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兩組人員確定好以後,主持人指著半山腰的一根旗杆說道,“各位冒險家們,看見那面彩旗了嗎?誰先趕到彩旗所在的位置,誰就能獲得搭建營地的材料。”
眾人齊齊答應一聲,然後分頭出發。剛開始他們鬥志昂揚,但很快他們就明白——在荒山野嶺中跋涉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隨處可見的飛蟲倒還在其次,最危險的卻是腳下崎嶇不平的山路。哪怕永遠光鮮的黃映雪,在十五分鐘後也已變得狼狽不堪,哭哭啼啼地求季冕停下歇會兒。要不是當紅小生余柏秀一直攙扶著她,估計她會立馬趴下。
肖嘉樹為了拍攝《蟲族3》著實苦練了一陣,爬這點山路原本不在話下,但倒楣的是,他為了讓季哥見到自己最英俊瀟灑的一面,竟然穿了一雙馬丁靴來海島,看上去的確有型有款,但就是鞋面太窄,擠得足側難受。
他咬牙堅持了十多分鐘,但腳底越來越痛,竟似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而季哥就在前面,他絕不能拖他的後腿。人家黃映雪雖然也狼狽,但她邊哭邊走,不也沒停下來過嗎?
想到這裏他撿起一根枯枝,用以支撐身體的重量。
就在這時,走在最前方的季冕忽然回過頭來問道,“小樹你還好嗎?”
“季哥我好著呢!”肖嘉樹立馬揮揮手,笑容爽朗。
被樹枝勾亂了頭髮的黃映雪抱怨道,“隊長,我剛才哭成那樣你都沒問,你偏心!”
季冕笑笑沒說話,沿著狹窄的山路慢慢走到隊尾,一只手探入肖嘉樹腋下,將他半摟進懷裏,柔聲道,“靠著我走,這裏很陡峭,不是歇腳的好地方,前面有平地我們就停下。”
肖嘉樹連忙把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心裏說不出地偎貼,但想到這樣走路季哥也會非常危險,又立刻站直了,小聲道,“季哥我沒事,我自己能走。”
“腿都瘸了還說自己沒事。”季冕的胳膊很強壯,架著他往上提了提,沉聲道,“繼續出發吧!”
肖嘉樹最痛的那只腳幾乎離開了地面,一路被季哥半拖半抱地帶著走。他既為季哥的安全捏一把汗,又為他的體貼感動不已。自己走在隊伍尾端季哥都能發現異狀,要不要這麼細心?
看見季哥滿是汗水的側臉,他想也沒想便抬起手,用指腹把那些汗珠抹掉。季冕腳步微微一頓,這才繼續往前。林樂洋時不時回頭看他們,目光暗沉。
終於走到一塊平地,黃映雪一屁股坐下,抱怨道,“早知道這麼累我就不來了。”此刻的她毫無形象可言,叫粉絲看見一定會大跌眼鏡。可誰他媽管粉絲怎麼想,她都快累癱了,根本沒有凹造型的力氣。
季冕小心翼翼地扶肖嘉樹坐下,二話不說便脫掉他的靴子和襪子,查看他腳底的情況。
肖嘉樹懵了一會兒才去捂腳,卻已經晚了,季冕盯著他滿是水泡的雙足,擰眉道,“開拍之前我不是告訴過你要穿登山鞋嗎?你這穿的都是什麼,你以為自己來走秀的?”
