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時間根本沒有想起傅妍是什麼人。
“這個傅妍是……”
德貴妃倒是記起來了。
“皇上忘記了,這傅妍便是傅淵和傅禮的妹妹,當年,也是京城的風雲人物。”
皇帝這纔有了些印象。
“朕想起來了,這傅妍還曾經鬧着要嫁給師兄,害了師兄的未婚妻,朕還曾下令將其杖責。
只不過,當時沒有太過切實的證據,傅淵又屢次打了勝仗,總不好下令,將他的親妹妹給打死了。”
皇帝目光幽深。
俗話說,見微知著。
現在回過頭再看,傅家從來都不是溫良、敦厚的人家。
要不然怎麼可能教養出傅妍這樣的女兒。
強迫別人娶她不成,便害了那人的未婚妻,據說手段極其殘忍。
這般心性,足可見整個家庭教養就是歪的。
“雲瀾,你怎麼突然提起了這人,她不是也已經過世許多年了嗎?”
“父皇,傅淵都能死而復生,更何況是這個傅妍呢?”
皇帝不由得一怔。
“你的意思是說,這人也還活着?”
“是,之前因爲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便沒有把我和寒霄發現的事情告訴父皇。
如今,人證物證齊全,所以便想向父皇稟報一下。”
皇帝坐直了身子。
“仔細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件事情還要從兒媳爲二舅舅驗屍開始。”
皇帝神情微微一變,隨即快速的恢復正常。
大周朝講究入土爲安,不要打擾死者的安寧。
驗屍,實在是有違這一風俗。
不過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很快便接受下來。
自家兒媳那樣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可是屍身有異常?”
“是,兒媳發現,我二舅舅並非是戰死於沙場,而是被虐待囚禁,且長期服用有毒的食物,約摸有一年的時間,最後才過世的。”
“什麼?”
皇帝驀然站起身來,眼底涌起盛大的怒火。
“之前送來的奏報,分明說師兄是戰死沙場,怎麼會被人囚禁……難道是月奴?”
皇帝周圍殺氣騰騰。
士可殺,不可辱。
他能夠接受陸大將軍戰死沙場,那是實力的比拼,輸贏都能坦然接受。
卻不能接受有人將他囚禁、虐待,百般折辱後殺害。
若真是月奴所爲,那麼他拼着帝王的臉面不要,也要立刻撕毀與月奴簽下的供應藥材的協議。
哪怕同時和月奴、百越開戰,他也要爲自己的師兄報仇。
慕雲瀾搖了搖頭。
“不是月奴,而是傅妍。”
“什麼?”
皇帝眉頭緊鎖,這個回答更加讓他心神震動,他連忙看向楚寒霄,向他確認消息的真假。
楚寒霄沉着面容點了點頭。
“這段時日,兒臣和雲瀾一直在調查這件事。
陸大將軍的妻子出事之後,他傷心欲絕。
後來,大周與月奴交戰,陸大將軍臨危受命,傅妍女扮男裝也緊跟着他前去。
最後傳來的消息,是兩人雙雙在戰場上犧牲。
京城之中還曾有百姓覺得傅妍一往情深,最後傅妍的屍體被帶回上京安葬。
而陸大將軍卻是屍骨無存……”
皇帝點點頭。
“朕想起來了,確有此事。”
“兒臣卻查到了確切的證據,棺材裏面被埋的並不是傅妍,而是傅淵的妻子。”
“傅淵的妻子?”
“是。”
楚寒霄接着解釋道:
“我們找到了伺候傅妍的奶嬤嬤,經過她招供。
表面上,傅淵在百越的戰場上出事之後,傅淵的妻子自盡而亡。
實則,她的妻子是在生下了一個兒子之後,難產而死。
屍體,頂替了傅妍,被埋葬入土。”
皇帝聽得一頭霧水。
“傅家爲什麼要這樣做?”
“這也是兒臣和雲瀾至今沒有想明白的地方。
按理來說,傅淵戰死沙場,他的妻子懷有身孕,是爲傅淵留下最後一絲血脈。
這本應該是一件好事,可傅禮卻將那個孩子藏了起來,偷偷養大。”
皇帝很快有了猜測。
“在獵場之上,傅淵見到這個孩子十分驚訝。
也就是說,他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孩子的消息。
結合着傅淵到了百越卻一直沒有親生的子嗣,
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傅禮掌握在手中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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