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接受到了暗示,咬了咬牙繼續開口:“大小姐,您就別裝了,您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並非老爺親生了嗎?所以纔會幫着夫人背叛老爺。”
季雲薇聽到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劉嬤嬤,你在胡說什麼?”
“多年前,夫人就有了二心,當時也是喜歡上了一個面容清秀的書生,趁着老爺不在府中的日子,與那個書生廝混,這才懷上了大小姐,只可惜後來那個書生意外喪了命,夫人便收了心,開始與老爺安心過日子,從懷上大小姐到後來生產,可是只有七個月,不過夫人聰慧,藉口是山路顛簸早產了,老爺便一直沒有懷疑,甚至還心存愧疚至今。”
李氏在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
真不愧是伺候了季夫人多年的,這劉嬤嬤對於季喆也是十足的瞭解,季喆這個人極爲注重情義,唯獨把過往的所有情分都斬斷了,他纔會對季夫人與人私通一事深信不疑。
花費了好幾千兩才收買下這顆棋子,真的是值了。
這一次,她不僅要徹底毀了季夫人和季雲薇,還要斷絕了大房唯一的血脈,如此,纔算是徹底的高枕無憂!
李氏想着,不由得看向了顧清黎,卻發現這人一直安安靜靜的站着,面色平靜無波,至始至終不見絲毫的慌亂。
呵,這小大夫該不會以爲還有能力扭轉乾坤吧?呵,等死吧!
可惜了這小白臉一副絕世無雙的好容貌。
顧清黎察覺到李氏的視線,擡眸對着她微微地揚了揚脣角。
李氏臉色一沉,不知道爲什麼,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總覺得像是什麼骯髒心思都被看透了一般。
季喆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無比,身形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不可能,雲薇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季雲薇亦是一臉的雪白:“劉嬤嬤,你究竟拿了旁人多少好處,竟讓你說出了這番泯滅天良的話來?”
劉嬤嬤擡手捶着胸口,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奴婢就是幫着夫人隱瞞下了這個驚天祕密,所以才一直滿心愧疚,以至於寢食難安,如今把這些事情都說了,總算是可以踏踏實實的做人了。”
季喆仍舊沒有從打擊之中回過神來:“雲薇……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呢?”
劉嬤嬤語氣艱澀的開口:“老爺,大小姐出生之後,大夫一直說是夫人身體虛弱,懷不上孩子,實際上那些大夫都被收買了,夫人的身體一直好好的,中間她還小產過幾次呢,都是與旁人私通所結下的孽種!”
季喆再也承受不住,猛的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季雲薇擔憂的想要上前,卻被衝上前的李氏一把推倒在地。
“孽種,你還想做什麼?我就說嘛,你生的和大哥一點都不像野種!”
“一派胡言,母親與父親伉儷情深,從未有過半分的二心!我相貌雖與父親不似,但我眉眼與祖母如出一轍,鼻形與祖父相同,你的意思莫不是我父親不是我祖父祖母親生的?”
季雲薇此話一出,季喆的神情也終於有所緩和,這是他所能親眼見的。
李氏見狀,連忙搪塞:“劉嬤嬤都說了,還能是假的?”
季雲薇擡眸望着季喆,滿目的傷心欲絕:“父親,你寧可相信一個下人,也不願意相信母親與您之間的感情嗎?”
季喆渾身猛的一顫,緩緩的站起身來,端正的面容上滿是一片嚴肅:“我相信夫人,來人,把劉嬤嬤和那個青禮帶下去,前者杖殺,後者,杖責二十,送入順天府。”
“不行!”季雲薇堅定地擋在了顧清黎的面前,“父親,青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麼能如此對他?”
“雲薇,父親希望你能夠懂事一些,今日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父親,事不察不明,理不辯不清,事情既然鬧出來了,自然要查個黑白分明,這是父親曾經教導過我的道理,如今父親卻要當那個黑白不分、息事寧人之輩嗎?”
季雲薇死死的攥緊了拳心,面上的神情卻是異常的堅定,這是她第一次頂撞自己的父親,可她卻絲毫不後悔。
“你……這樣的事情,如何能夠查得清?”
衆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紛擾是毀掉一個女子最爲便捷的手段。
“事情既然鬧出來了,那麼就必定有一個真相,如何就查不清了?”
“我這是爲了你和你母親好!”
“若真是爲了我和我母親,父親才更應該把事情查清楚,還我們一個清白公道!”
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不錯,雲薇說的有道理,事情是該有個清白公道。”
季喆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夫人!”
牀幔被掀開,季夫人下了牀,她臉色蒼白、衣衫凌亂,尤其是衣裙下襬上,還沾染着一團血污。
李氏立刻尖叫出聲:“大哥,你瞧見了吧!大嫂這般模樣,怎麼還有臉說出清白二字?大嫂,你倒是說說,你是不是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季夫人被季雲薇扶着,擡眸看到了季喆身旁不遠處的老夫人,神情一怔,隨即瞳孔猛地一顫:“您……”
那位老夫人走過來,握住了季夫人的手:“怎麼搞成了這副模樣?”
季夫人的眼淚刷的掉落下來:“讓您看笑話了。”
“無妨,先處置你這裏的事情,然後咱們再續舊。”
“好。”
季夫人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擡手擦乾淨淚痕,神情冷冷的看向了李氏。
“我是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不過,我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不久,而你們二房,又是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的?”
李氏目光猛的一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大嫂做下的好事,還怕別人知道不成?”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你身爲二房的夫人,是如何清楚的知道我房內的事情的?”季夫人面色如冰,一身氣勢凌厲難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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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被震懾,一時間張口結舌:“我……我就是……”
季夫人冷嘲一聲:“說不出來了?那就讓我來說,是你收買了我身邊的劉嬤嬤,與你沆瀣一氣,自導自演了今天這場好戲!”
“我沒有,大嫂,你怎麼能夠張口就污衊人呢?”
季雲菀也連忙附和着開口:“大伯母,您出身高貴,也比我母親有學問,我母親在言語之上爭辯不過你,不過有一點你無可辯駁,這些年,大伯一直想要一個孩子,我父親和母親也是知道的,所以暗中請了大夫幫大伯調養身體,那大夫說,大伯受過傷,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所以,您腹中的孩子究竟是如何來的?”
什麼?
季夫人和季雲薇驟然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季喆:不能再有孩子?
這……
顧清黎左右看了看,本想着全程打個醬油的,沒想到還是要被迫演出了。
她上前兩步,直接清了清嗓子:“咳咳,這個問題問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