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勿擔心
舒琉璃消失了,當然,不會那麽玄乎,是留下書信消失的。
留書上明確寫著:勿擔心,我只是出去旅遊一下,不久便歸。
她說不擔心就能讓人不擔心麽?
冷逸寒拿著信紙,呆坐在書房內,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有什麽原因,能讓她突然留信出走?
還出去旅遊?
前段時間,他也曾建議過她,現在這椿暖花開的季節應該到處逛逛、走走,到其它地方去看看,可當時她怎麽說的來?
“家裡多好啊?有山有水有花有草,還有人伺候著,想吃什麽又什麽,出去又什麽好玩的?”
這句話,是她當時的原話,一字不漏的記在他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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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冷逸寒將信紙再次攤開,看著上面的幾個娟秀小字,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主子,已經查到了夫人的蹤跡。”
距離早上被派出去僅半天的時間,玄天就帶回了好消息。
“說。”
冷逸寒起身,大步走了過來。
“夫人雇了一輛馬車,似乎沒想隱匿自己的蹤跡,不慌不忙的朝祁國方向而去。”
玄天如實稟報。
“祁國?”
冷逸寒一聽,眉心皺起,低沉的嗓音之中有些不解。
她怎麽會去祁國?
難道那裡有她認識的親人或朋友不成?
“是,我已派人暗中跟隨保護。”
“派人告訴小寶,就說我和他娘出去玩幾個月,天山宮交給他。”
凝思片刻之後,冷逸寒薄唇微揚。
他早就想帶她出去走走了,既然她先行動了,怎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是!”
深夜,舒琉璃吃飽喝足之後,躺在客棧的牀上,拍著鼓鼓的肚子,無比滿足的輕歎一聲:“啊,好久沒出來走動走動了,感覺還不錯。”
翻身而起,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輕抿幾口,便順手推開了窗戶,視線落在樓下牆根處站著的幾個黑色人影,撇撇嘴巴,很鬱悶的說道:“真沒意思,這麽快就被找到了。”
“聽你的意思,倒怪起我來了。”
一個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響起,隨即,門被推開,穿著一身黑衣錦袍的俊挺男人走了進來。
舒琉璃一聽那嗓音,立馬神情一變,轉身,放下手裡的茶杯,剛想衝進被窩將自己蓋起來,不料來人的速度比她要快上幾分,門推開的刹那,她立馬改了神情,嬌笑著朝男人撲了過去。
“寒,你怎麽現在才來哦。”
神情變化之快,讓冷逸寒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
又成他的原因了!
“既然這麽想我,為何不帶我一起走?嗯?”
不吃她軟的一套,雙手將她緊緊依偎在自己胸前的身子稍微推離了些,故意冷著臉質問道。
“為什麽呢?”
眼珠滴溜滴溜轉,模樣像是在考他一樣。
冷逸寒依舊不語,只是看著她,看她還想玩出什麽小把戲。
“你不知道麽?”
眨了眨如水的眸子,舒琉璃將問題拋了出去。
好吧,她承認,她的腦子突然卡主了,轉不動了,怎辦捏?
當你沒辦法的時候,當你想不出辦法的時候,可以將問題拋給問你問題的那個人,讓他替你來回答。
當然,這個時候,那個人只要稍微精明點,他都不會中套的。
“我還真不知道。”
薄唇輕啟,冷逸寒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嘖嘖……冷逸寒,我都跟了你這麽多年了,你和我依舊沒丁點的默契!”似乎很失望的看了一眼冷逸寒,然後重重歎息一聲道:“這次出來,我只不過是想測試一下,咱們倆之間的默契程度,誰知……唉!”
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隨即,她好似很傷心的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走到牀邊二話不說,脫鞋上牀,然後拉起被子將自己緊緊蓋住。
站著的冷逸寒莫名的看著她的舉動,不明白為何剛剛還是好好的,現在怎麽又傷心起來?
什麽默契?
何解?
難道她離家出走,就是為了測試一下他和她的默契程度?
測試的結果好像令她很不滿意?
眉頭深皺,實在搞不懂她怪異的話語和行為,於是,大步走到牀邊坐下,伸手想掀開被她緊緊蒙住頭的被子,不料卻被她扯得更緊。
“九娘,你到底在氣什麽?”
看著她別扭的模樣,冷逸寒在心底一聲無奈歎息,連帶著嗓音中也帶著幾抹無奈。
她真是被他給寵壞了!
“你和我沒默契!”
貌似氣呼呼的嗓音傳來,實則,躲在被窩裡的她,卻一個勁兒的咧嘴狂笑。
話說,她舒琉璃實在太有才,能想到如此美妙的絕計!
默契!
就是默契!
“怎麽沒默契?我這不是已經趕過來了嗎?”
