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深處有一棟供家僕、園丁以及保全人員居住的六層小樓,挨着小樓還有一棟小別墅,管家一家就住在這個小別墅裏。
此時小別墅門口陸陸續續有人出入,個個搖頭嘆息,別墅裏還有女人和孩子的哭泣聲,氣氛低迷。
“大少爺。”
“大少爺。”
看到宮御宸過來,前來弔唁的人急忙躬身打招呼,裏面的哭聲也是一頓。
小別墅的大廳現在變成了一個簡易的靈堂,管家也穿戴整齊躺在靈牀上,靈牀旁邊跪着幾個披麻戴孝的女人和小孩,聽見外面有人稱呼大少爺,幾個人紛紛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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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
宮御宸出人意料的到來,管家的妻子和兒媳柳氏都很錯愕。
萬萬沒想過平日裏最冷清的大少爺會來弔唁,事發到現在主人家還沒有一個人過來,她們也知道以他們的身份還不配。
但是大少爺過來了。
宮御宸和楚映雪在管家靈前行禮,管家的兒媳婦忙扶着婆婆還禮。
“老夫人,您二位請節哀順變。”
“大少爺……”
兩個女人感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此刻大少爺本該守在老太爺靈前纔是,他能抽時間來弔唁一個管家,這足以說明大少爺對管家的敬重。
“不必說什麼了,管家一直待我很好,我也視他爲親人,這是應該的。”
宮御宸安撫了兩個女人的緊張,又道,“既來送管家最後一程,我能上前看看他嗎?”
“當然可以,只是死人的臉色不好看,大少爺可不要嚇到了。”管家的妻子說。
“不會的。”
宮御宸微微頷首,繞過牀尾走到前面,楚映雪就像空氣一樣降低存在感跟在宮御宸身邊。
正如管家妻子所說,管家的臉色比較瘮人,面色發青,嘴脣蒼白,眼睛周圍還有一層暗影,額頭上一片磕傷,傷口血肉模糊。
一開始有人說管家這死相屬於兇相,所以前來弔唁的人都是匆匆弔唁完就趕緊離開,甚至不敢看管家的遺體一眼。
宮御宸看了眼楚映雪,楚映雪點頭悄然從腰間摸出一枚銀針,藉着宮御宸的身軀遮擋將針扎進管家的脖子裏,拔出來後又包好藏在口袋裏。
弔唁完管家,宮御宸將楚映雪送到莊園大門口,華燈初上,世界一片朦朧。
“我這幾天要住在這裏陪着奶奶,你自己在家乖一點,不要出去勾三搭四,過幾天我就回去。”
男人摸着女人的頭髮,這話說的有點傷感,說的楚映雪都有點捨不得離開他了。
“什麼勾三搭四,我是那樣的人嗎,人家很純潔很專一的好不好?”
“嗯,你純潔你專一,所以要謹記你現在的男人是誰,還有,我交代你的事別忘了。”
“知道了,那我走了。”
“好,回去早點休息。”
宮御宸打開車門,楚映雪坐了進去,落下車窗衝他搖搖手。
車子啓動,看着那抹佇立在夜幕中孤寂的身影越來越遠,楚映雪鬼使神差地喊:“宮御宸,我不許你太難過,不然我會擔心你的。”
沉重的心房霎時灑下一抹光亮,宮御宸笑笑,也衝她揮揮手,看着汽車遠去。
阿南將楚映雪送回別墅並未多做停留:“映雪姐,我先回去了,大少爺可能會有需要我的地方。”
“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揮別了阿南,楚映雪正要進門,發現隔壁別墅也黑漆漆的沒有亮燈。
她這纔想起來顧庭郗和秦挽月是跟他們一起從藥仙山回來的,當時顧庭郗說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半路上他們還一直跟在後面,但是到了醫院就沒見着,連什麼時候不見的都沒發現。
楚映雪正猶豫着要不要打電話關心一下,兩個明晃晃的大燈照進視線,汽車由遠及近,在她身邊停下。
車裏不見顧庭郗,秦挽月從車上下來怒洶洶繞過車頭走向楚映雪,劈頭蓋臉一頓質問。
“楚映雪,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腳踩兩只船你覺得你很噁心嗎?顧庭郗呢?你把他藏哪兒了?”
楚映雪被問懵了,腳踩兩只船?說的是她?
她什麼時候腳踩兩只船了,別亂扣帽子好不好?
“顧庭郗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你問我幹什麼?”
“少裝蒜,今天到醫院之後他就甩了我,肯定是去找你了,你說你們一下午都在一起都幹什麼了?”
“我真的沒有見過他,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倒。”
楚映雪懶得理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開門進去後就一把將門關上了。
她關門的瞬間剛好秦挽月衝進來,由於兩人都用力過猛,堅硬的門板準確無誤地撞在了秦姑娘的臉上。
“啊——”
門後傳來秦挽月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鼻子……”
楚映雪故作惋惜地聳了聳肩膀,心道秦小姐那俊俏的鼻子恐怕是被撞壞了。
秦挽月在楚映雪家門口哭嚎了五分鐘,五分鐘後被趕來的的救護車帶去了醫院。
女人站在陽臺上看着救護車遠去的尾燈,嘆氣:“你今天還想要害死我,我還給你叫救護車,我的心啊真是太善良了。”
到了醫院,醫生給秦挽月的鼻子做手術,手術前需要有家屬在手術單上簽字。
秦挽月給顧庭郗打電話,白天的時候一直打不通,這會兒終於通了。
“哥……”
“你怎麼了挽月?”
顧庭郗聽見秦挽月哭的可憐,急忙詢問。
“哥,我……”
“庭郗,你給我看看這燈是不是壞了?”
秦挽月的話戛然而止,因爲手機裏的聲音分明是楚映雪的。
顧庭郗現在在楚映雪家裏?
楚映雪的聲音剛落,顧庭郗的聲音接踵響起:“挽月,我要幫映雪看看燈,一會兒再打給你。”
說完也不等秦挽月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鼻子的痛再痛也痛不過心裏的痛,秦挽月傻愣愣看着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幕,嘴角扯起一抹自嘲。
“顧庭郗,在你心裏我永遠都沒有她重要是不是?”
這時醫生過來催問:“秦小姐,請問您的家屬什麼時候過來,您需要馬上做手術。”
“就手術吧,我在京城沒有家屬,我自己可以簽字。”
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名字,秦挽月牙齒緊緊咬合,拿出手機撥了另一個號碼。
“我改變主意了,就這麼讓楚映雪死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臭名遠揚,我要讓她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你馬上來醫院,我們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