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的聽見蕭天譽等人的叮囑,倪書心覺得心裏暖暖的。
次日一早。
雖然倪書心說了讓他們不要隨便出門,但三人還是出來送她了。
在倪書心的堅持下,三個人的臉上都戴着口罩,蕭心柔的手上還單獨拿着給倪書心的行李,叮囑道,“這都是娘之前做的一些糕點,你拿着路上喫,別餓着了。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生病了。”
縣令的馬車已經在旁邊等了一會兒了,不過難得沒有任何不耐煩。
倪書心安撫過家裏人之後,纔來到了馬車旁邊,結果卻有些意外地看見了縣令。
她納悶地問道,“你也跟我們去?”
縣令之前不是怕的要死,連打疫苗的時候都怕被傳染鼠疫嗎?之前說要去戰場的時候,也是一萬個不樂意,生怕會被傳染上鼠疫,或者被捲進什麼麻煩裏。
昨天不是說,只讓衙役和她一起去就行了?
察覺到倪書心的目光,縣令一臉惱火,火氣極大地道,“你看什麼看?沒有我的話,你以爲你進得去嗎?”
還真不一定。
人家畢竟是好心,倪書心也沒說什麼,只是將口罩戴了起來。
一路上大概一直會在馬車裏面,也不會遇見鼠疫流民,本來是沒有必要防護的。
只不過,倪書心之前見縣令的時候,臉上沒有僞裝。
現在要是突然換一張臉的話,縣令難免會覺得奇怪。
但是以本來面目去見霍御霆,肯定會被認出來。
無奈之下,就只能這樣,用這種東西做個僞裝了。
在心裏面嘆一口氣,倪書心正想上馬車,就聽見縣令聲音道,“你臉上的那個東西,也給我一個。”
縣令對着倪書心伸出手,目光對視的時候,似乎還有些惱火,氣急敗壞地道,“你看着我幹什麼?你能戴,我就不能戴了?我是爲了不給人添麻煩,纔不是怕死!”
倪書心:“……”
行吧,她意思意思信了。
給縣令一個口罩之後,兩個人都是上了馬車。
除了縣令和倪書心之外,還有竹子和秦核子,以及一些衙役。
另外還有一輛馬車,是單獨放着口罩和消毒酒精等東西的。
倪書心拿了好幾箱,在馬車裏面塞得滿滿當當的。
縣令和倪書心面對面坐着,他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看了幾次,纔沒好氣地道,“你路上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趕緊說,別拖延到最後,再耽誤我們的進度,聽見沒有?”
雖然語氣聽着兇巴巴的,但是話裏還是擔心的意思。
倪書心笑着點點頭,客氣道,“好,麻煩大人了。”
雖說這個縣令膽子小,人又咋咋呼呼的,又貪生怕死,但終歸不是什麼壞人。
縣令選的路線是特意選了一個會遠離那些發病的縣城,避免和流民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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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在路上還是看見了幾個流民,路邊甚至有已經病死的人的屍體。
看着好不駭人。
倪書心讓竹子和秦核子給那些流民留下了些口罩和消毒噴霧,一行人才繼續前行。
路上耽擱了些時間,他們中午出發,本來是剛剛入夜時就能到的,結果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軍營依舊是燈火通明。
縣令在路上也沒有說什麼抱怨什麼,沉默着看着倪書心送給那些流民東西。
等到了軍營的時候,縣令也是主動下了馬車,給守衛的士兵送了令牌。
縣令已經提前讓衙役過來打過招呼,現在只要通報一聲即可。
本來是想讓倪書心在上面等着,卻不想,她也下了馬車,在旁邊對士兵溫聲開口道,“麻煩軍爺稟告恭親王,蘇大夫也在。”
縣令皺着眉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因爲現在有別的士兵在,縣令都想問問倪書心在想什麼呢。
她就是個縣城裏平平無奇的大夫,還真以爲神醫的名頭可以傳這麼遠,可以傳到軍營裏來嗎?
縣令看看她,再看看士兵,到底還是忍下,對士兵道,“麻煩一起通報一聲吧。”
縣令的令牌是真的,士兵是認識的,但是看看倪書心還戴着口罩,只覺得十分奇怪。
蘇大夫?
蘇大夫是什麼人,還要直接稟告恭親王?
難道……
士兵打量一眼倪書心挺着的肚子,感覺自己可能知道了什麼。
好奇是好奇,但是士兵還是乖乖的去通報。
聽說縣令過來的時候,霍乘風正靠在椅子上,懶散地問道,“他來幹什麼?這裏距離他的縣城,還遠着呢,過來賄賂的?”
霍御霆沒做聲,正想讓人進來,就聽士兵繼續道,“還有一位大着肚子的姑娘同行,那位姑娘說要直接稟告恭親王,說是……蘇大夫也來了。”
士兵說話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生怕這兩位惱火。
霍御霆一怔,皺眉有些疑惑。
霍乘風卻已經笑起來,挑起眉梢道,“蘇大夫也來了?她來幹什麼?有點兒意思啊。”
霍御霆也有些疑惑,卻只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淡聲道,“讓他們進來吧。”
士兵答應一聲,出去領兩人進來。
進來的時候,士兵還在好奇地打量着倪書心的肚子,目光又悄咪咪地去偷看霍御霆。
霍御霆:“……”
他沉聲蹙眉道,“蘇大夫,你怎麼來了?”
倪書心不知道士兵的眼神如何,只是擰起眉頭,表情嚴肅地對霍御霆道,“王爺,附近縣城爆發了鼠疫。”
這一句話,原本神情懶散的霍乘風也坐正身體,皺起眉頭,“鼠疫?”
此地距離附近縣城並不遠,難不成……
縣令在旁道,“最開始爆發的城鎮,距離軍營並不遠,這次蘇大夫要來,就是爲了鼠疫的事情來的。擔心軍隊裏爆發疫病,纔過來看看。”
霍御霆擰眉,立即道,“請軍醫來。”
士兵聽說有鼠疫時,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顧不上那些好奇八卦,匆匆跑出去請軍醫。
霍乘風的眉頭也皺着,問霍御霆道,“軍隊裏,會有人感染?”
“近些日子將軍曾說,有些士兵格外懶散,想來……應當是感染了。”霍御霆的臉色也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