害怕她在被子裡被悶壞了,冷逸寒使勁地扯開被子,伸手,一把將她從被窩裡撈出,然後緊緊抱在懷裡。
“太晚了,都過去一天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就是在無理取鬧。
“我得把天山宮的一切都安排好才能離開吧。”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試圖讓她的不悅煙消雲散。
“真的?一看到信就有默契了?”
似乎不信,仰頭反問。
“千真萬確!”
表情堅定,話語堅決。
“好,本次測試算你過關,睡覺吧!”
說著,就倒在被窩裡,那神情,那語氣好似她給了他多麽大的恩賜似地。
“娘子,你好似忘記了些什麽?”
冷逸寒薄唇輕啟,唇角帶出一絲邪惡的弧度,漆黑的眼眸中透出璦昧的光芒。
“有嗎?”
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舒琉璃又豈能不知是何意?
可是,她就喜歡和他玩捉貓貓,這樣才會更刺激。
“我百裡迢迢趕來,你不得慰勞我一下?”
“慰勞?你反應遲鈍,來遲了,受傷的是我,應該得到慰勞的是我吧?”
眨眨狡黠的眸子,舒琉璃眼裡同樣透出綠油油的光芒。
女人為何不能做老虎?
“我很樂意效勞!”
“今天,由我主導。”
話音落,翻身而上,不大的身子將男人緊緊壓在身下,低頭,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頓時,璦昧氣息漸濃,情、欲愈來愈熾熱……片刻後,女人的動人的。嬌。銀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交替進行,奏響了深夜激、情之樂。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
可這對,連一天都不到,就恨不得將對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半個月後,祁國京城。
繁華的大街上,舒琉璃挽著冷逸寒的胳膊四處閑逛著,異域風情似乎吸引不了她的視線,她的眼睛一直尋摸著有寫著“青樓”二字的小樓。
“肚子餓了吧?咱們去吃飯。”
看著挽著自己的舒琉璃,冷逸寒輕聲問道。
“有什麽特色小吃嗎?”
她最喜歡的就是特色!而且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吃貨。
“嗯,已經讓玄天訂好了位置。”
“好吧,吃飽再找不遲。”
“找什麽?”
她的話讓冷逸寒莫名不解。
“青樓!”
口沒遮攔,說完,她就後悔了!
連忙伸手捂住嘴巴,悄悄仰頭看著男人已經陰沉的俊臉,小心肝都抖了起來。
那天,她脫口而出的直接後果是,被臉色陰沉的男人直接伸手拎回了客棧。
“說,到底怎麽回事?”
客棧三樓的某一間上等客房內,冷逸寒臉色陰沉的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舒琉璃揉著被他扯得發疼的胳膊,很不爽的回道:“什麽怎麽回事?”
“你突然來這裡,到底是因為什麽?”
“玩玩而已。”
一屁股坐在牀榻上,舒琉璃一副死鴨子嘴硬的無賴模樣。
“舒九娘,我勸你老實交代,不然……”
冷逸寒雙眸眯起,透著危險的光芒。
“怎樣?”
硬起脖子,不屈反問。
“不怎麽樣,帶你回天山宮而已,反正這裡也沒什麽好玩的,還不如待在家裡舒服。”
唇角微揚,話語之中透著威脅成分。
“冷逸寒,你敢威脅我?”
舒琉璃氣呼呼的從牀上站起,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嘟著嘴巴不依的大叫道。
“說吧,看在你那麽愛我的份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微微頓住,接著說道:“記住,僅此一個!”
伸出手指頭,冷逸寒著重強調。
舒琉璃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豎起的手指頭,好像和它有仇似地,半響後,敗下陣來,垂頭低胸一搖三晃走到冷逸寒的身邊,非常主動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嗲聲嗲氣的說道:“寒,你想不想抱孫子?”
“什麽意思?”
她突然來這麽一句,把冷逸寒問愣了。
她千裡迢迢跑過來,就是為了那莫名的“抱孫子”?
可是抱孫子的重任不是在那個臭小子身上?
“來來,我仔細說你說說。”
一把拉起冷逸寒,走到牀榻上,兩人相對而坐。
“是這麽回事,上次小寶不是來過這裡?”
“嗯!”
“他好像喜歡上了這裡的一個女子。”
“有這事?”
“千真萬確!”
“接著說。”
“那女子也十分愛他,據影地分析,他倆好像已經發生了……”
說到這裡,舒琉璃伸出手指頭輕輕比劃了下,冷逸寒看了,頓時明白了。
發生關系了嘛!
“然後呢。”
“然後咱兒子就回去了,沒帶走那姑娘!”
“所以……”
“影地說,那姑娘叫白憐兒,是一家青樓的老板,那青樓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鳳凰涅盤。”
“青樓老板?不就是老鴇?”
