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秋無法辯駁,只漲紅了臉,羞愧地低下頭去,手心打開,裡面果然藏了一枚精致的玉帶鉤。
黎枝枝小心拈起那枚帶鉤,對他笑了笑:“承讓了。”
林序秋紅著臉,連連擺手,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來,蕭晏的劍眉微微皺起,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與不遠處的蘇清商對上了視線,片刻後,又各自別開。
此時,賀鳴宣布道:“現在由甲組藏鉤,乙組猜鉤。”
甲組的幾個人聚在一處商議,皆是大眼瞪小眼,半天無人開口,裴言川輕咳了一聲,道:“諸位覺得,藏誰手中比較合適?”
話音才落,蕭如樂立即舉起手,開心道:“我,我來!”
蕭晏看了她一眼,嗤笑道:“讓你來,沒開鑼就坍了台。”
蕭如樂不高興地撅起嘴,黎枝枝卻道:“就給阿央吧,她很合適。”
蕭如樂眸子登時一亮,裴言川聽了,再無二話,蕭晏微微皺起眉,不太讚成地看著黎枝枝,道:“你確定?阿央不懂得作戲,必然會露餡。”
黎枝枝卻道:“我有七成把握。”
聞言,蕭晏也不再說什麽,卻見黎枝枝取了那枚玉帶鉤,放在蕭如樂手中,又附耳低聲向她說了一句什麽,他那個傻妹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滿口答應道:“我知道了,姐姐,我一定會成功的!”
蕭晏:……
他忍不住按了按眉心,罷了,隨她們開心就好。
“現在由乙組猜鉤!”
黎枝枝等人都伸出一拳來,讓乙組的人細細察看,他們並不敢緊盯著蕭晏,便去看黎枝枝幾個,甲組的人每一個都很從容,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除了蕭如樂。
盡管之前答應得好好的,然而當所有人的目光移到她身上時,她還是緊張得不行,拳頭攥得緊緊的,嘴唇抿著,她明顯得就好像一堆桔子裡面混進了一枚雞蛋。
蘇家小表姐一個勁盯著她看,低聲與蘇清商說了幾句話,蘇清商微微搖首,似是不讚同,蘇家大姐姐卻道:“我也覺得像……七公主的xin子,不太會作戲,你瞧她那模樣,生怕自己被認出來似的。”
聞言,蘇清商卻道:“正因為她像,才不可能是她。”
商議了幾句,時間便要到了,賀鳴催促道:“幾位可猜好了沒有?”
乙組的人還是拿不定主意,蘇家小表姐只好硬著頭皮道:“在七公主手中。”
這話一出,蕭如樂面露吃驚之色,像是十分懊惱似的,引得乙組人都開始懷疑起來,莫不是真的猜對了?
蕭如樂的手緩緩打開,手心果然藏了一個物件,卻不是參戲用的那枚玉帶鉤,而是一枚金製帶鉤,那是太子殿下身上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蕭晏身上,他從容地撣了撣衣袍,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就在藏鉤的最後一刻,黎枝枝忽然向他招了一下手,又向蕭如樂使了一個眼色,那一瞬間,蕭晏莫名其妙就領會了她的意思……
眾目睽睽之下,黎枝枝緩緩攤開手,露出事先藏好玉帶鉤,笑眯眯道:“諸位,承讓了。”
如此兩局勝負已分,眾人喜的喜,歎的歎,童仆們奉了新沏好的茶來,黎枝枝正覺口渴,便接了過來,拈起杯蓋,恰好一朵雪白的桐花落進去,浮在清透淺碧的茶湯中。
仆人連忙要來為她換新茶,黎枝枝卻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把那一朵桐花和著茶水喝了,入口微苦,卻又帶著茶香清甘,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不多時,忽然有一名婢女過來,另送上一杯清茶,黎枝枝面露疑惑,那婢女輕聲細語道:“是二公子吩咐的,桐花xin寒,姑娘喝這君子茶,正好溫一溫身子。”
旁邊的蕭晏聽罷,轉過頭來,俊美的面容上似笑非笑,狀似隨口道:“山裡風大,不如讓你家二公子給諸位都送上一盞君子茶,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作者有話說:
二更
蕭晏看到蘇清商:一個情敵。
再看到林序秋:又一個情敵。
哦不對,是我兄弟的情敵。
第四十五章
太子殿下既然發了話, 蘇清商自然不會小氣,於是沒多一會兒,在座的眾人都喝上了暖身的君子茶, 紛紛稱讚蘇公子貼心。
卻說乙組輸了兩回,按理來講, 應當要受罰,宴會嬉戲, 無非也就是罰酒罷了, 蘇家大姐姐當即喝了一杯,又笑著對眾人道:“舍弟身體不好, 大夫叮囑不能飲酒, 不如就罰他作一幅畫,如何?”
眾人自然沒有反對的, 有國子監的學生笑道:“早聽聞非魚公子畫技非凡, 還有一絕活, 能蒙眼閉目,信手成畫,不知我等能否有幸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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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大姐姐欣然應下,又命下人去備了筆墨,婢女捧上一條白色綢帶, 蘇清商接過, 覆在雙目上,在腦後打了一個結,有好事的學生還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他卻沒有半點反應, 顯然是看不見的。
能閉著眼睛作畫的, 著實是少見, 眾人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仔細觀察,但見蘇清商從容執筆,蘸了墨,落在宣紙上,只寥寥幾筆,勾出數道墨痕,有人猜道:“畫的是山。”
那墨痕延伸開去,又有嶙峋怪石,鬱鬱草木,他畫得越來越快,下筆如成竹在胸,行雲流水,卻不顯得粗糙潦草,每一筆都恰到好處,多一分則累贅,減一分則空白,旁人就連正常作畫都沒有這等功力,可蘇清商卻還是蒙著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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