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雙向關注
關於腳踏兩隻船這件事，簡言只糾結了一下就沒在意了，因為無論是賀修還是南司……其實都跟她沒什麼關係。
週六她上完早班回家，連水都還沒喝上一口，就接到了林珍打來的電話。想起她之前給自己說的周六要相親，簡言覺得她一定是打電話過來抱怨的。
果不其然。
「你是沒看到那個相親男，頭髮還能再油膩一點嗎？到底是有多久沒洗了啊！」林珍的語氣裡滿滿都是抱怨，「而且他看見我開的車後，就認定我看不上他是因為我嫌他窮！蒼天可鑑，我林珍從來不是用錢來衡量一個人的好嗎！我一向是用臉來衡量的！」
簡言：「……」
「而且男人賺得沒我多我也不介意，只要有能力有上進心就好，他看見我的車就慫了是什麼鬼，我還沒告訴他我銀.行卡上有多少餘額呢！ 」
簡言抿了抿乾澀的唇，拿著電話去給自己倒了杯水：「你開的什麼車？」
「我的卡宴寶寶啊。」
「……你真不是故意的？」
「一輛卡宴而已，我最討厭那種看不慣女人賺得比自己多的直男癌。」
簡言喝了水，問她：「那你回家怎麼跟你媽媽交代？」
「我倒是想問問介紹人怎麼跟我交代，我媽就這麼怕我嫁不出去嗎，什麼歪瓜裂棗都往我這里送。」
簡言笑了一聲，安慰她：「別急，緣分還沒到而已。」
林珍悲哀地道：「我就是擔心這輩子都到不了了。」
簡言道：「等你三十五了還沒嫁出去，我娶你，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我的性取向是很正常的！」
簡言抿著嘴角笑了起來：「你其實可以考慮一下我啊，我長得漂亮又會賺錢，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嗯？」
「……」林珍經過長久的沉默，飛快地朝她嚷嚷了一句，「別老拿對男人過敏當藉口了，快去談一場戀愛吧！」
她說完就迅速地掛斷電話，就像是真怕簡言會纏上她一樣。這還真不怪她，簡言這麼多年的厭男症，她早就懷疑她的性取向了！
簡言調戲完林珍，心情頗好地走進自己的工作室，把電腦打開準備繼續畫畫插圖。大概是這陣子養成的習慣，她順便把小企鵝也掛上了。
她的企鵝消息大多都是關閉了提醒的，但是《尚可》的有聲劇組群她一直沒關，她也不知道她是怕錯過什麼消息。
登上去就發現麻醬發了一條全員的消息，說是平台的官博已經公佈了有聲讀物的事，麻煩大家幫忙轉一下。
簡言平時很少打理自己的微博，就算上了線也是看看有什麼新聞，不過這會兒她正好有時間，便爬上微博準備幫忙轉發一下。
她的微博也有將近四百萬的粉絲，消息提醒一直都保持在幾十萬條，她也根本沒發一一看過去。點開最新的艾特提醒，簡言發現南司已經轉了這條微博，還寫了一句「終於要發新歌了，開心嗎:)」。
他的微博已經炸了，餓了太久的小仙女們好不容易逮住他，而且還是發新歌這麼勁爆的消息，而且還是和《尚可》這個大ip！
簡言翻了一陣他的評論，沒有從平台那裡轉，而是從他那裡轉發了這條消息。
糖紙v：期待[兔子]
她的微博下也很快炸開，她看了一會兒大家留的評論，又點到南司的微博，在他的頭像下麵點了個關注。
這還簡言第一次主動關注人，她微博上雖然也有一百來個關注的人，但都是林珍幫她關注的，大部分還是出於工作需要。
關注完南司，她又想起之前自己翻過他的微博，但是沒有翻完……於是她開始繼續這項大業。
真像個痴漢。
在心裡這麼吐槽了一句自己，簡言又想，南司是要給自己的劇唱主題曲的人，她出於工作原因了解一下他的作品，也是應該的，嗯。
這一翻把南司三年前的微博都給翻了出來——當然，這跟南司本來就沒怎麼發微博也有很大的關係。
看見有一個歌會的屏錄，簡言戴上耳機，把視頻給點開了。
「……要唱外文歌啊，嗯——那好吧，你們想听什麼？」南司三年前的聲音和現在沒多大區別，只不過當時他應該還沒有現在這麼忙，還有時間和大家聊天。
公屏上刷過很多「sukidayo」，南司性感的聲音又從耳機里傳來：「又唱這首歌嗎？我都唱過多遍了。好吧好吧就這首，雖然我也不知道sukidayo是什麼意思。」
他這話一說完，滿屏的「喜歡你」、「我愛你」就刷了過去，就連彈幕也全都是「我喜歡你」。南司笑了一聲，笑得簡言的心都跟著甦了：「謝謝，我也喜歡你們。」
簡言：「…………」
花擦城裡套路這麼深？ ？
果然這下整個彈幕都變成了「我走過最深的路，就是南司的套路」。
這個歌會是內部的歌會，整場只有一個小時，不長。她一邊聽，一邊刷了刷自己的首頁。
她的首頁都是些編輯和其他畫手，大家除了發自己的作品，也會發發日常，而簡言就這麼一不小心，被一位畫手的微博閃瞎了眼。
