用衣袖遮住眼,聲音有些發啞道:“堂兄你不知,我心裡難受,卻不是為那蘇小姐。”
顧遠蕭一怔,不是蘇小姐還能有誰?沒想到,他這堂弟看起來斯文規矩,竟還藏著這種花花腸子呢。
可他實在沒想到,這令堂弟為情所困的正主,竟是當初與他相看兩厭的鐘若蘭。
原來蘇小姐與鍾若蘭是閨中密友,她私奔那人正是鍾若蘭的表哥,兩人因鐘若蘭而相識,鐘若蘭還在不知情時為他們傳了兩次信,等到生米煮成熟飯,她才明白自己無意間促成了大錯。
她本就是離經叛道的性子,並不覺得同愛人私奔有何不妥,可想來想去,自己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無辜被拋棄的顧云章。
於是她給顧云章寫了封信,原本想要道歉,可寫著寫著就數落起他的不是,怪他性格迂腐,不懂找機會去向未來妻子好好表現,才給了人可乘之機。
顧云章同那蘇小姐只見過一面,知道她私奔之事雖覺得有些丟臉,但也不至於多傷心,可收到這封信便覺得火冒三丈,大筆一揮,立即回了一封信過去。
鍾小姐開始看的挺生氣,可仔細看下去,竟覺得這信寫的文采飛揚,字句裡都藏著機鋒,她都能想到那人憤怒至極,卻還克制著引經據典來教訓她,說不出任何粗鄙之言。
她突然覺得有趣,便又回了一封,兩人漸漸習慣了書信往來,開始是互相尖酸諷刺,後來不知怎麼就談起了詩詞歌賦,日常瑣事,越來越投契起來。
顧云章察覺出自己對鍾若蘭的心思,便體會到從未有過的酸甜交織。他一向冷靜自持,明白鐘若蘭的家世顯赫,她又是家中備受寵愛的嫡女,根本不是他這種出身能高攀的起的。
可他又捨不得抽刀斷水,每次收到來信都狠心給壓在書櫃最底下,可過不了半日,就又費勁翻出來,如獲至寶地看了又看。
直到前幾日,鐘若蘭給他的信中,流露出想讓他去府中提親的意思,顧云章將這封信看了又看,實在不知該如何回复,可心裡又憋悶的慌,正好被顧熏兒拉到別苑來,便鼓起勇氣將一切說了出來。
顧遠蕭聽完也覺得有些頭疼,飲了杯酒:“若是別人,我倒可以幫你去提親。可這個鐘若蘭家中世代勳爵,她父親是一品權臣,祖父曾當過陛下的老師,她偏偏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從小被父兄寵成掌中寶,據我所知,當初英國公世子去求娶,她家都不願嫁,何況你……”
他見堂弟的表情越來越沉鬱,有些不忍說下去,想了想道:“若是你們真的兩情相悅,我可以為你們安排見面,只要鍾小姐執意要嫁你,總會有法子讓鍾家鬆口。”
顧云章已經喝得暈暈沉沉,這時將酒杯往下一砸,正氣凜然道:“絕對不可,我怎能為了私欲與她私相授受,壞了她的名節!”
顧遠蕭瞪著他,都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還拘泥那些迂腐陳規,活該討不到媳婦。
可顧云章已經徹底喝暈了,眼睛發紅,垂眸幽幽地道:“可我又實在放不下她,母親最近一直在同我說親,可那些人,怎麼比得上她……”
顧遠蕭見他這副模樣,竟有些感同身受,未想到這堂弟也是情癡之人,嘆了口氣,邊陪他喝酒邊勸慰,暗地卻想為他籌謀條出路。
等雙華同熏兒摘了梅枝回來,兩人都已經醉倒,只得叫來小廝將他們扶回房去。
雙華沒想到哥哥會醉成這樣,更驚訝的是連堂兄都喝醉了,在她的記憶裡,他一向是自持分寸,絕不可能在人前如此放肆。
她心中疑惑,吩咐丫鬟打來熱水,幫顧遠蕭擦著額上的汗,然後坐在他身旁問:“為什麼大白天的喝得這麼醉?”
顧遠蕭靠在羅漢榻上,目光柔亮地盯著她看。
他酒量一向好,雖喝得有些多,但也不至於不清醒,見她滿臉擔憂,便將顧云章的事全說了一遍,雙華聽完也十分唏噓,靠在他身上道:“這世上緣分實在奇妙,他們兩人明明是水火不容的性子,竟也能愛到相許終生的地步。”
顧遠蕭輕輕摸著她的頭髮,許多心事被牽起,沉聲道:“當初我發覺自己對你動心時,也是覺得緣分弄人,那時夜夜百轉千迴,無數次說服自己放棄,可一見了你,那些決心便都化作雲煙。”他用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道:“最後我想,老天即是派你來收我,我又何必再掙扎,就像在戰場廝殺,誰也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為了你,我寧願去拼上一拼。”
雙華聽得滿心感動,摟住哥哥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道:“那老天對我可真夠好的,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回這麼好的夫君。”
在這氣氛下,顧遠蕭被她蹭的有些衝動,可昨晚 經被她好好教訓過,這時也只能嚥下口水,手往她脖頸下摩挲著解饞。
雙華還沉浸在甜蜜中,完全察覺他陡然而生的色.意。
這時,她突然想起件事,內心便盤算著,趁著哥哥先有幾分醉意,趕緊將那件事好好套出來,也算解了她一個心結。
於是往上摟住顧遠蕭的脖子,用嬌軟的語氣求道:“哥哥,前年我昏迷後,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你全告訴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