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裡幾個齊刷刷搖了搖頭,紛紛就收拾東西找外套地哄鬧著散開,比較齊備地已經迫不及待去追前面跑了的那個了。
但不乏,總有人好奇的視線往披著薄毯的少女身上落。
夏鳶蝶自然察覺得到,她猶豫了下。
趁遊烈回身,她朝他微微歪了下頭,同時用其他人聽得見的話聲:“謝謝你的毯子,等明天上學,我帶給你。”
遊烈一停,攫著她身影的漆眸裡有些意味不明。
夏鳶蝶一時奇怪,她覺得遊烈今晚開始看她的眼神,情緒,好像都有一點藏得很深的、不明顯的,但又無法忽視的變化。
但她實在太困了,這些苦惱的問題還是留給明天。
這樣想著,女孩輕巧地點了下頭:“那我回去了,晚安。”
說完,少女轉身。
“——”
很輕的一個聲音。
卻瞬間拉住了露台上四面八方所有假裝在收拾東西的人的注意力。
是遊烈抽手,握住了夏鳶蝶纖細的手腕。
夏鳶蝶一僵。
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出意料地,就聽遊烈懶怠低啞的聲音,縈繞進采暖銅燈溫柔的燈光裡,低得繾綣勾人。
“你就住這,還想去哪。”
第31章 關系論
那天晚上夏鳶蝶翻來覆去了一夜,怎麽也睡不著。
只要合上眼,揮之不去的,就是遊烈站在後花園的露台上握著她手腕從容淡定地說出那句話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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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句話後,眾人驚恐望向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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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鳶蝶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偏遊烈更利落。他沒給她半點解釋的余地和機會,側眸掃了驚得呆滯的新德眾人一眼,拋下句“自便”,然後就拉著她頭也不回地進了院前的大堂,徑直上了他開趴前明言不許人踏足的主樓二樓。
“遊、烈……”
蒙在被子裡,夢囈似的少女發出咬牙的惱恨輕聲。
就這樣一夜半夢半醒,凌晨五點多,夏鳶蝶打著哈欠從牀上爬起來。她掃了眼書桌,昨晚回來得匆忙,沒帶書包,而且她不放心,遊烈昨晚雖然上了三樓,但夏鳶蝶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再離開。
她決定出去打探一下。
房門被壓著把手按下,夏鳶蝶走進還暗著的長廊裡。
剛靠近樓梯口,她就忽然聽見了從一樓傳來的動靜。
“……墮落到跟那些不入流的東西混在一起!你、你就算不考慮我,你怎麽對得起庚家的門楣?連你外公都給我打來電話了,問我是做了什麽才把你教成這副德行!”
遊懷瑾近乎嘶啞的聲音把夏鳶蝶驚得一怔。
即便是之前遊烈和他吵架,似乎也沒聽過遊懷瑾這樣的反應。看來知子莫若父,遊烈選的,果真是對他父親傷在最深最狠的軟肋要害。
夏鳶蝶想著,有些後怕地攥起手,唯恐遊烈再受了遊懷瑾的刺激。
但遊烈的聲音壓得很低,近乎輕。
夏鳶蝶聽得模糊,要往樓梯口小心地挪了幾步,才勉強能分辨一樓裡那道倦懶微啞的聲線。
“……凌晨五點,即便你不睡,你也不讓別人睡嗎。”
帶一點嘲弄,這個輕描淡寫的語氣顯然又把遊懷瑾憋悶得不輕。
但遊懷瑾的話音也跟著壓下去了。
“好,你說,你到底什麽打算!”遊懷瑾沉聲,“只要你雲歡阿姨不搬進來,你就消停了,是嗎?”
“本來不是,本該沒完。”
遊烈隨意得像說旁人的事。
只聽他帶著困懶的嗓音,夏鳶蝶都能想象得到,他此時該是怎樣一副不以為意的、輕忽怠慢的模樣,或許還抄著褲袋懶靠在燈光半明半昧的長廊,碎發下眼皮都懶掀,不屑於給遊懷瑾一個眼神。
但嘴角一定勾起來了,還帶著他身上特有那種冷漠睥睨,嗤之以鼻的譏嘲。
“我原本打算叫你看看,我和你有多血脈相承——比如我如果想,能怎麽輕易地毀掉這個家庭給你看,比你還變本加厲,比你還遺患無盡。
“你不是最喜歡在媒體面前做你慈眉善目的表演嗎?等鬧得夠大了,我就幫你拆了這張畫皮,最好撕個粉碎,揚一場潑天大雨洗掉這些年你拚力堆砌的假象虛影——再叫你最愛的媒體記者們,包括雲歡,一起來圍觀。”
一樓死寂般沉默。
只聽得到遊懷瑾壓抑而憤怒得粗重的喘氣。
夏鳶蝶不自覺背靠牆壁,屏住有些滯澀的呼吸。
然後她聽見在那窒息的壓抑裡,遊烈低聲笑了:
“那該是多盛大熱鬧的一場戲?比當年她去世的時候,你當著無數媒體的鏡頭痛苦流涕的模樣要真實也好看得多……真可惜。”
遊懷瑾的憤怒抑於言表:“可惜什麽?”
“可惜,惡人總是好運。”
遊烈嗤聲笑了。
他從斜倚著的牆前卷腹直起身,懶洋洋趿著拖鞋往樓梯口走去,“我改主意了。比起拿來報復你,我這條命和這道人生,還有更值得的東西。”
男生在樓梯前一停,提起的右腿懶撐在第一節 台階上,他插兜側回眸,輕蔑又冷淡地睨著遊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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