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墓地要面朝海的
看樣子,即便是個畸形兒,她也要生下來。席耀司的嘴角抽搐一下,秦子珂的心機真重,就連一個畸形的孩子,她也想利用。
越想,席耀司的眼神更陰邪,眼皮底下波濤洶湧。
一把,他搶過秦子珂手裡的袋子,他憎恨地瞪著那些玩具和衣物。“開門啊,你還愣著幹嘛?”
她上樓的時候怎麽沒多看幾眼樓下停放的車呢,要是看到席耀司的座駕,說什麽她也不回家。秦子珂幽怨地咬著下唇,心裡很是懊惱。
帶著不甘和不情願,她還是去開門了。等一下,那些嬰兒車和小牀等會有人送過來,反正,她也要等收貨。
一進門,席耀司氣憤地把東西甩在茶幾桌面上,他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瞪著秦子珂。
“把孩子拿掉!”低沉的嗓音彷彿結了冰霜,瞬間,四周都彌漫著冷又沉悶的緊凝空氣。
席耀司字字狠絕,絲毫不念情份,也不給秦子珂留任何的余地。
“我不,孩子是我的。求求你了,不要傷害他。”秦子珂的水眸絕望地瞪著席耀司眼裡的陰鬱,她冷卻的心更覺得寒。
就連這一丁點的權力,他都不給她,他對她真狠,真絕情。
“必需拿掉,你別指望拿他來威脅我,我不會娶你的。”
“席耀司,你放心,我不會嫁給你的,我在爺爺的墳前發過誓。對你,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奢望了,就連一點渴望都沒有了。我的孩子也沒打算要喊你做爸爸,他有媽媽就夠了。”在警察局裡,在他狠狠地打她那巴掌開始,她的心就死了。
秦子珂扯了扯嘴角,她的嘴邊蕩開一絲澀澀的冷笑,那抹笑夾著痛楚的委屈。
席耀司不自覺地咬緊牙,眼中逝過一縷複雜的光芒,冷酷地警告:“識趣的話,你自己去拿掉,別逼我動手。”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秦子珂徑自去開門,她完全無視席耀司的警告。那是她的孩子,憑什麽她要聽他的。
是送貨的來了,秦子珂讓人把東西搬進來,暫時擺放在客廳裡。看到這些嬰兒用品,她心情大好,完全忘了席耀司還在她家裡。
送貨員等秦子珂簽了單之後,他走了,房裡就剩他和她了。
席耀司臉上的表情很少,冷硬的嘴角卻抿得很緊,陰鬱的眼瞳死死盯瞅著徑自忙碌的秦子珂。
如果歐雅若還沒死,懷孕的她也會像秦子珂現在這麽開心吧。都怪她,現在,他們才會陰陽相隔,他那無辜的孩子才會沒了。
憑什麽她活著能那麽高興,他偏不讓,他要毀掉她的喜悅,他要她和他一起痛苦。
秦子珂摸索一下,蹲久了,她覺得有點累,而後,她拿著組裝的說明書站著看。
受到刺激的席耀司陰騖的眸冷冷地盯瞅著秦子珂,冷不防地,他抬腳向她平坦的小腹狠絕地踹去,“只有我的老婆才有資格懷我的孩子,我不會讓姓秦的弄髒我的血脈。”
突然的重心不穩,再加上小腹傳來的劇痛,懷有身孕的秦子珂直直往身後的玻璃茶幾倒去。
瞬間,鮮血染紅了地板,房裡充滿了反胃的血腥味。
“啊……”淒涼悲慘的絕望痛叫聲震懾人心,而他將血肉模糊的她視若無睹,絕情地抿唇轉身離去。
“席耀司,即便你恨我,那也是你的孩子,他是無辜的。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還要狠絕。在這糾纏不清的關系中,你有沒有一丁點良心?”秦子珂氣若遊絲地痛苦說著。
身下的鋒利玻璃碎片狠狠地扎進她的背脊,她的小腹一陣一陣劇痛,雙腿間一股股熱液流淌出來……
原本放在茶幾上的玩具和嬰兒衣物也隨著茶幾破碎而掉到地上,被混合的鮮血染紅了。
大手已經觸及門把的席耀司頓了一下,停下腳步,微愣幾秒後,他還是沒有回過頭,絕情地開門走了。
淚水無聲無息地奪眶而出,浸濕了秦子珂沒有血色的慘白小臉。流傾而出的溫熱淚水中,溢滿了她所有的痛。
她如同掉入冰水中,淹沒了全部的期待。就連一絲僅存的希望,他也要親手毀滅。這個無情冷絕的男人好狠,簡直是變態中的人渣!