我這不是為了瀟瀟灑灑來見你嗎?肖嘉樹有點委屈,眉眼有氣無力地耷拉著,看上去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腳趾頭還不安地扭動著,叫季冕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捂鼻道,“小樹,你腳有點臭,這雙鞋以後別穿了,汗腳。”
一道驚雷從天而降,把肖嘉樹劈得外焦裏嫩。什麼?我英俊瀟灑的形象崩塌了還不算,老天爺還讓我在季哥面前出這麼大的糗?好尷尬,但是沒有地縫可以鑽!他想也不想便把左腳掰到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放心了,“沒有啊季哥,我腳不臭,我新換的鞋襪呢。”
季冕一只手捧著他的右腳,一只手扶著額頭低低笑起來,“逗你玩的。在鏡頭面前你都不注意一點形象嗎?”這小子的字典裏可能沒有“偶像包袱”這個詞。
又一道驚雷直直劈下,把肖嘉樹整蒙了。臥槽,這是在錄節目,剛才我在鏡頭前面聞腳了?這是比摳腳更糙的舉動吧?他臉頰立刻飄上兩抹紅暈,討好道,“幾位攝像大哥,後期製作的時候把這個鏡頭刪掉好嗎?我先謝謝你們了。”
幾名PD笑著點頭,心裏卻暗暗做下決定,一定要把這個經典鏡頭保留下來。傳說中的肖二少竟然是這樣的,果然無愧於他的排行。
黃映雪和余柏秀笑得喘不上氣,原本還對背景顯赫的肖二少有些距離感,現在卻很願意親近他。這位主兒實在是太接地氣了,比他們還放得開。他們原本以為他靠在季冕身上走路是矯情或裝的,沒想到他腳傷得這麼重,路上卻一個字都沒提。
林樂洋笑容很勉強,眼睛一直盯著季冕握住肖嘉樹右腳的那只手。
季冕笑夠了才道,“我倆的鞋,碼數相差太大,要不我就跟你換著穿了。現在沒有辦法幫你找一雙新鞋,只能先把水泡處理一下,你忍一忍。下期節目你要是還穿這種華而不實的靴子過來,我就讓你打赤腳上路你信不信?”
他口氣雖然嚴厲,但每一個字眼裏都飽含著濃濃的關心,叫肖嘉樹受用極了。他一面點頭答應一面扭動著腳丫子,心情有點飄。果然跑來參加這個節目是對的,跟季哥在一起幹什麼都有意思,吃苦受累根本不算啥。
季冕掏針線包的動作微微一頓,眼裏有一股暖意不受控制地沁出來。
“余柏秀,醫療箱在不在你那裏?”他咳了咳,語氣比之前柔和太多,“麻煩你幫我把紗布和絡合碘拿出來,我幫小樹紮水泡,再把腳包起來。”
“好的隊長。”余柏秀把東西準備好,黃映雪則興致勃勃地看著。
“季哥,要我搭把手嗎?”林樂洋低聲詢問。
季冕還沒回答,肖嘉樹已經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我的腳多髒啊,哪里好意思讓你幫我弄這個。”林樂洋是外人,他能讓一個外人碰自己的腳?肯定不行啊!
被下意識地劃入“內人圈”的季冕又是忍不住一笑。林樂洋也想到了更深一層的意思,面上不顯,心裏卻難受極了。
紗布和絡合碘都準備好了,季冕這才仔仔細細地清理肖嘉樹腳上沾染的沙粒。他沒戴手套,也沒露出嫌棄的表情,眼裏反倒填滿心疼。
黃映雪感慨道,“隊長,你和肖嘉樹肯定玩得很好吧?”否則誰願意給另一個大男人擦腳?
季冕愣了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肖嘉樹卻嘚瑟道,“當然,我跟季哥可是鐵哥們兒。”
鐵哥們兒?季冕細細咀嚼這個詞,心緒略有些起伏。但他沒功夫深想,趕緊把水泡處理了。大約十分鐘後,他把肖嘉樹包紮好的雙腳小心翼翼地塞進靴子裏,擰眉問道,“還疼嗎?”
