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項隊今天拿錦旗了嗎?
江城本地的電視媒體幾乎蜂擁而至,除了採訪靳衛東, 又去採訪靳陽的高中初中, 和現在就讀的江城大學。
網上還不斷冒出所謂的「知情人士」, 比如靳陽小時候的鄰居,靳陽初中時候的同學, 靳陽高中的班主任。
在他們的描述裡, 靳陽學習好懂禮貌, 成績優秀,上課認真聽講, 下課友愛同學, 簡直是五好少年, 應該戴五條杠。
【網友踏月尋香1239:說別人我相信, 靳陽肯定不會幹這種事的。】
【網友蛋蛋的憂傷:怎麼可能呢, 肯定是抓錯了。】
既有這些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感情牌的留言,還有假裝理xin分析的留言。
【網友蘑菇雲:總不能人家寫兩本恐怖小說,就說人家是殺人犯吧?那我以後還能不能看小說了?】
【網友理中客:講道理, 十四歲的時候殺人放血佈置整個現場,有可能嗎?我十幾歲的時候家附近也有一起兇殺案,我是不是也要被抓起來了】
分局辦公室的電話鈴就沒斷過, 最後大家只好輪流去接電話, 統一回答就是目前案情尚未清晰,不接受任何採訪, 也不能透露任何案件細節。
靳衛東找了網路行銷, 這一手完全模糊了焦點, 只字不提靳陽入室殺人未遂,把十四歲少年和一家三口滅門案兩個關鍵字,緊緊聯繫在一起。
正常人,都會覺得荒謬。
總局領導十分生氣,親自打電話給宮律:「什麼案子你們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確定抓住了兇手嗎?」
連總局那兒都已經接到好些個媒體的採訪電話了,那邊還正懵著,沒聽說有什麼大案要案被破了。
鬧得這麼大,最後要是證據不足把人給放了,員警的公信力又要被質疑。
宮律頂著壓力聽訓,還得跟江局再去一趟總局,當面彙報工作,他走之前說:「趕緊查,把他滿頭小辮子給我揪出來。」
隊裡上下,還是第一次跟宮律同仇敵愾。
然而媒體的大肆報導,給刑偵工作增加了難度。
靳陽寫的那些小說點擊量都開始不斷往上增加,許多小說愛好者們因為看了新聞找到了他的小說,看完留下評論。
【不覺得很嚇人嗎?他寫這書的時候只有十六歲吧,這個氣氛真的有點嚇人。】
【人家那是有天賦,樓上紅眼病?】
因為人為操作和那幾個吸引眼球的噱頭,靳陽案的網路熱度一升再升,甚至還有看到他照片的女xin誇他英俊,不敢相信這麼帥的小哥哥是殺人犯。
大批水軍過後,終於有了不同的聲音。
【就算是夢遊殺人那也很可怕好嗎?】
【我跟他是一個宿舍的,幸好他一直都沒住過宿舍。】
【我去,樓上讓我想起了「切西瓜」的故事】
靳陽被送去做精神鑒定,可在報告出來之前,估計這些媒體就夠全域的人喝一壺的,到現在外頭那些媒體還沒散呢。
慢慢網上開始有人發長帖,說靳陽是被當場抓住的,他就是想要行兇殺人,如果不是因為有員警住在同一棟樓裡,那一家三口絕對沒有這麼幸運能夠逃脫。
於是又有人開始給這位「員警」也就是項雲黷的身上潑髒水,說他怎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是殺人的時候出現了,還說不是夢游,真的殺人犯哪有這麼蠢。
阿嬌氣得要命,雖然這確實是她和項雲黷計畫好的,可靳陽就是殺人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非要為殺人犯開脫呢?
亂造口業,統統下拔舌地獄!
讓小鬼用燙火的鐵鉗把這些人的舌頭扯出來,生生拔掉才好!
阿嬌氣得半死,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靳陽說實話呢?讓這些說項雲黷不好的人統統給他道歉!讓他們知道他們是錯的!