秦子珂微微顫抖著兩片唇瓣,沾染著鮮血的手緊緊地抓住平坦小腹那裡的衣衫,她想,她好想緊緊抓住她的孩子,她不想讓他就這樣走掉。
可是,她身下的鑽心劇痛一刻也不肯消退,越來越多的熱液湧出來。事與願違,她的孩子在一點一點地流失了,而她只能眼睜睜感受著他的離開,什麽也做不了。
萬念俱灰,背脊上的刺疼遠不及心裡的擰痛。緩緩地,動彈不得的秦子珂閉上了雙眸,滾燙的淚水瞬間像決了堤的海似的,從眼角滾落,與地上的血跡混在一起。
就這樣死掉吧,反正她對塵世間也沒有任何的留戀了。
絕望的情緒像狂潮一樣湧上心頭,秦子珂只感到渾身越來越冰冷,漸漸地,她也失去了意識。
真的,完全閉上了眼睛,眉心一直糾成一團,彷彿永遠都解不開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席耀司蹌了一下,險些摔在地上,幸好他扶住了牆壁。
跌跌撞撞,他回到了車上,扶住方向盤的手劇烈地顫抖著。聽到秦子珂的慘叫聲,看到那些染紅的地板,他心裡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反而,他的心也狠狠地擰痛。
他強忍著沒有回過頭看她一眼,他怕他會心軟。他們的孩子,雖然是不能要的,也由他親手弄掉了。
他只是想弄掉秦子珂肚子裡的孩子,她摔倒在玻璃茶幾上並不是他的本意,她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眼,也刺疼了他的心眼。
傻愣了幾秒,他快速掏出電話叫救護車,而後,他打電話讓南宮烈來做善後處理。
他沒有勇氣再去面對這絕情的一切,他像逃一樣開車走了,遠離那個血泊中的單薄身影。
坐在海邊那幢別墅的他,沒有開燈,他陷坐在一片漆黑裡。唯有微微顫抖的手的兩指所夾著的香煙,有一絲微弱的紅色光亮。
木然的俊臉映襯得更加幽暗,深邃的眼眸更深不見底。
到了深夜,仍然坐在漆黑中的他給南宮烈打了痛電話,“秦子珂怎麽樣了?”他的低沉嗓音顯得有些無力。
“不太好,醫生已經給她做了手術,總算,她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倘若救護車再來遲點,她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致死。孩子流掉了,鉗在她背脊的玻璃也取出來了,她已經轉去VIP病房了,但還沒醒過來。
醫生說,她的背脊會留下很多道疤痕,因為,那些玻璃碎片扎得太深了。”電話那端的南宮烈緊蹙著眉頭,他的神情有些凝重。
當他趕去秦子珂的住處,看到全身被血染紅、臉色極其慘白的她時,他覺得司哥這一次太狠了,也過分了,他也挺同情秦子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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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席耀司的身體怔了一下,很長的時間裡,他都在沉默。
見狀,南宮烈自覺地掛了電話,還在醫院裡的他還在處理相關的善後工作。
電話裡早已沒有了南宮烈的聲音,席耀司的動作彷彿僵硬了,他還在維持聽電話的模樣。
他的雙眸有些凝滯,愣了半響後,顫抖的手才緩緩地把緊握的手機放下。隨後,他伸出手,澀澀地語住自己的臉。
驀地,他站了起來,快速抓起桌面上的車鑰匙,他趕去了醫院。
還守在醫院的南宮烈看到席耀司的突然出現,他頗感意外的。他們糾纏不清的關系,莫名地,他覺得心疼。
直覺,即便是恨,司哥的心裡還是有秦子珂的。看著他們互相折磨,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緩緩地,有些頹廢的席耀司開門進去了,深不可測的視線緊盯著趴在病牀上、還沒蘇醒的秦子珂。
她的臉色白得好惹人憐愛,那受驚過度的不安睡容和緊皺的眉心,都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心疼和憐惜。
沒有裹緊的薄被,露出了饒了一層層還滲著血的紗布。這單薄的身子到底承受了多少委屈和疼痛?以至於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眼角還沾染著難過的淚水。
下意識的,席耀司的大手緊握成拳頭,不算長的指甲也戳進皮肉裡去了。這一刻,冷漠的心也被蟄疼了,甚至湧上了懊惱的悔意。
冷傲的他,也被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狠狠地扇了一個大耳光,即便他不願意去面對,那也真實地在他心裡生了根,發了芽。
席耀司心裡五味雜陳,凝望秦子珂的目光綿遠又溫存,而且雜亂無章。在病房站了好久,他才出來,對著門外的南宮烈說:“明天,幫我找一塊墓地,要面朝海的,我吩咐你的事辦得怎麽樣?”
“司哥,已經辦好了。”南宮烈抿了抿唇線,他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不是不想要的嗎?
“找好墓地,馬上通知我。”低沉的嗓音透著一絲傷感,席耀司轉身走了。
南宮烈望著他的落寞背影,覺得,司哥也好孤寂。雖然他難以捉摸,可十分的確定,他心裡也是很痛苦的。
但是,他真的很不明白他為什麽那樣做。
翌日,聽聞秦子珂受傷住院的楚雲絲毫冷靜不下來,怒氣衝衝的他立即跑去諾唯集團發飆。
“你們都給我滾開,我要見席耀司那個人渣。”礙於他的身份,前來阻攔的保全也不敢太放肆。
“楚總,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