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有備注,段清還要自報家門?
段清這個點怎麽會給她發這種東西?
面對著這頗像偷情的預告短信,裴總裁稍稍地眯了眼,感覺眼前是不是出現了神秘北極圈,阿拉斯加的山巔,彷彿有綠光在閃現。
他看了一眼時間,很好,凌晨三點半。
哪有什麽正常關系會在這時候發消息。
林洛桑吹著頭髮,正糾結著自己智齒好像在發炎的事,聽拔過智齒的“前輩”一開口,不由得全神貫注地聽著他的回復,誰料裴寒舟說到一半就噤聲沒了下文。
她催促:“你不事到臨頭什麽?怎麽不繼續說了?”
“不說了,”男人硬邦邦把雜志甩到沙發上,“累了。”
林洛桑:????
她也有點兒惱了:“你才說幾個字你就累了?平時忙活到凌晨六點我也沒見你累呢?合著你就只能自己爽不準別人爽是嗎??”
經常獨自爽到凌晨六點的裴寒舟:“………………”
“我怎麽就不讓你爽了。”男人沙啞地反問。
“你心裡清楚。”
說完之後林洛桑把風筒開到了最大,嗚嗚的風聲立刻灌滿整間屋子,人聲都聽不大清。
她背對著他,很顯然是一副懶得再跟他溝通,也不想再聽他說話的樣子。
氣氛不太和緩地沿著分針遊走,十分鍾之後,林洛桑終於氣呼呼地放下了吹風機。
這男人總是莫名其妙地就抽風,樂意就順著你撓兩下,不樂意也沒個預兆,毫無理由地躺在牀上安詳去世,拒絕再多和你說一個字兒。
裴寒舟在她鑽進被窩的時候,聽到了自己妻子從牙縫裡咬牙切齒擠出的新七字箴言——
垃圾男人破事多。
裴寒舟:“……”
他這個看到綠光的人都沒氣成這樣,她怎麽好像還挺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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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說話,結果她全程背對自己,還戴上了耳機,營造出了隔絕於世拒絕溝通的小空間。
他側身,正巧能看到她的手機屏幕。
然後裴寒舟就在線欣賞了整整五分鍾,他的妻子是如何用剛做了美甲的優雅而有才華的手指,在對話框裡對他進行不帶一個髒字卻狗血噴頭賓至如歸的辱罵。
抒發完之後她像是紓解了很多,整個人的氣場逐漸柔和下來,甚至還因為困倦打了個呵欠,但沒有停下步伐,為某條“男人有什麽好的,還得我們姐妹相依為命”的微博,奉上了一個親切的點讚。
正在他打算把人拎起來讓她好好嘗一嘗人間疾苦的時候,她的手機畫面變了。
有人打電話進來了。
好巧不巧,又是段清。
看著界面左邊那個綠色的通話鍵,裴寒舟只覺得今晚有點綠色過敏。
但林洛桑很快就按下了掛斷。
段清又打進來了一個,她又點了掛斷。
三十秒後,段清的新短信跟進來:【怎麽不接電話?】
她沒回。
段清又道:【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微博上線了,剛知道你今天發的貼片裡澄清了我們之前的那個熱搜。想了想還是得解釋下,那個熱搜不是我買的,希望沒給你帶來太大麻煩。】
林洛桑看了眼,回都沒回就把短信刪掉了,順便把他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裡。
她做得乾脆利落,也沒什麽遮遮掩掩的,甚至都沒有因為心虛回頭看看是否被發現,冷靜得就像是看到了垃圾短信。
從段清被拒數次也毫不意外的語氣來看,她應該也是經常對段清毫不留情。
裴寒舟闔了闔眸,感覺不遠處的召喚綠光正在緩緩消失,世界平靜了。
林洛桑又看了會微博,困意漸漸襲來,放下手機開始醞釀睡意,正要睡著的前一秒,枕畔傳來聲音。
“我從來不事到臨頭才處理事情,一般都是未雨綢繆,所以成年那年就把四顆智齒都拔了。”
“一次兩顆,單邊的上下牙,另一邊留著進食。”
“沒完全長出來的要開刀縫針,長出的不用,七天拆線。”
“麻藥過了會痛,忍不了可以吃止痛藥。”
林洛桑思緒遊離地反應了會,發現他又開始說智齒的事了。
這男人到底是個什麽品種的神經病??
但她實在太困,沒力氣跟他拌嘴,求知欲被滿足,也就意思著回復了句:“你對自己真狠,沒發炎就拔。”
“人需要有危機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再做回復,意識渙散,即將被拖進夢裡。
這時候,男人又開口了:“你為什麽才拉黑他?”
她用鼻音沒什麽力氣地發著聲,困到眼睛都睜不開:“誰?”
“段清。”
她“唔”了聲:“之前沒注意,忘了還有他號碼,微信刪了……”
突然又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你看到了??”
裴寒舟見怪不怪:“是啊。”
她想到自己拿著手機一頓猛如虎的操作,有些發怵:“……看到了多少?”
“全部。”
沒等她反應,他繼續用很平淡地聲音闡述:“包括你說下輩子想學醫縫合我腦補巨大的創口,用海綿吸走我腦子裡全部的水,以及為我的嘴紋上永久性拉鏈,還有想在我閉眼安詳的時候把被單蓋過我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