“老鴇另有其人,她只是幕後老板,聽說漂亮著呢。”
舒琉璃眉開眼笑。
“那也不行,我不同意!”
冷逸寒一聽,立馬拒絕!
那姑娘肯定家世不清不白,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豈能讓她出來開青樓?
好歹他兒子也是堂堂一國之君,而且家世絕對清白。
“為什麽不同意?”
舒琉璃立馬變臉了,凶神惡煞,一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和你拚了”的凶狠模樣。
她兒子喜歡上一個姑娘容易麽?
早些年,她差點懷疑那小子的性別取向了,心底一直忐忑不安,生怕沒孫子孫女可抱,現在好不容易聽說那小子動了椿心,豈能就此作罷?
“那姑娘……”
“那姑娘怎麽了?不就是一青樓老板麽?想當年你不知道我就是你媳婦的時候,你不照樣愛上我了?那時我帶著一個拖油瓶呢。”
舒琉璃瞪著杏眼,不悅的反駁。
“你和她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冷逸寒,現在那白憐兒就是當初的我,而現在的小寶就像當初的你一樣,設身處地想一想,你該不該反對?”
“無語!”
“再說了,那姑娘哪裡不好了?四肢健全頭腦發達,不大年紀就當了老板,怎麽就入不了你的法眼?”
“我沒那個意思……”
“這麽說,你同意了?”
“不同意行麽?”
“當然不行!必須得同意!今晚,你就跟我去會會這個白憐兒,爭取這次來了就把她帶回去,然後為咱冷家開枝散葉,光宗耀祖!”
“我不去!”
將臉別過去,態度堅決。
“真不去?”
“不去!無聊的事別找我。”
“本來我也沒想讓你去!”
撇撇嘴,舒琉璃自顧自地下樓去了。
她要吃飽喝好,夜晚好戲上演。
雪域皇宮內,冷梟坐在偏殿內,正表情認真的批閱章文。
影地大步走了進來,站在書桌旁,瞄了一眼低頭忙著的主子,嘴巴張了又合,欲言又止。
“有話說!”
磁性的嗓音傳來,透著一絲不悅。
“主子,那個……”
“說!”
影地欲言又止惹得冷梟放下手裡的筆,抬起了頭來,好看的眸子透著不悅的光芒。
好吧,死就死吧!
“老夫人去祁國了!”
眼睛一閉,脖子一伸,那模樣有種慷慨就義的味道。
“為什麽會去哪裡?”
黑眸一沉,反問。
“主子,影地又錯了!”
“嗯?”
“那天,我跟著你去天山宮,再一次被老夫人逮住,然後我就把實情都說了。”
好吧,他已經能預測到不久的不久,他不是被怒火燒死,就是被主子的眼神冰死。
反正,橫豎一個死!
“實情?”
冷梟眼神一凜。
“就是白憐兒小姐……”
垂頭,做認錯狀。
沉默……沉默……良久之後,正當影地的腦袋就要垂到地上的時候,冷梟的嗓音再次響起。
“做得很好!”
“呃……”
影地驚詫。
抬頭看去,發現主子的表情隱約之中帶著興奮。
興奮?
主子興奮?
不是應該憤怒?
“做得很好,有賞,說吧,想要什麽?”
冷梟將雙腿翹起擱在書桌上,表情慵懶的說道。
“主子,你……”
心底那個忐忑不安。
不會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我很清醒,而你做得的確很好,讓我省去不少麻煩。”
性感的唇角揚起,帶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麻煩?”
影地更加不解了。
不過他卻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今日的主子有些反常!而且是很反常!
“記住一點,不久後,這裡就會有女主人了!”
“啊!”
入夜,“鳳凰涅盤”的樓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進去之人都是錦衣玉帶,不用看都知道是非富即貴之人。
突然,一抹佝僂的身影走了過去,在經過“鳳凰涅盤”門前的時候,腳不小心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腳啊。”
那人抱著左腳哀呼起來,似傷得不輕。
“老婆婆,你怎麽了?腳受傷了?”
門童趕緊走了過來,詢問道。
“孩子,疼啊。”
人影抬頭,滿是皺紋的臉上花一塊白一塊,身上穿著打滿了補丁的衣服,一看,就知是乞丐。
“怎麽辦?”
那門童回頭看著另外一個門童問道。
“我去問問妃兒姐姐。”
門童迅速離去,片刻後,白妃兒走了出來。
“大娘,還能走路嗎?”
白妃兒蹲在老者的身邊,輕聲問道。
“不能啦。”
那話音中還透著風聲。
“小四小五,快,把婆婆扶到後院,我一會兒過去。”
“好!”
而此時此刻,“鳳凰涅盤”對面的樓上,冷逸寒直直的站在窗前,看著樓前的一幕,黑線早已掛滿了整個額頭。
裝成那樣很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