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軒抬起手,輕輕鼓掌。
小蛇知道鼓掌是讚揚的意思,拍拍自己肚皮,奶聲奶氣又洋洋得意地說道:“我,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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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外的歡聲笑語讓機艙內的乘客百般不是滋味。
縮在後排角落的一個女人呆呆地看著前方的頭等艙,那處過道的正中間躺著一條顏色慘白的斷臂,形狀怪異恐怖。寒風從艙門吹進來,發出嗚嗚咽咽的泣音,像是有無數個怨靈在外面徘徊。
恐怖的想象讓女人徹夜難眠。饑餓的感覺像火焰在腹中燒灼。
她捂著肚子,對身旁的經紀人說道:“我餓。”
她是一位國際巨星,習慣了被捧著慣著,何曾受過這樣的磨難?
想到自己的食物被那幾個人搜刮走,她就氣得想殺人。
“忍忍吧,明天早上他們會發食物。”經紀人拍拍她的背。
“我忍不了!我又冷又餓,快瘋了!”女人小聲抽泣,流淚的眼睛射出怨恨的光。
她是大明星,不管椿夏秋冬,永遠都穿著性感的裙裝。所以她的行李裡面根本沒有厚外套。迫降雪山之後,她冷得要死,花錢買周圍乘客的衣服,卻沒人願意賣給她。
那幾個奇怪的人讓她扒死人衣服穿,她不敢,拿錢讓他們幫忙,卻被罵了一頓。
最後她和經紀人還是扒了死人衣服穿,心裡那叫一個膈應。她哭得妝都花了,卻只換來嘲諷的一瞥。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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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奇恥大辱!女人惡狠狠地盯著艙門處透進來的火光。
躺在火光裡的慘白手臂忽然動了一下。
女人呼吸一亂。
是眼花了嗎?
凝神等待片刻,在一片橘紅的火光中,那冰冷蒼白的手臂又動了一下。
它……它是活的!
女人差點嚇得尖叫,卻又硬生生壓住自己的情緒。
她搖搖經紀人的胳膊,小聲說道:“那條手臂在動!”
“沒有啊。你看花眼了吧?斷掉的手臂怎麽會動。”經紀人仔細看了看。
“是真的!”
經紀人半信半疑地說道:“那我們去告訴外面那些人,讓他們把斷臂處理掉?”
女人點點頭,然後又飛快搖頭,眼裡溢出算計的光。
她裹緊羽絨服,戰戰兢兢走過走廊,踩著旁邊的椅子越過那條斷臂,悄悄來到艙門口,輕戳邱諾後背。
“喂,我有一個消息,你想不想知道?想知道你現在就去給我煮一包泡麵,再給我一袋零食和幾件羽絨服。還有,你們必須保證在救援隊到來之前讓我吃飽穿暖,保護我的安全。如果你答應,我就告訴你。”
“什麽消息?”邱諾問道。
入夜之後,他們這些任務者都忍著饑餓寒冷在這裡守夜,從未想過給自己加餐。這個女人倒是挺大個臉,敢提這種要求。
“事關你們生死的消息。”女人揚起下頜,一臉倨傲。
邱諾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反問道:“我們在同一條船上。事關我們生死不也事關你的生死嗎?這麽重大的消息你為什麽不直說?我們頂著寒風在這裡守著你們,是我們活該對吧?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到處找那個怪物,累了一天,到頭來還要伺候你吃飽穿暖,你他媽誰啊?”
陳佳佳回過頭,語氣狠戾:“愛說說,不說滾!我們死了,你們一個都活不了!艸你媽,從來沒見過你這麽蠢的女人!”
女人氣結,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麽跟我說話?”
小男孩笑嘻嘻地說道:“知道啊,你是個傻逼。”
女人指指這群人,氣得血液逆流。
“好好好,你們給我等著!”她轉過身,回到機艙,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解開圍巾包住斷臂,扔了出去。
這個怪物要是真的活過來,殺的也是外面那群人。聽說他們已經把求援的電報發出去,也得到了塔台的回應。救援隊很快會來。
救援隊裝備齊全,槍支彈藥應有盡有,還怕一只剛出生的怪物?有了救援隊,外面那些人全都死了也沒關系。
女明星冷笑一聲,心情暢快地回到座位。
一條厚厚的圍巾砸過來,邱諾連忙閃身躲開。
圍巾落在雪地裡,團成一團,包在裡面的東西無人可見。
陳佳佳放下水杯,衝小熊使了個眼色:“她不說,你去撬開她的嘴。”轉而看向梅雨軒,問道:“梅老板,你說那怪胎今晚會不會來?”
“他一直在進化,需要大量進食。他一定會來。”
梅雨軒一下一下揉著小蛇的粉毛。小蛇躺在他腿上,兩只小手抱著圓滾滾的肚皮,已經醉倒了。
“半個小時之前剛下過一場雪,地上松軟,容易留下腳印。如果他智商真有那麽高,我覺得他會從空中來。”小熊並不急著去逼問女明星,站在艙門口分析局勢。
“風聲很大,足夠掩蓋他飛翔的聲音。”一名男隊員接著分析。
“說不定他一直盤旋在上空,暗搓搓地盯著我們。”陳佳佳接住一粒雪花,看著它在自己掌心融化成水,說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落在我們臉上的雪水,說不定就是他的口水。”
邱諾連忙拿圍巾擦臉,表情難看得要命。
梅雨軒把小蛇塞進上衣口袋,淡淡說道:“我等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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