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謝柏庭坐在那裏,是氣到胸口痛,他怎麼會娶個這麼會氣人的媳婦,就算毒解了,也遲早被她氣到短命。
等陳青送完烤鴨回來,就收到自家大少爺的瞪眼,瞪的他是想笑不能笑,憋的腮幫子疼。
他手裏拎着一食盒,擺到書桌上。
謝柏庭道,“這是什麼?”
“屬下給您要的烤鴨。”
陳青把食盒打開,裏面盤子裏靜靜的躺着三只烤鴨腿。
已經熱過了,正冒熱氣呢。
他給信安郡王他們一人送一只烤鴨,料準了沒大少爺的份,烤鴨送出去又要了一條腿回來。
謝柏庭氣的兩眼發黑,“他們都知道大少奶奶烤鴨有他們的份沒我的份了?!”
陳青,“……”
陳青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謝柏庭氣道,“端走!”
陳青看着他,“爺,您真讓我端走啊?”
“那我可就吃了啊。”
陳青拎起食盒就拿起一只鴨腿咬了一大口,他垂涎已久了。
謝柏庭看着他,眼底都噴火,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
“放下。”
陳青都替自家爺感到糾結,又想嚐嚐大少奶奶的手藝,又放不下面子,書房裏又沒外人,何必呢?
謝柏庭瞪着盤子裏那兩只烤鴨腿半晌,纔拿起一只咬了一口。
嚼了兩下,眉頭一皺,“這麼酸,哪好吃了?”
酸?
陳青愣了下,看着手裏只剩骨頭的烤鴨。
這麼好喫的烤鴨,鹹淡適宜,肥瘦適宜,他恨不得骨肉都嚼碎了喫下,怎麼會酸呢?
陳青疑惑的看向謝柏庭,見他一臉嫌棄,瞬間就瞭然了,憋笑道,“爺,您是喫醋了吧?”
照這樣子,得是釀了整缸的醋,都能開鋪子了。
謝柏庭臉一黑,聲音徒然拔高,“你說什麼?!”
得,喫醋了還不讓說。
陳青趕緊倒茶,道,“您喝口茶消消氣再喫。”
謝柏庭把烤鴨放下,接過茶盞喝了幾口,陳青道,“大少奶奶不是故意不準備爺您的份的,大少奶奶要了五只鴨子,是大廚房只剩四只了,信安郡王他們不好送了這個,落了那個,只能委屈爺您了。”
謝柏庭斜了陳青一眼,“你倒是幫她解釋的清楚。”
不解釋能行嗎,不解釋還不知道爺要酸到什麼時候去。
謝柏庭把一盞茶喝了個精光,拿起書準備看,掃了兩眼,眸光又落在了烤鴨上。
陳青默默轉身走了。
有個這麼要面子的爺,真是太難了。
陳青出了門,謝柏庭這纔拿起鴨腿,咬了一口,確實不酸了,他眉頭卻扭的更厲害了,難道他真的喫醋了?
不可能!
他只是生氣了而已!
任誰有一個給別的男子做喫的卻唯獨沒他這個相公份的娘子能做到心平氣和的!
兩只烤鴨腿喫光,還意猶未盡。
屋內,蘇棠和半夏兩人喫完一只烤鴨,喫的有些撐,準備趁着雨歇,去院子裏溜達一圈消消食,結果人還沒出門,雨又飄了下來。
淅淅瀝瀝,不算大,但也出不了門,只能在屋子裏窩着了。
這一窩,又是三天。
到這一日傍晚,雨才歇了,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地面就乾的七七八八,雨後的天空,更是一碧如洗,蔚藍的像塊極品藍寶石,晶瑩剔透,找不到一絲的瑕疵。
連下了五天的雨,蘇棠也有五天沒去松鶴堂請安了,喫過早飯後,蘇棠就準備出門,謝柏庭陪她一起。
從出房門,蘇棠就感覺不大對勁,丫鬟婆子們在竊竊私語,看到她和謝柏庭出來,趕緊散開,掃地的掃地,搬花盆的搬花盆。
起初蘇棠以爲丫鬟是怕她覺得她們在偷懶,擔心捱罵才如此,便沒放在心上,出了靜墨軒,路過花園的時候,丫鬟們在背後指指點點,她看過去,丫鬟們也一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蘇棠眉頭攏起。
她和南康郡主幾個來回殺出來的威望,之前一個眼神瞟過去,丫鬟們都要抖一抖,這一場雨下的她幾天沒出門,威望就沒了?
她怎麼覺得那麼不對勁呢?
到了松鶴堂,蘇棠就知道丫鬟們在她背後議論什麼了,她和謝柏庭剛繞過屏風,南康郡主瞥到她,就把手裏的茶盞放下,道,“沒想到雲三老爺病一好轉,皇上會不讓信老王爺認私生子歸宗,只肯給個義子的身份。”
小廈言情小說
義子兩個字,南康郡主生怕蘇棠耳朵會屏蔽,咬的是格外的重格外的清晰。
蘇棠臉色一僵,狠狠的掃向謝柏庭。
謝柏庭面不改色,蘇棠沒從他臉上看到半點喫驚,氣到咬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事了?!”
謝柏庭沒回答,算是默認了。
蘇棠氣到胸口痛,世上還有她這樣的坑爹女兒嗎?!
怕蘇棠氣出內傷來,謝柏庭道,“坑岳父的不止我們倆,還有岳父他自己。”
要不是蘇鴻山那句只要能救雲三老爺,要他的命他都不會皺眉,蘇棠絕不會只看在他和十萬兩的份上出手相救,不過蘇棠心地善良,她要見到雲三老爺命懸一線,她就算不治好雲三老爺,也會保他不死。
雖然相處沒多久,但謝柏庭自認對蘇棠有幾分瞭解。
那邊二太太接口道,“醫治好雲三老爺病的賈大夫可是咱們府大少爺領去的,他往後還怎麼見蘇老爺?”
南康郡主接連在蘇棠手裏喫癟,今天是難得的好心情,道,“雲大少爺對大少爺有救命之恩,他要顧着自己的岳父而枉顧雲三老爺的生死,那真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我想蘇老爺也不會要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婿。”
四太太道,“聽說是雲三太太找了好些朝中大臣施壓……”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雲三太太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二太太說道。
就是一點沒爲大少爺着想,大少爺這一報恩,保不齊把自己岳父到手的爵位和萬貫家財給報沒了,蘇老爺能輕饒了他?
這要是她女婿,她能當面罵他個三天三夜都不帶喘氣的。
還有大少奶奶的暴躁脾氣,從牀上打到牀底下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