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四房喬遷新居的日子。
喫過早飯後,王妃就去幫忙招呼賓客,蘇棠身子重了,連靜墨軒都沒出,想在院子裏曬了會兒太陽,還被寒風趕回了屋。
回屋後,半夏幫着解下披風,蘇棠剛坐下,茯苓就把湯婆子遞了過來。
屋子裏已經用上了銀霜炭,怕蘇棠凍着,半夏和茯苓把炭爐擡近一些,蘇棠道,“把窗戶打開一點通通風。”
茯苓趕緊去開窗戶,外面紅菱進來道,“世子妃,忠勇侯世子夫人來了。”
“快請進來。”
紅菱退出去,很快,忠勇侯世子夫人,蘇棠在清州的手帕交俞寶兒就進來了。
進屋後,脫掉狐毛斗篷,露出身上穿的雲錦繡牡丹裙裳,即便穿的厚實,也看的出來她腰肢不盈一握,許是被寒風吹的,臉有些紅。
半夏過去幫着打珠簾,俞寶兒走進來,和蘇棠眸光對上,她臉頰笑出兩淺淺梨渦。
蘇棠卻是怨怪道,“嫁進京也有好些日子了,到今兒纔來看我。”
說完,還補了一句,“還是順帶纔來的。”
靖南王府四房喬遷,忠勇侯府肯定會前來道賀,近來京都也沒辦過什麼大小宴會,忠勇侯府添了世子夫人,肯定要帶出門讓大家認認臉。
蘇棠假裝佯怒,俞寶兒也覺得自己不該來的這麼遲,坐下後,她賠禮道,“我是該早些來的,奈何我這身子骨氣人的很,我去邊關都沒有水土不服,進京後,卻頭昏昏沉沉,食欲不振好些天,好不容易適應了,又着了涼,怕我來會過病氣給你,都拘着不讓,到前兒才完全恢復……”
她這水土不服把忠勇侯世子都整懵了,她打扮成小廝模樣跟着他去了邊關,整天精神抖擻,進京後卻焉了吧唧的,說出來都沒人信。
蘇棠就猜到俞寶兒遲遲沒來必有緣故,但沒想到會是水土不服,見俞寶兒一臉歉意,蘇棠溫和一笑,“你能嫁到京都來,我和馮媛比誰都高興,我身子重了,沒法出門,以後沒事多來靖南王府陪我說說話。”
俞寶兒連連點頭,“我一定常來,你可不要嫌我煩。”
雖然這是蘇棠第一次見俞寶兒,但她有原主全部的記憶,蘇棠、馮媛還有俞寶兒三人算是一起長大的,感情好的就像親姐妹一般,蘇棠對她自然親近。
俞寶兒出嫁,蘇棠作爲她的手帕交是要送份添妝的,但送去清州或者歇腳的驛站都太麻煩了,就沒送,既然俞寶兒來了,蘇棠讓半夏把早前就準備好的首飾拿來。
看着半夏遞過來的首飾盒,俞寶兒不解的看着蘇棠,蘇棠笑道,“這是補給你的添妝。”
俞寶兒就道,“你忘了,咱們清州風俗喜宴後是不補添妝的……”
這事蘇棠還真不知道,不過這也無妨,蘇棠笑道,“出嫁後,添妝不能收,送的禮物總能收吧?”
……這是一定要她收下不可了。
俞寶兒能怎麼辦,只能收下,然後道謝了。
兩人說着體己話,聊了好一會兒,直到一丫鬟站在珠簾外稟告道,“世子妃,鎮國公夫人來了。”
待了有好一陣了,再加上蘇棠有貴客到,俞寶兒就要走了,蘇棠攔着沒讓,“來的是我堂嫂,顧太傅的孫女兒,既然你們在我這兒碰上,就見見吧,一會兒我派人送你們去四房,直接從王府裏穿過去,省得再從王府大門口繞了。”
蘇棠要介紹顧姝給俞寶兒認識,俞寶兒便留了下來。
不多會兒,丫鬟就領着顧姝進來,見俞寶兒在,顧姝笑道,“可是我來的不湊巧?”
蘇棠笑道,“來的正巧呢,這是我在清州的手帕交,如今的忠勇侯世子夫人,俞寶兒。”
顧姝再次看向俞寶兒,笑道,“二嬸離京前還提到忠勇侯世子夫人,說她和信安郡王妃與你關係極好,我今兒總算見到了。”
俞寶兒起身給顧姝行禮,顧姝回了一禮。
她們都是蘇棠親近之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有蘇棠在,很快就熟了。
顧姝很高興在京都能結識許多朋友,她對俞寶兒道,“她們都有了身孕,沒法叫她們一起出門,回頭我們倆約個時間逛街。”
俞寶兒求之不得,“那我等你的信兒,我一天閒到晚。”
當着她一個連出靜墨軒都困難的人面聊逛街,簡直過分,蘇棠道,“是要趕緊多逛逛,指不定哪天就懷上了,再想出門就難了。”
顧姝和俞寶兒兩個臉齊齊一紅。
不過臉上紅暈來的快,去的也快,都是成親的人,蘇棠還身懷六甲都快要生了,沒什麼好害羞的。
尤其是顧姝,她覺得自己懷孕還早的很呢,她今兒來不止是趁着送賀禮來看看蘇棠,還是來代秦晃傳話的,顧姝道,“相公後日就啓程去邊關了,他讓我和你說一聲,要有什麼東西或者家書,他可以帶去給堂妹夫。”
秦晃也要去邊關了?
蘇棠看着顧姝道,“我娘和我說堂兄要多留一兩個月啊,怎麼突然要去邊關了?”
顧姝也捨不得秦晃去邊關,她道,“朝廷要送一批棉服去邊關給將士們禦寒,朝廷上議論讓誰去送的時候,祖父站出來舉薦相公去,皇上就把這差事交給相公了。”
秦晃肩負振興鎮國公府門楣的重任,他是肯定要上戰場的,只是他才娶顧姝過門,也該多陪陪顧姝,顧太傅不站出來說讓秦晃去,皇上是不會安排秦晃去邊關的,秦晃也不好開這個口。
難怪左相要請顧太傅進京給六皇子做太傅了,顧太傅確實是個會舍小我顧大我的人,從讓六皇子去邊關歷練就可見一斑了,讓人打心眼裏敬佩他。
蘇棠心疼顧姝,她娘走了,還把北兒也帶去了邊關,如今秦晃也要去邊關,獨留顧姝在鎮國公府,雖然鎮國公府不缺下人,但總歸感覺不一樣,蘇棠道,“堂兄去邊關後,有什麼事你處理不了的就派人告訴我。”
顧姝鼻子一酸,輕點了下頭,蘇棠就道,“回頭我寫兩封家書,再看看要帶什麼,出發那日送去鎮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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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姝點點頭。
離別的話題太傷感,蘇棠說起別的,三人很快又有說有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