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分手
“你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在臥室裡,如果有不滿意,你可以跟我說。”席耀司凝視秦子珂的目光綿遠又溫存,她的冷淡,他覺得有點不爽。
“把我的東西都放到客房裡,我不住臥室。”
“不行,你只能住臥室。”那裡有他們的曾經,他不會讓她回避的,他要她時刻記得,不許忘。
她討厭那個房間,討厭有他氣息的地方,更憎恨那裡的回憶。他就是故意要折磨她,讓她過得生不如死嗎?秦子珂幽怨地瞪著席耀司。
“你們聽著,如果她住到客戶,你們都給我自動滾。”席耀司心裡覺得很堵,對著傭人說著狠話。
“秦子珂,你沒有說不的權利,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就連死,你也要經過我的同意。”無情的薄唇一掀,盡是席耀司霸道又狂妄的氣息。
看得出,秦子珂要抹去他們之間的情份,莫名的,席耀司的心裡竄起一股遏不可製的怒火,他不準她把他忘了。即便是恨他也行,就是不許她忘了他。
秦子珂咬緊牙關瞪著席耀司,細嫩光滑的臉頰微微泛著紅暈,那是不甘願的怒氣。她垂放在身側的左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頭,微長的指甲都戳到皮肉裡去了。
那個疼抵不過她心裡的怨和恨,眼前這個男人好自私!
冷冷憋了眼木訥的秦子珂,席耀司走了,他怕他再呆下去,會忍不住對她發火的。
秦子珂冷眼望著這幢別墅,從今天開始,她是一只囚鳥了。她的翅膀被折斷了,也許再也飛不起來了,更別說要飛出這座寒冷的冰宮。
秦子珂往進來之後,除了那天與席耀司鬧得不愉快之外,他沒來過了。
她背脊上的傷好了很多,那些結了疤的傷痕她覺得癢,她想伸手去抓,或者是想看一下傷口,屋裡的傭人都不給,每天只是按時給她上藥而已。
秦子珂有些困惑,趁著午睡的時間,她偷偷進了浴室。她站在一面很大的全身鏡子面前,一層一層地解下纏繞在上身的紗布。
當她從鏡子裡看到她的背脊布滿了觸目驚心、猙獰蜿蜒的、像蜈蚣似的一條條結了疤的傷痕時,她嚇得瞪大眼睛大叫:“啊……”
反射性地,她隨手抓起一瓶洗手液就往鏡面砸去。
的一聲,大鏡子應聲而碎。
她的兩片唇瓣猛烈地顫抖著,無聲無息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雙手抱著頭傷心欲絕地緩緩蹲下。傭人不給她看,是怕嚇到她吧。
雖然她心裡已經有數,但親眼所見,她更難以接受這個悲哀的事實。
哈哈哈,秦子珂絕望地冷笑出聲,那抹笑夾著苦澀,更有絲絲痛楚在心裡蕩開。
傾流而出的淚水浸濕了她的臉,秦子珂艱難地微張嘴喘息,並吸了吸厚重的鼻子。
以後,她還能站在T台上嗎?很顯然,那個機率太渺茫了。她的右手被席耀司毀了,第二次重新站起來的秦子珂也被他毀了,只剩一副行屍走肉的軀殼,她還能做什麽?
秦子珂的淚水流得更凶了,撲涑涑地往下掉。現在,她真的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了,除了漂亮的臉蛋有幾分姿色以外,別的已經沒有一處完好了。
就連她看了背脊上的傷都覺得害怕,覺得恐怖,那外人呢?以後,她怎樣出去見人,她該怎樣活下去?