“有點,不過比剛才好多了。”肖嘉樹動了動腳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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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冕幫他系好鞋帶,不放心地叮囑,“實在受不了你就跟我說,我背你。休息的時候儘量把鞋子脫下來,讓傷口敞敞氣。”
“好嘞,我能堅持。”肖嘉樹站起來走了兩步,揮手道,“我們出發吧,不能輸給藍隊。”
“啊,就走啦?”黃映雪哀嚎連天,卻還是被余柏秀拖著走了。只有林樂洋一個人走在末尾,跟隊友的交流也很少。
一行人好不容易趕到插旗的地方,發現施廷衡率領的藍隊還沒抵達,頓時歡呼起來。攝製組的人員打斷他們,“恭喜各位冒險家獲得了第一個任務的勝利,我們將為你們提供建造營地的材料。”
“有吃的嗎?我好餓!”余柏秀捂著肚子問道。
工作人員神秘一笑,“看見那片斷崖了嗎?崖下有攝製組提供的食物,夠你們吃一天。到底是爬下去拿食物還是自己在島上找,你們可以自由選擇。”
WHAT?幾位嘉賓驚呆了,那斷崖少說也有十五米,而且是直上直下的崖面,怎麼爬下去?攝製組也太狠了吧?他們正猶豫著,藍隊過來了,聽說下面有食物,二話不說就準備下去。攝製組可以為他們提供速降工具,還有專人進行指導,全看各位嘉賓有沒有膽量。
有了藍隊做對比,紅隊不得不加入競賽。食物不是很充足,誰先下去誰就能拿到最多的份額,否則很有可能得餓上一天。要知道節目組完全收繳了他們的行李,而他們帶來的食物都是些話梅、巧克力、糖果一類的零嘴,哪能填飽肚子。
肖嘉樹飛快往崖下看了一眼,然後便是一陣眩暈。這種高度比他任何一次吊威亞還高,會嚇死人!但他很快想到季哥也有恐高症,如果大家都不敢下去,他作為隊長肯定得身先士卒……
想到這裏他立刻舉手,“我下去拿食物。”
怕得要死的黃映雪和余柏秀暗暗鬆了一口氣。
季冕眸色一沉,否決道,“你湊什麼熱鬧?腳底的水泡好了?導演,幫我綁安全繩。”邊說邊脫掉外套,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我去我去,季哥你是前輩,你坐著等就是了。”肖嘉樹繞到他前面,也脫掉了外套。兩人都是練過的,肌肉線條非常漂亮,只不過一個皮膚白皙,一個皮膚古銅,並排站在一起很是養眼。
PD連忙給他們的上半身來了一個特寫,還繞著拍了一圈。
季冕摟住肖嘉樹的脖子,沉聲道,“小樹別鬧,站一邊兒去。”
“你才別鬧。你扶我一路,哪里還有力氣抓繩子。速降需要的是臂力,腿傷了沒關係。導演,快幫我把安全繩綁好。”肖嘉樹用力去掰季哥的胳膊。
季冕死活不放開他,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給我老實待著,否則我就把你換到藍隊去。”
肖嘉樹立馬安靜了,表情有些委屈,又有些擔憂。季哥恐高呢,怎麼可以下去?此時此刻,他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恐高症患者。
看見兩人爭來爭去的把戲,林樂洋嗤笑不已。肖嘉樹可真會表現,既給季哥留下了勇敢和尊重前輩的印象,也為自己增加了出鏡率,看看藍隊那邊你推我我推你的情景,再對比他的積極,節目播出之後肯定會為他吸一波人氣。他總是這樣會炒作,明明是生活優渥的富家大少爺,偏要裝什麼努力認真的小後輩。當初李佳兒不也憑藉這種把戲把季哥騙了嘛?
