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川冷凝着眉眼,看着面前的兩人舉止親密。
再加上宋暖話裏有話,讓他整個人處在暴怒的邊緣。
“宋暖,注意你的言辭,這件事情跟薇薇有什麼關係?”
宋暖眯了眯杏眸。
她知道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索性不想跟陸司川多說一句廢話。
她清冷的轉身跟着顧青一起上車。
隨着引擎聲轟鳴,宋暖看着倒後鏡裏的人影越來越小。
她好像整個人放下戒備,暗暗地出了口氣。
顧青一只手放在方向盤上,側目看着頭靠在車窗上的宋暖。
此時她給人的感覺是冷漠又疏離。
顧青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清了清喉嚨才試探性地開口。
“宋暖,你這是何苦?”
聽了他低沉的聲音,宋難回過頭來,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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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覺得我是在自討苦喫,是不是?”
顧青動了動嘴脣,略顯遲疑,顯然他心裏有許多不解。
斟酌良就,遣詞酌句之後他想着怎樣能讓宋暖的心情好一點,過了許久纔再次開口。
“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判斷,只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你明知道是白薇,爲什麼還要來趟這趟渾水?”
宋暖轉頭看着外面飛逝而過的景色。
說話的聲音有些輕。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也是想看看那個白薇到底要做什麼?總是被動地接受,不如主動出擊,只不過這一次我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精於算計,拉了不相干的人下水。”
說到這,她眼底透出一絲涼薄,蘇文是什麼人。
她心知肚明。
“我只是怕你喫虧,”看到宋暖神情低落,顧青很想攬她入懷已侍安慰,可最終他只是不鹹不淡地表達着關心。
經過漫長的相處,他發現這纔是他跟宋暖之間相處最舒服的距離。
“謝謝你今天來幫我解圍,放心,我下次不會再自己走進圈套當中。”
“跟我何必那麼客氣,剛剛那個男人是誰?看他跟你好像很是熱絡。”
顧青不願意承認,他看到蘇文鞍前馬後殷勤的樣子,心中燃起的是嫉妒的小火苗。
可這些畢竟不能宣之於口,他只能換個角度問出心中所想。
宋暖淡淡一笑。
“美女身邊時不時地有幾個舔狗再正常不過。”
“他是白薇的人?”
宋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嘴角漾起一絲冷笑。
“確切地說,應該是她的人,也是懸在白薇頭上的一把劍。”
“這是什麼意思?”顧青臉上帶了些許不解。
“像白薇這樣的女人不可能宛如一張白紙,蘇文知道她最不可告人的祕密。”
顧青聽了這個話,眼神中帶了些許玩味,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暖。
“聽你這話裏有話的意思,這個祕密你也知曉。”
宋暖轉過頭來和開車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白薇有多恨我,你是知道的,那你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恨我嗎?”
顧青剛剛不過就是有些八卦隨口一問,他沒想到那裏面牽扯到這麼多事情,現在他聽了宋暖的話,也一下子來了興致。
“難道就是嫉妒?”
“因爲她處心積慮,佔了我的位置。”
宋暖說這些的時候,臉上表情恬淡,好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怎麼,不理解?”她笑着看一下顧青。
“你是說之前的陸太太這個位置,還是另有所指。”
宋暖脣角上揚。
果然,跟聰明人打交道不費力氣。
“我們都已經離婚了,她現在沒理由找我的茬,是因爲很多年以前,陸司川就欠了我一條命。”
這樣勁爆的消息從宋暖口中說出。顧青當然不疑有他。
“你的意思是說,一直以來白薇都在借用你的事蹟,來美化自己。”
“對,當年是我救了陸司川,那段模糊的記憶,原本我沒放在心上,可是看到蘇文拿出的照片……”宋暖覺得,好像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她。
顧青原本只是想隨口一問,並沒有想到會聽到一個這樣李代桃僵的故事。
他現在恍然大悟。
世界上果然沒有無來由的愛,也沒有無緣由的恨。
白薇之所以那麼恨宋暖,無非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靠着這份救命之恩,她成功上位,如果突然有人跳出來說,那一切都是個處心積慮的謊言。
他能想象得到,白薇在陸司川面前會是怎樣的處境?
他看到宋暖心態平和地講述這些過往。
突然之間,他內心深處一些隱晦的自私,好像瘋草一樣肆意滋長。
“多年以前的事情,早就已經無從查證,既然她已經認定了那個人是白薇,那還不如就讓他一輩子矇在鼓裏,將錯就錯。”
宋暖薇薇轉過頭來。
她也知道,這可能就是對陸司川最好的懲罰。
這些話從顧青口中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往往真相只有一個。”
這個話題到此好像戛然而止,緊接着二人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車子停在宋暖家門口。
宋暖擡頭,果然看到樓上的燈還亮着。
李玲一直是這樣,如果她有什麼事情晚歸她一定要等到平安歸來纔會休息。
這樣的舉動讓宋暖覺得很是窩心。
而就在此時,陸司川的公寓裏燈火通明,只不過氣氛有些壓抑。
白薇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陸司川。
一路上,她難得的安靜,一直上被摧殘的小白花一樣坐在副駕一言不發。
可她的大腦卻在飛速旋轉,這件事情今天出了紕漏,這怎麼自圓其說?
陸司川鷹隼一樣的眸子掃過薇薇垂眸的女人。
“薇薇,你今天一反常態,爲什麼要這麼做?蘇文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爲什麼總會出現在你周圍?”
陸司川的語氣有些生硬。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坐在面前的白薇,天鵝頸彎彎的,肩膀不住地聳動。
她再擡起頭就看到眼角已經掛着兩行清淚。
白薇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司川,我也是被逼無奈。”
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文陰魂不散,每天纏着我,我被他威脅,他一直在問我要錢,我知道那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