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讓打聽,越好奇啊。
雖然信安郡王他們打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大晚上的打架,還一個把兩個踹出門,怎麼能不叫人好奇?
信安郡王說完,和沐止互望一眼,兩人抱着被子上臺階,推門進屋。
門一打開,齊宵的鞋就丟了過來,信安郡王氣弱道,“我們打地鋪睡,不上牀和你擠。”
對齊宵說完,又對沐止道,“你離我遠點兒打地鋪。”
蘇棠越發好奇。
半夏披着衣服出來,發現陳青肩膀抖個不停,她小聲問道,“你知道他們爲什麼打架?”
陳青知道,但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屋子裏就一張牀,還沒那麼寬敞,信安郡王和齊宵沐止他們關係好到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都覺得擠一張牀沒問題。
信安郡王睡裏面,齊宵睡中間,沐止睡外面。
只是三位爺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進了軍營,住一個營帳,也是一人一張牀。
三個人擠一張牀,睡着了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兒,身邊是什麼人了。
信安郡王睡的迷迷糊糊,以爲身邊睡的是他的郡王妃,沐止以爲身邊睡的是他的世子夫人。
對着睡在中間的齊宵,兩人是一個摟一個抱。
齊宵動彈不得,被迫睜開眼,就聽信安郡王在嘀咕,“媳婦兒,你怎麼不香了?”
齊宵,“……!!!”
太噁心了!
齊宵一把抓過信安郡王的胳膊,就把信安郡王從牀內側甩牀底下去了。
接着坐起來,一腳把沐止踹了下去,然後坐在牀上搓胳膊上涌起的雞皮疙瘩。
信安郡王和沐止被甩地上,疼醒過來,還不知道齊宵發的什麼邪風,就要揍齊宵,知道齊宵爲什麼丟他們,也噁心的不行,然後就被齊宵踹出門,讓他們睡門口。
聽陳青說完信安郡王他們打架的經過,蘇棠腦子裏閃過那畫面,腮幫子憋笑差點憋抽筋,被謝柏庭拉回屋,纔敢笑出聲來。
本來蘇棠和謝柏庭都快睡着了,這一笑,瞌睡蟲大半天都沒回來,蘇棠睡不着一會兒翻過來一個翻過去,謝柏庭話從牙縫裏擠出來,“最需要出去睡門口的是爲夫。”
蘇棠裝睡,不接話。
兩人誰也沒說話,彼此呼吸纏繞,直到實在扛不住,方纔睡去。
睡的晚,起的就晚,而且是被半夏叫醒的。
鐵柱服下藥,人沒醒,但渾身發燙,情況不妙,蘇棠從牀上下來,穿好衣服都沒顧上洗漱就去隔壁看鐵柱。
半夏跟在蘇棠身邊許久,多少也懂點怎麼幫人退燒,蘇棠進屋的時候,獨孤雪正一邊掉眼淚一邊用沾了酒水的帕子幫鐵柱擦拭額頭脖子和手腕。
蘇棠過去坐下幫鐵柱把脈,開方子讓暗衛去買藥,然後給鐵柱施針。
這一整天,蘇棠什麼事都沒做,就幫鐵柱退燒了。
反反覆覆,到傍晚,燒才退下。
蘇棠幾乎把所有她知道的退燒法子都在鐵柱身上用了一遍,再不退燒,她都沒輒了。
還好,到蘇棠睡前,都沒再燒起來。
從鐵柱受傷昏迷,除了湯藥幾乎沒喫過別的東西,第二天早上勉強喂進去點米湯,蘇棠問獨孤雪鐵柱平常飲食情況,知道鐵柱是獵戶,以前打野味多送去鎮子上賣錢,自打獨孤雪到了小院後,那些野味多給她喫,獨孤雪胃口不大,大部分還是鐵柱和鐵大娘吃了。
確定鐵柱不存在虛不受補的情況,蘇棠讓暗衛去鎮子上買了支人蔘回來,把人蔘分成十二份,每天熬一份喂鐵柱服下。
給鐵柱把脈完出去,半夏道,“鐵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咱們就一直待在這裏等他醒過來嗎?”
雖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世子妃是爲了救大少爺才丟下還不滿月的小少爺小小姐來的邊關,眼看着就要到邊關了,卻卡在了這裏,喫不好住不好。
蘇棠也在想這事呢,她不可能爲一個鐵柱把大家都耽擱在這裏,要只是鐵柱,她大可以幫他請個大夫,付足診金,其實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命了,但鐵柱眼下是獨孤雪的精神支柱,她不帶走鐵柱,獨孤雪不會跟她走的。
雖然澹伯侯已經放棄她這個女兒了,甚至要殺她鼓舞士氣,但只要東雍還打着爲七皇子和獨孤雪討公道的幌子不退兵,獨孤雪就有價值,沒白救。
要獨孤雪對寧朝沒價值,澹伯侯也用不着派那麼多人來除掉自己的女兒了,哪怕就是給澹伯侯添堵,蘇棠也得把獨孤雪送回去,雖然這對獨孤雪來說可能有點殘忍,但蘇棠不會因爲自己一點惻隱之心就不顧大局了。
“明日一早,不論鐵柱醒不醒來,都帶他去邊關。”
蘇棠決定明日就走,這事沒人告訴獨孤雪,第二天出發的時候,獨孤雪才知道,她衝蘇棠道,“你是大夫,你清楚鐵柱大哥的情況,他受不得顛簸!”
獨孤雪會反對是意料之中的事,蘇棠很平靜的看着她,“你是要我把他丟下嗎?”
獨孤雪要的是蘇棠留下救鐵柱,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她離開寧朝京都的時候,蘇棠肚子已經有那麼大了,她連孩子都不顧來邊關,顯然是有事,不可能爲了她和鐵柱耽擱太久。
蘇棠給她的選擇要麼帶鐵柱走,要麼把鐵柱留下。
鐵柱受那麼重的傷,留下必死無疑,跟蘇棠走,還有一線生機。
獨孤雪別無選擇。
白鷺幫獨孤雪收拾東西,蘇棠出門去,陳青過來道,“東西都搬上馬車了,隨時能出發。”
蘇棠點頭,“把鐵柱擡上馬車就走。”
兩暗衛把鐵柱擡出門,獨孤雪和鐵柱坐一駕馬車,半夏和白鷺坐一駕馬車。
婦人和男人站在院門口,目送馬車走遠,消失在視線中。
剛收回眸光,就聽身後寶兒在喚他們,“爹爹孃親,這是什麼東西?”
兩人回頭,就被寶兒手裏拿着的大金錠子閃了下眼睛。
那麼大的金錠子,足有十兩。
婦人忙問道,“這是哪來的?”
寶兒仰頭看着自己的娘,回道,“是那漂亮夫人身邊的丫鬟姐姐給我的,她還說枕頭下給娘留了東西。”
婦人趕緊回屋,結果上臺階的時候發現地上還有一大金錠子,她以爲半夏就給了寶兒一個,結果是兩錠,寶兒年紀小,沒見過金子,覺得沒多好玩,就丟了一個在地上。
別說寶兒了,就是他們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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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撿起金錠子,進屋後,三步並兩步走到牀邊,將枕頭掀開,就看到了枕頭下的金簪和一對東珠耳墜。
男人走過去,婦人聲音都顫抖,“咱們不過是把院子借他們住了三天,他們也向我們道謝了,竟然還送我們這麼多錢和東西……”
他們這小院子裏裏外外加起來也不夠十兩啊。
他們這是遇到貴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