但無論林樂洋心裏想了些什麼,他臉上始終帶著膽怯的微笑,彷彿對斷崖十分害怕。他不恐高,但他不會故意去搶季哥表現的機會。季哥是隊長,隊長當然是最強大也最具智慧的,這樣的人設才吸粉。沒看見藍隊那邊也是施廷衡上嗎?第一次遇見這樣危險的任務,兩個隊長肯定是當仁不讓的。
肖嘉樹連這一點都想不透,情商是有多低?要不是靠著一個好家世,他能混成現在這樣?被嫉妒親蝕的林樂洋不無惡意地想到。
恰在這時,季冕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眸光略冷。他綁好安全帶,神情自然地走到斷崖邊。沒人知道他在害怕,也沒人知道他緊張地手心都在冒冷汗。當他準備下去時,肖嘉樹再一次喊道,“季哥,還是我來吧!”他內心充斥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這決心也感染了季冕,讓他跨出了最艱難的一步。
“都說了你給我老實待著。”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季冕開始慢慢下降,降了三四米的樣子腳底打了一下滑,差點撞上岩壁。
肖嘉樹怕得要死,根本不敢往下看,可季哥就在下面,他又不能不看,只好走到斷崖邊,努力撐著眼皮子。看見季哥腳底打滑的場景,他腿一軟差點就撲下去,所幸余柏秀死死勒著他的胳膊,把他往裏帶了帶。
他渾身都是冷汗,根本站不住,只好趴下來,眼紅紅地、又怕又倔強地盯著季哥。他必須親眼看見季哥安全滑落地面才能放心。
季冕不是不緊張,也不是不恐懼,但他的緊張恐懼跟肖嘉樹傳遞過來的、差點撲下來的擔憂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小樹你走遠一點。”他抬頭勒令。
幹嘛讓肖二少走?眾嘉賓滿心疑惑。
“我不走。”肖嘉樹完全忘了追問原因,雙手死死摳住懸崖邊的一塊石頭,大聲喊道,“季哥你別看我,注意腳下,找好落腳點,別撞了!你一定要小心,慢慢下去,別著急。咱們不跟橫哥比速度,如果食物不夠,大不了我少吃點,啊?”
季冕哭笑不得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繼續往下滑。不得不承認,他最後那一句“大不了我少吃點”的確激勵到了季冕,只要一想到這小子要挨餓,季冕就於心不忍。
施廷衡不愧為硬漢,下去的速度非常快,撿走了絕大部分食物,只給季冕留了一袋五包裝的泡麵和幾個麵包。攀岩的難度非常大,更何況兩人還帶了那麼多東西,於是攝製組直接把他們拉了上來。
看見季哥快抵達崖頂了,肖嘉樹連忙四肢並用地往後爬,給他騰出站腳的地方。PD把他壁虎一樣的動作拍攝下來,想笑又不敢笑。
季冕爬上崖頂後首先就去搜尋肖嘉樹的身影,見他軟塌塌地躺在地上喘氣,頓時低笑起來,“你怎麼看上去比我還累?”
肖嘉樹翻了一個白眼,頭一次不想跟季哥說話。我為你操碎了心你不知道啊?我這不是身體累,我是心累!
季冕捏了捏他氣鼓鼓的腮幫子,眼裏綴滿柔光,“別躺了,哥背你下山。咱們紮營吃東西。”
肖嘉樹翻了個身,露出灰撲撲的後背。
季冕架著他的胳膊將他提起來,又幫他拍乾淨渾身上下的灰塵,笑道,“走,煮泡麵去。”
黃映雪和余柏秀雖然眼饞藍隊的新鮮雞肉和蔬菜,但想到煮泡麵不需要太勞累,倒也釋懷了。餓都快餓死了,誰還有那個心思煮飯啊!一行人歡歡喜喜地下山,在海邊挑了一塊涼爽又乾燥的地方紮營。
節目組為他們提供了三頂帳篷,黃映雪自然是一個人睡一頂,其餘兩頂四個大男人合睡。肖嘉樹眼睛一亮,正準備說話,季冕已經先開口了,“小樹晚上跟我睡。”
“那我就和余柏秀睡一起。”林樂洋勉強一笑。
黃映雪來自海濱城市,知道哪些貝類能吃。她跑到海邊挖了一些貝殼,洗乾淨之後煮進麵湯裏。大家一塊兒動手倒也挺有趣的,只是可憐了藍隊,既要自己搭房子,又要自己做飯,簡直快累癱了。
等大夥兒吃完泡麵休息了,季冕走到安靜的角落錄製獨白。他看向鏡頭說道,“或許大家會奇怪,剛才小樹為什麼非要下去。其實不怕告訴大家,我有恐高症,小樹知道,所以他想代替我。”
導播在旁邊問道,“季老師,你不是說不能讓大家知道你的弱點嗎?”
