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妍最近好像沒戀情,但為了確認,她還是強裝鎮定地問:“妍妍,你沒男朋友吧?”
鄭妍愣了下:“問這個幹嘛?”
“隨便問問。”
“沒……沒有啊,我哪有機會戀愛,”鄭妍哽了下就隨手拿起水果吃著,“你想多了,沒有的事。”
她魂不守舍地頷首,往房間飄了幾步才覺奇怪,回身看著鄭妍,“你不是不吃榴蓮嗎?”
鄭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吃了什麽,連著後退了好幾步,質問助理怎麽又買榴蓮回來,一陣吵嚷。
門外的喧鬧卻彷彿和她無關,林洛桑盤著腿,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說明書,心緒打成結。
她從前就想過,如果她自己當媽媽,一定要給小孩很多很多的愛,一定對他負責,一定讓他感受美滿的家庭。
現在別說結婚了,她連男朋友都沒有,拿什麽去組建家庭?更何況她剛單飛,正雄心壯志地準備一展拳腳,這顯然不是該被孩子分散精力的時期。
可就這樣扼殺一個小生命又太過殘忍,也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她揉了揉發頂,鬼使神差地揭開電腦,映入眼簾的壁紙是她之前存的演唱會場館。這些年,要開演唱會的目標激勵著她奮鬥了很久,而今卻讓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點開瀏覽器,輸入了裴寒舟三個字。
此前她對他了解並不多,所有都是來源於新聞和八卦。如果不是這個意外,也許她永遠不會想去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說來奇怪,刻薄的新聞媒體竟也對他讚譽有加,誇他年少有為,說他英俊精明。
他出身極好,往上幾代全是赫赫有名的經商人物,母親曾一手製造出迄今為止最暢銷的香水,手握香水渠道的命脈;而父親曾是華爾街大鱷,金融公司國內外享名。
更奇怪的是,出生就含著金湯匙的太子爺裴寒舟,居然沒有直接繼承家業坐享其成,選擇的行業甚至和父母的沒什麽關系,二十歲就獨自創辦了“在舟”,此時不過六年過去,他才二十六,就已經將事業做到了這麽成功的地步。
其中或許有很多秘辛,可惜無人清楚。
事態好像越了解越令人無所適從,百般糾結中,她決定還是先去私人醫院檢查一下,再做定論。
*
醫院病房內,剛打上石膏的羅訊很不安生:“我都說了這不是撩妹翻車被揍的!”
“都一樣,”裴寒舟垂眸看了眼表盤,“走了。”
他今天來R市有事,正巧聽說羅訊住院了,順道趕來祝賀這個害他臨時找“未婚妻”的始作俑者。
“這就走了啊?”羅訊知他工作忙,只在他身後喊著,“下次什麽時候來看我?”
“你絕育的時候。”
羅訊:“……”
這私立醫院收費不菲,人自然也不太多,樓內異常安靜。
裴寒舟出了病房,正巧看到某個身影做賊般一閃而過,那人穿著連帽衫還扣著帽子,眼鏡口罩一個沒落下,低著頭筆直往前走,還撞到了他。
林洛桑根本沒意識到,扶著腦袋道了歉,又匆匆低頭,像是生怕被人發現。
但裴寒舟素來對聲音敏感,她的音色特別,身上還有股很好聞的鈴蘭香味兒,很輕易地就讓他想到了那天。
男人蹙眉,似是想到什麽,吩咐身邊秘書:“查一下,她來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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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桑檢查完後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其余等結果的姑娘都有男友或老公噓寒問暖,只有她孤身一人,影子被壁燈拉得很長。
化驗單要出結果之前,她突然就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兒了。
轉身欲走的那瞬間,她察覺到異樣,抬頭,發現空曠的長廊盡頭立著個男人。
裴寒舟就在她對面,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
月光溫柔如緞,透過玻璃軟軟地垂墜在他足底。
某個片刻,還有那麽點摘星攬月的清雅之感。
但很快,想到一切是拜他所賜,林洛桑的所有綺思蕩然無存。
男人明知故問:“來幹什麽的?”
林洛桑示意他看科室名:“你覺得呢?”
裴寒舟邁動長腿三兩步走近,拿走她手上的檢查單,瀏覽了一遍。
“……懷孕了?”
她也不甘示弱地拋過去一個問句:“你做措施了沒?”
果然,男人沉銀了一會,這才說:“我沒準備過這種東西。”
精神和肉體潔癖讓他難以容忍方圓一米內出現女人,那一夜胡來也完全在他預料之外。
所以面前這位,確實是他人生裡,第一個女人。
而正統媒體鮮少提及裴寒舟的取向問題,林洛桑對他認知有限,此刻所認為的當然是另一番模樣——
已知嶽輝放料錯誤,裴寒舟並非對女人不感冒,那麽可得結果:他應當也不是初次和女人在牀畔愉快徜徉。
所以……
好一個曠世渣男,敢情他一直都是真槍實彈然後讓女人去打胎?
她被男人的坦然給震撼到了,抬頭看到顯示屏裡跳出自己的號碼,知道是結果來了,語氣不善地朝男人伸手:“單子還我。”
他沒動。
林洛桑想拿,他手一揚,輕松躲過:“如果不是我湊巧發現,你不打算告訴我?”
“告訴你就有辦法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