這個畫手是她關注的人里為數不多的已婚人士，平時沒事就喜歡畫畫自己和老公的日常，虐虐微博上數量驚人的單身狗。簡言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這次她曬的是她老公從國外給她帶回來的許多護膚品和零食。
也許是南司的歌聲太感性，簡言在這一刻竟然覺得有些羨慕。那些護膚品都是很貴的牌子，還有好幾個是限量款，那款巧克力，也是她想吃好久的……
簡言很小的時候就有厭男症了，這麼多年來，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談戀愛，更別說結婚了。可是現在，她覺得這有一個這樣的老公，真好。
世界上也是會有這麼幸福的婚姻的吧。
她微微抿起嘴角，她不用羨慕別人，她可以自己給自己買。
她找到護膚品的官網，給自己定了一整套，然後又去把心心念念的巧克力也一併買了。
花了一大筆錢出去，簡言有些肉痛，但心裡也暢快了。
歌會已經接近尾聲，簡言看了看右下角不停跳動的圖片，知道是群裡又有新消息了。
江江：我發現糖紙老師和南司男神微博互粉了！ ！
江江：可是我對他們還是單向關注！ ！ ！
簡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去把全劇組人的微博都關注了一遍。忙活完以後，她又點進南司的微博看了一眼，發現箭頭果然變成雙向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又莫名其妙的撲通撲通了兩下，她再一次確定了這個人果然有毒。
她關掉網頁，點開劇組群發了條消息：「全劇組的人我都關注了的^_^」
江江：我看見了！我和老師雙向了！謝謝老師！現在就差男神了！
江江：南司
妄思：你男神關注了我[doge.jpg
江江：………………
南司：全劇組的人我都關注了的^_^
江江：……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這樣一解釋，反而更可疑了
片刻後。
江江：啊啊啊啊！男神真的關注我了！幸福得吐泡泡！
妄思：能把這個女神經叉出去嗎？麻醬
麻醬：你嘴裡的女神經是我們的女主呢^_^
妄思：這樣才讓人覺得絕望啊……
江江：男神關注我了，我心情好，不和你計較^_^
妄思：……
簡言笑了一聲，江江和妄思的關係很好吧。
「咳咳。」
小企鵝突然咳嗽了兩聲，是有新的系統消息過來了。簡言點了一下小喇叭，發現是一條好友請求，來自南司的，好友請求。
簡言愣在電腦前，南司？南司為什麼要加她的好友？難道是全劇組的人他都加了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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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想覺得還是很有可能的，於是她按下了「同意並添加對方為好友」這個選項。
「你已經和南司是好友啦，快打個招呼吧~」
系統發了一條自動的提示信息，簡言的雙手放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打招呼。
南司：糖紙老師好。
南司的消息先她一步發送了過來，簡言想了想，回復道：「南司大大好~」
南司：老師你不用叫我大大，太客氣了[笑cry]
糖紙：那你也不用叫我老師的[偷笑]
南司：你確實是老師啊，我很喜歡你設計的服裝。
糖紙：謝謝，過獎了。
糖紙：那個，你是加了全劇組人的好友嗎？
兩秒後。
南司：是啊:)
簡言鬆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是這樣啊……本以為南司是個很高冷的人，原來還挺親民的嘛。
南司：這次有機會和老師合作，我很榮幸。
糖紙：我才是，我聽了你的歌，很棒。
南司：我們就不要這樣互相吹捧了吧，怪不好意思的[笑cry]
糖紙：好的23333
南司：《尚可》最近是完結了吧？
糖紙：是的
南司：那老師最近在忙什麼呢？ 🙂
第九章 扒掉馬甲
簡言的朋友不多，真正能算上深交的，只有林珍一個。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和南司聊天卻能聊得這麼自然，他們甚至連面都有見過。
糖紙：最近在准備新作。
南司：老師你不愧是漫畫界勞模，《尚可》才完就准備新作了啊[笑cry]
糖紙：嗯，賺錢比較重要嘛。
糖紙：我是說，工作比較重要嘛[汗]
南司：賺錢確實很重要23333
糖紙：[囧]
