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屎盆子甩過來,蘇棠只覺得臭到極點了,而且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那種,誰能想到一個才六七歲大的孩子就這麼會污衊人了,她和半夏都沒挪一下,聽到哭聲纔過來的,何來追他一說?
謝柔和嘉南郡主聽到哭聲,快步過來,看到熊孩子滿嘴的血,嚎的一聲比一聲淒厲,嘉南郡主心疼弟弟,看蘇棠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凌遲,“我弟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丟下這一句,嘉南郡主當即蹲下來哄弟弟,結果越哄,熊孩子哭的越大聲,血水混着口水流下來,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謝柔瞥向蘇棠更是一臉你要倒大黴的幸災樂禍,才讓趙王府損失了四五千兩,現在又傷了趙王府小少爺,今天怎麼也要她脫一層皮!
很快,趙王妃和南康郡主就來了,看到兒子嘴裏都是血,嘴脣還腫了,趙王妃心疼到窒息。
南康郡主直接就朝蘇棠過來,一句話也沒問,手一擡,巴掌就朝蘇棠扇了過來。
啪!
聲音清脆又響亮。
不過這一巴掌沒能如南康郡主所願打在蘇棠的臉上,半夏擋在了蘇棠跟前,替蘇棠捱了這一巴掌。
南康郡主這一巴掌力道不輕,從蘇棠嫁進靖南王府,不,是從她下花轎,吐了謝柏衍一身污穢的時候起,南康郡主就想打她了,再加上這些天積攢的怒氣,南康郡主這一巴掌幾乎用盡了她有的所有力氣,等蘇棠聽到聲音反應過來,半夏清秀的臉上已經有五個青紅指印了。
幾乎是瞬間,蘇棠的怒氣達到了頂點。
南康郡主也一樣,沒想到她摑掌蘇棠,一個丫鬟敢護在主子身前,這是在挑釁她的威嚴。
“不知死活的丫鬟,把她給我拉開!”
當即兩丫鬟過來要拉人,蘇棠眼神如刀,“我看誰敢動一下!”
她冰冷的眼神掃過去,兩丫鬟當即不敢動了,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恨不得自己不在場纔好。
小廈言情小說
這些日子南康郡主母女連番在蘇棠手裏栽跟頭,再加上南康郡主給蘇棠敬過茶,蘇棠也積攢了不小的威望,絕不是兩個小丫鬟能得罪的。
南康郡主看蘇棠的眼神就像是蟄伏在草蔓裏的毒蛇一般,陰狠毒辣,“把她給我丟到佛堂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探望!”
從頭到尾沒有問蘇棠半句話,直接就定了她的罪。
偌大一個花園,丫鬟婆子也不少,她不信就沒一個人看到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到這裏,蘇棠自嘲一笑,她大概是腦袋被砸不靈光了,居然指望丫鬟給她作證,有幾個丫鬟婆子敢得罪南康郡主,除非活膩了想死還差不多。
兩丫鬟站着沒動,謝柔惱道,“我孃的話,你們沒聽見嗎?!”
兩丫鬟把心一橫,就朝蘇棠過來了,“大少奶奶,得罪了。”
兩丫鬟一人抓蘇棠一只胳膊。
蘇棠掙脫不開,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了一個熊孩子手裏,實在是窩囊的很,她冷道,“放開!我自己走!”
不就是關她進佛堂嗎?
她會讓她南康郡主知道,關她容易,求她出來難比登天!
兩丫鬟沒鬆手,壓着蘇棠轉身,然而蘇棠才走了四五步,那邊王妃匆匆趕來了,道,“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怎麼能把大少奶奶關進佛堂。”
南康郡主怒氣沒消一點,她也從來沒把王妃放在眼裏過,道,“我不管她有什麼理由,她都不該追安兒,追的安兒摔倒,磕掉兩顆大門牙!”
王妃看向趙王妃懷裏的熊孩子,確實摔慘了,但王妃相信蘇棠不是這樣沒有分寸的人,其中肯定有誤會。
半夏捂着臉,氣不過道,“是趙王府小少爺自己摔倒的,大少奶奶沒有追他,反倒被趙王妃小少爺拿彈弓打了好幾下!”
蘇棠腦門上也腫了個不小的包,青中帶點血,她皮膚白淨,傷口愈加明顯。
王妃覺得事情還沒查清楚,就把人關佛堂太草率了,先讓蘇棠回靜墨軒,等查清楚了再處置不遲,然而這提議,南康郡主不僅沒理會,還更惱怒了,“王府是我在掌中饋,怎麼處置這事,還輪不到王妃你來教我。”
“把人給我帶走!”
王妃一臉難堪,不知道該怎麼辦,王府內院的事確實歸南康郡主管,南康郡主要把蘇棠關進佛堂,她也沒法勸阻,能管這事的除了老夫人,就只有王爺了。
老夫人不會爲蘇棠惹南康郡主不快,王爺這會兒人在軍營,他也不喜別人爲內宅之事去軍營找他,事關南康郡主和趙王府,王妃也沒法確定王爺會不會秉公處置這事。
正心急呢,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王妃瞥頭就看到王爺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不止王妃看到了王爺,南康郡主也瞧見了,她迎上去,道,“王爺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府了?”
王爺沒回她,看向抓人的兩丫鬟,“放了大少奶奶。”
南康郡主臉色一僵,這是王爺爲了蘇棠第二次拂她面子了,上一回姑且算是被蘇棠匡了,爲了大少爺的病不得不讓她敬茶,可現在大家都知道救大少爺的是那什麼賈大夫,根本不是大少奶奶的功勞!
南康郡主不快道,“王爺把內院交給我管,我也只是依照家規處置大少奶奶罷了,她採花園的花,還追的安兒摔傷,我只罰她去跪佛堂已經算是輕的了。”
“難道王爺要爲了大少爺,就讓我們靖南王府家規變成擺設嗎,先前一再的縱容,已經縱的她無法無天了!”
王爺臉色冰冷,正要說話,那邊謝柏庭走過來道,“父王顧着趙王府的臉面,想放了我娘子息事寧人,但可惜,沒人領情,我也不願意委屈我娘子,還是叫暗衛現身,把花園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個清楚明白的好,免得兩頭都不落好。”
平常花園沒暗衛看守,但王爺在的地方,至少有兩暗衛在暗中守護,在內院,暗衛多待在花園樹上,甚至待在哪棵樹上,謝柏庭一清二楚。
他知道這事趕來,王爺人都在了,說明進內院有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