生不如死,那還不如死了算了,那樣,她也可以解脫了。他們的糾纏,也該畫上休止符了。
絕望的淚眼沒有焦距地環視一片狼藉的浴室,木然呆滯的秦子珂撿起地上的衣服,她緩緩穿上。
她對著破碎,還勉強照一下的鏡子碎片整理一下自己的失態儀容,而後,略微顫抖的左手撿起一塊鏡子碎片,狠狠地在沒用的右手腕上劃過。
頓時,溫熱的鮮血在劃過之處都渾開了。秦子珂扔掉手中的鏡片,任憑右手上渾開的血跡滴落到冰冷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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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水伐,並躺到浴缸裡,右手就搭在浴缸的邊緣,任由鮮血一點一點地流失。
冷水慢慢地注滿浴缸,把秦子珂靠在浴缸壁的頭都淹沒了,她的臉蛋越來越慘白,厚重的眼皮也不自覺地閉上了。
漫出浴缸的冷水和著鮮血,混成了一汪紅水,在浴室裡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
聽聞大叫聲和砸碎聲的傭人到秦子珂的臥室察看,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生怕出大事的傭人立即將這緊急的事態通報席耀司。
席耀司一邊聽著電話,一邊飛快地跑出辦公室,往自己的座駕奔去。
以最快的速度,他趕回了別墅。他的心有一絲慌亂,莫名的,忐忑不安。以秦子珂怪異的反應,很有可能她又做出極端的事了。
他讓救護車在外面待命,傭人也請了人來開砸緊鎖的房門。心慌不安的席耀司站在門口不停地催促快點砸開門,他心急如焚,眼皮跳得厲害,心緊緊地繃著。
他害怕秦子珂會永遠離開她,他不許她那樣做。不自覺地,他的手也微微顫抖著。
房門被砸開了,席耀司像箭一樣衝進去,緊張又用力地猛踹浴室的門:“秦子珂,秦子珂……求你回答我。”
“只要你還活著,我不會再逼你了。”席耀司的嗓音有些沙啞了。
他屏住呼吸,狠狠地一踹,門被他踢開了,瞬間迎入他眼瞼的一幕驚呆了他,他的靈魂和心智彷彿被人抽走了似的。
猛然間,他衝到浴缸旁,把秦子珂的頭撈上來,並給她做人工呼吸。
“秦子珂,你醒醒,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你不能離開我。”席耀司沙啞的聲音痛喊著,他要她聽得見,不能睡。”他重重地拍打她的臉,希冀她能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該死的,她竟然割腕自殺,還泡在冰冷的水中。望著一片狼藉的浴室,席耀司瞟到了地上已經濕透的白紗布,想必,她已經看了她背脊上的傷,所以她才會那麽進激的。
“秦子珂,你聽著,倘若你就這麽死了,我一定會挖了秦百川的墳,讓他挫骨揚灰。還有你父母的合墓,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讓他們得到安寧。”席耀司霸道狂妄地威脅著。
秦子珂在鬼門關轉了一回,又被搶救了回來。趴躺在病牀上的她臉色極其慘白,氣若遊絲了無生氣的樣子,她的背脊又纏滿了紗布。
席耀司複雜的眼神憐惜地緊盯著她,他的嘴角抿得很緊。想就這樣離開他,絕對不行,他不允許!
雖然她是被搶救回來了,但是由於她背脊上的傷泡在冰冷的水裡,已經受到感染了,本來已經結了疤的傷痕也開始潰爛了。
現在的秦子珂正高燒不退,仍然在昏迷的狀態。
席耀司在病房愣看了好久,他才抿著唇出來。深沉的銳眼眨了眨,他伸出手捋了捋木然又冷峻的臉。
莫楠得悉秦子珂自殺的事後,她立即趕去住院部的VIP區,迎面走來的她甩手在席耀司的俊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混蛋,你非得要逼死子珂你才覺得心安嗎?她不欠你的,包括你老婆的死,就連警方都定不了的罪,憑什麽你要強加在她身上?”
莫楠越吼,情緒就越激動,她憤恨地瞪著席耀司。
挨了一巴掌的席耀司危險地眯起深不可測的眼眸,微微皺起眉頭,低沉的嗓音冷冷地說:“我不管是不是她下的藥,我老婆都是因為喝了她遞來的那杯水才會發生意外的,她都是因她而死的。即便是有證據,能把秦子珂訂罪嗎?她是精神病患者,頂多是被送入青山強製看護而已,那樣,也太便宜她了。”
“無理可喻,變態中的人渣!”莫楠立口怒吼。
“我只要她償還她所欠下的,你有時間的話,還是多擔心你男朋友吧,秦子珂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席耀司冷冷憋了莫楠一眼,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眼神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就連心裡也是雜亂無章的。冷峻的面容掠過一絲憂傷,有些黑沉。
莫楠氣鼓鼓地瞪著席耀司無情的背影,她的眉眼、在心裡無一不是堆滿了對他的鄙夷。
同時,她也很擔心秦子珂所要承受的痛苦。略微顫抖的手輕柔地推開房門,心疼的目光緊鎖住異常平靜的秦子珂。
離開病房後,莫楠直走去院長辦公室。
席耀司說得沒錯,她是挺擔心司徒淼的。她盡力了,還是沒把那件事平息下來,家屬說什麽也不同意和解,還揚言一定要鬧到醫務署那裡去。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所以,她只能找莫北,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司徒淼因為她而被毀了前程。
“如果我離開他,你是不是就會放過司徒淼。”莫楠很認真地問,水瀲的美眸緊鎖住莫北的眉眼,她很想看透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心裡是怎麽想的。
“我說過,完全處決於你的態度。”莫北的熱切視線緊盯著莫楠。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要先確定你是不是離開他了。還有,以後要是讓我再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一定會把他往死裡整,甚至讓他在港城混不下去。”莫北的語氣輕緩,霸道狂妄地警告著莫楠。
“我答應你離開他,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再整他的話,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擱下話後,漠然的莫楠頭也不回地走出院長辦公室。
這個冬天是冷的,就連一絲溫暖也被人無情的奪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