簡言在電腦面前反省自己，怎麼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南司：可以透露一下新作是關於什麼的嗎？[可愛]
糖紙：想畫一個在商場賣衣服的女主。
南司：(⊙o⊙)百貨商場嗎？星光百貨那種的？
糖紙：嗯
南司：聽上去挺有意思的，等你發表了我一定會去支持:)
糖紙：謝謝^_^
南司：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像你們漫畫家啊作家啊，作品裡經常會涉及到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吧，通常你們會去現場取材嗎？
糖紙：這個看個人吧，我認識的不少作者都會
南司：老師也會嗎？
糖紙：嗯
南司：好的，了解了:)
南司：我先去工作了，下次再聊。
糖紙：好的
賀修看她發來這兩個字，笑了一下把企鵝叉掉，撥通了自己秘書的內線：「把人事部的周文文叫過來。」
「好的，賀經理。」
周文文得到傳喚，很快就站在了賀修的辦公室裡：「賀經理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賀修看著她，輕輕揚起嘴角：「你上次介紹來的那個朋友，就是那個很有名的漫畫家糖紙對吧？」
周文文一驚，慌慌忙忙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賀修笑了笑：「剛剛從你這裡確認的。」
周文文：「……」
賀經理你套路怎麼這麼深。
她抹了一把臉，跟賀修解釋：「那個，她說她想來百貨公司取材，我想年底不是正好忙嘛，而且她做事一向很負責，我就讓她來了……我問過慧慧，她說簡言工作很認真，銷售成績也很好！」
「嗯。」
周文文：「……」
嗯是什麼意思？
「那個……你是想解雇她嗎？」周文文遲疑地開口，不過說解雇也不恰當，本來就還在試用期，還沒簽訂正式的勞動合同。
賀修道：「為什麼要解雇她？糖紙老師能來我們商場取材，那是我們的榮幸。」
……
周文文沉默了一下，趕緊附和boss：「賀經理說得沒錯！她就沒選隔壁街那家百貨呢！」
「因為隔壁街那家百貨的人事主管不是她的大學校友吧。」賀修道。
周文文：「……」
「老師的新作是以百貨商場為背景的，而且很有可能會以我們商場為原型，她有那麼龐大的讀者群，也算是為我們做了宣傳。」
「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賀修抬眸看了看她，道：「行了，你繼續去工作吧，這件事就不要告訴老師了，免得她尷尬。」
「明白！」周文文松了一口氣，飛快地竄了出去。
不過有一件事她想不通，簡言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賀經理不愧是賀經理。
簡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馬甲被人扒了，每天依然照常去星光百貨上班。一般來逛夢幻衣櫥的客人幾乎都是女的，就算有男性陪同，也通常是坐在一邊等著，但偶爾，也會碰到例外。
比如簡言面前這個。
「這件大衣不錯，你穿應該很好看。」西裝革履的男人拿起一件長款大衣，白白淨淨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簡言又往後退了退，對他道：「主要得你女朋友穿著好看。」她覺得很無奈，她看見這個男人來的時候就打算讓其他同事來接待的，但他卻直接叫了自己。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她也不能不理客人。
男人笑著道：「我女朋友和你身材差不多，仔細一看，和你長得也有些像誒！」他說著還朝簡言的方向湊了湊，像是在仔細看她的五官。簡言的眉頭蹙了起來，這個距離，已經快到她忍耐的極限。
不行簡言，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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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選這件吧，收銀台在您左手邊。」她往後退了一步，指了指收銀台的方向。
男人卻完全沒去關心收銀台在哪裡，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她：「還是你帶我過去結賬吧。」