“嗯,原本是不準備說的。拍戲的時候我會努力克制,但不拍戲的時候,你要是讓我往高處爬,我是碰都不敢碰的。小樹很細心,我倆一塊兒在美國拍電影,然後吊威亞的時候他看出來了,所以我覺得,如果現實中有一個人如此關心你,為你擔憂,甚至願意以身代之,那麼就算被人知道了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也並非一件壞事。有人分擔的感覺挺好。”說到這裏他不自覺地笑了笑,眸光柔軟得不可思議。
“看來你們是非常好的朋友。”導播讚歎道。
“嗯,非常好。”季冕坦然承認了,並補充道,“你們大概不知道,小樹也有恐高症,所以我也不能讓他下去。他以為我不知道,但其實我知道,我以為他不知道,但經過剛才那件事,我才知道他也知道。”
說到這裏季冕似乎被自己繞暈了,不禁拍著腦門低笑起來。
導播呆了呆,完全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精彩的內幕。我靠,這兩個人都知道彼此有恐高症,卻又不說,然後爭著搶著要代替對方,這關係不僅僅一個“好”字能形容吧?
季冕收住笑,繼續道,“在我心裏,小樹就像我的親弟弟,照顧他是應該的。”說到這裏他結束了獨白,起身要走,卻發現林樂洋正臉色蒼白地站在不遠處。
他一定聽見了這段獨白,但那又如何?季冕略一點頭,越過他走了。要不是擔心觀眾誤會小樹搶戲、愛出風頭,從而在言語上攻擊他,季冕不會刻意來解釋一番。
林樂洋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發現PD在拍攝自己,連忙強笑道,“張哥,我去樹林裏方便一下,你等會兒再跟拍吧。”
PD不疑有他,走回營地拍攝另外幾名嘉賓。
林樂洋找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蹲下來無聲嘶喊了一番。他竟然不知道季哥恐高,甚至還惡意揣測肖嘉樹阻攔他的動機。卻原來人家從頭至尾都在秀恩愛,卻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林樂洋恨他們,但他更恨自己。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自己對季哥的關心有多貧乏,他不知道他愛吃什麼、愛穿什麼、愛看什麼,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些什麼。如果他不是總惦記著那點可笑的、所謂“直男的尊嚴”,他和季哥絕不會走到這一步。
肖嘉樹能為季哥做到的,他原本也可以。他不是不愛,只是不夠用心罷了。
林樂洋你活該啊!你真是活該!他用力抓住地上的沙粒,卻令它們流失得更快。
與此同時,導播為了增加節目看點,把吃飽喝足極想睡覺的肖嘉樹叫到一邊,問道,“你剛才為什麼執意要代替季老師下去?”
肖嘉樹立刻清醒過來,狀似大大咧咧地說道,“我不是聞自己的臭腳了嗎,為了挽回形象,我不得拼命表現一把?”
導播暗笑不已,試探道,“該不會季老師有恐高症吧?”
“怎麼可能,我季哥無所畏懼。”肖嘉樹一口咬定。
導播又道,“你有沒有恐高症?”
“我的字典裏沒有‘害怕’這個詞。”肖嘉樹揚起下巴,表情倨傲。
“哦,我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肖嘉樹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走,並不知道攝製組的人看見這段採訪後都快笑尿了。他們從來沒見過比肖二少更蠢萌的人,要不要這麼可愛啊!難怪季老師跟他關係好,和他交往根本不用帶腦子,每天都能過得很輕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