簡言做了個深呼吸，正打算隨便逮個同事過來應付他，一個悅耳的男聲便傳了過來：「唐正，你來這裡做什麼？」
即使她沒有看，也知道這把聲音的主人是誰。
賀修，賀經理。
一直纏著簡言的男人側過頭去看了一眼，然後把自己手裡提著的大衣舉了起來：「買衣服啊。」
賀修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聽說你還有異裝癖。」
唐正道：「給我女朋友買的不行嗎？」
賀修道：「你不是剛被甩了嗎？」
唐正：「……」
「是我甩的她好嗎！」唐正出離憤怒了。
簡言打斷他們的談話，對賀修問道：「不好意思賀經理，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賀修點了點頭，道：「嗯，你不用管他了，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好的。」簡言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看著簡言飛快離開的背影，唐正很不滿意賀修的服務態度：「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顧客的？」
賀修道：「怎麼，經理親自接待你，你還不滿意？」
「……誰要你這個糙漢子接待啊，我要妹子！」
賀修拿過他手裡的大衣，放到收銀台：「你別在這兒影響我員工工作。」
唐正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然後聽見收銀台的妹子道：「您好，一共兩萬九千八百七十三塊，謝謝惠顧。」
唐正：「……」
「付錢吧。」賀修側過身看他。
唐正：「……」
沒見過這樣搶錢的！！！
但當著這麼多妹子的面，他唐公子不能丟臉！唐正雲淡風輕地拿出自己的銀.行卡，還朝賀修哼了一聲。
賀修笑了一下，等收銀台結好賬，他把小票遞給唐正：「謝謝惠顧。」
「不客氣，爺賞你的。」唐正提過印有logo的紙袋，朝簡言的方向走去。賀修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問道：「你做什麼？」
唐正道：「送衣服啊，難道你還真讓我穿啊？」
賀修看著他：「你不是說送給你女朋友的嗎？」
「是啊，她就是即將成為我女朋友的人，不行嗎？」
「呵呵，想得還挺美。」賀修奪過他手裡的紙袋，朝他笑了笑，「在你交到女朋友以前，衣服就由我保管吧。」
唐正：「……」
憑什麼啊！
跟著賀修去辦公室的一路上，唐正還在念叨：「你們公司女員工的質量不錯啊，特別是剛才接待我的那個，長得真漂亮。」
走在前面的賀修回過身，警告般地看了他一眼：「你別打我們公司員工的主意。」
「喲喲喲~」唐正拔高聲音，有些戲謔地看著他，「人家是在你這裡工作，又不是賣身給你，你還管人家交男朋友哦？」
賀修道：「我這是為了你好，我們公司的女員工眼光都很高，看不上你。」
……
唐正抿著嘴角，一邊點頭一邊拍了拍他的肩：「我算看出來了，不是人家看不上我，是你看上人家了，對不對？」
「你說誰？」
「簡言。」
賀修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因為她的工牌上寫著。」
……
賀修沉默了一下，朝他勾了勾嘴角：「我就知道你不是來買衣服的。」
唐正被他笑得頭皮發麻，立刻哥倆好的搭上他的肩：「我當然不是來買衣服的，我是來找你吃飯的！」
唐正和賀修在星光廣場找了一家中餐店吃飯的時候，簡言也拿著自己的飯盒，在食堂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飯才吃了沒幾口，就有一個夢幻衣櫥的同事一臉八卦地坐在了她旁邊，小聲跟她問道：「剛才那個纏著你的男客人，你還記嗎？」
簡言點了點頭，道：「記得，他說他買衣服送給女朋友。」
「果然！」同事聽她這麼說，興奮得臉都有些紅了，「我剛才聽收銀那邊說，那件衣服他送給了賀經理！」
簡言：「…………」
？
「我就說賀經理這麼一表人才，還沒被我們勾飲不正常啊！」
簡言的眼神更疑惑了，同事呸了一聲，道：「我是說，吸引。」她喝了口湯冷靜冷靜，「雖然媒體都給他配了九個女友了，但沒有一個是真的啊！我開始還以為是我們賀經理潔身自好，原來是因為……他是彎的。」
簡言：「……」
「可是不對啊，就算他是……彎的吧，」簡言這三個字說得格外小聲，「為什麼要送女裝給他？」
「不知道，也許是人家的情.趣呢。」
簡言：「……」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