靳衛東很滿意事情的發展,他花了一大筆錢來運作這個,找人托關係,把能用的人脈都用上了,終於有了這樣的成果。
他的律師朋友被叫過去的時候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瞭解之後告訴靳衛東,只是量刑輕重的問題,不可能作無罪辯護。
靳衛東求他想想辦法:「你可是看著我們陽陽長大的,陽陽什麼樣你最清楚了,他怎麼會殺人呢?」
「老靳,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陽陽是被當場抓住的,並且不止有一個人證明他當時是在清醒的狀態下,你真的以為精神鑒定這麼好糊弄的嗎?」
靳衛東和朋友當場翻了臉,最後他想出了這個辦法,他可以花錢,但一定要把兒子撈出來。
江頌怡給他端了一杯咖啡,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看他埋頭不斷的在刷那些所謂的熱帖,看那些媒體報導。
江頌怡說:「我們離婚吧。」
靳衛東推推眼鏡,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根本就沒聽清她在說什麼,還對妻子說:「你看,老趙說的什麼?不可能無罪?這裡邊不是說能脫罪嗎?」
老趙就是靳衛東那個朋友,靳衛東指著一個網名是「某某律師」的人發的帖子,好像拿出了什麼實證一樣,好像兒子明天就能無罪放出來。
「我們離婚吧。」
江頌怡看著丈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可能越是付出得多,就越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
可越是不止損,她的損失就越多。
她跟靳衛東也算有過不錯的日子,除了靳陽這個,不知道何時會爆發的火活山之外,靳衛東一直對她挺不錯的,除了對她不肯放棄工作頗為微辭之外。
江頌怡想一想,她有工作,有存款,離婚了還能分割一筆夫妻共同財產,她不想再這麼過下去了。
靳陽離開的這一年,是他們婚姻迴光返照的一年,但其實已經不會好了。
靳衛東終於抬頭:「你說什麼?」他立刻變了臉色,「你是不是又要說那個流掉的孩子?陽陽那時候才六歲!你就記恨一個六歲的孩子到現在?你在警察局裡都說了什麼?」
江頌怡聽見丈夫接連發問,更加灰心:「我收拾了東西,回去住一段時間,你對自己好點吧,靳陽你是指望不上的。」
說完江頌怡拎著她的東西走了,出門走到電梯口靳衛東也沒來追她,她不再回頭,幸好這麼多年她一直堅持工作。
宋芳幾個不僅找到了紅色小汽車,還找到女主人的一只耳環,這是個重大突破!
靳陽有意選擇了那家全家福照片上的物品,當作他殺人之後的紀念物,雖然還沒找到屬於男受害人的東西,但宋芳馬上把這只耳環送去監測。
耳環上的珍珠已經失了顏色,金屬都黯淡了,跟小汽車不同,那個車靳陽可能時常擦拭,還可以直接擺出來當擺設。
耳環卻是好好收在盒子裡的,大家用了大量的時間精力,細緻的翻找,這只明顯不屬於靳陽的女xin耳環一拿出來,宋芳就把照片翻了出來。
這只耳環當時就戴在受害人馮秀華的耳朵上。
讓人洩氣的是這只耳環上也沒有檢測到血跡,兩樣證物與死者有關,又出現在靳陽的家中,雖然是很有力的證據,但他們還是希望能夠把靳陽一下擊垮。
「要是能把三個受害人的失物找全了,就好了。」宋芳整整累了兩天,她靠在椅子裡,外面還有媒體蹲守,他們鍥而不捨的追蹤報導。
明明已經過去兩天了,但這件事的熱度卻沒有低下去,雖然知道這是人為,總局的意思還是稍安,不要在這時候給媒體留把柄。
薑宸毫不客氣:「王局是要退休了,不肯在這個時候鬧大亂子出來,想給自己下臺留下掌聲和鮮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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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倒是全力支持他們的,如果成了,這就是他最有力的一次競爭。
他把項雲黷叫到辦公室:「上面就要下決定了。」
項雲黷忙得兩天沒回家,就在局裡湊合,胡渣都長出來了,他點點頭:「我知道輕重,我們盡力辦好吧。」
阿嬌有兩天沒見著項雲黷了,他忙得連家都不回,可鄰居們卻常常來敲門,特別是小嬰兒的爸爸媽媽,他們為了躲媒體,準備先搬回女方父母家中住一段時間,走之前把家裡的水果全給了阿嬌。
「謝謝你了。」小嬰兒的媽媽已經緩了過來,她夜裡還是會突然噩夢,接連幾天都睡不好覺。
小嬰兒的爸爸去了一趟奶奶的墓園,他堅信自己看見奶奶了,奶奶還保護了他們,跟阿嬌打招呼:「等這事兒完了,我去警局給項警官送錦旗去。」
阿嬌眼睛亮了,她想給項雲黷添這一面錦旗。
阿嬌幾回溜達到分局,帶著吃的去看了看宋芳,從宋芳那裡知道還少一件證物。
「他一定拿了,但他家裡都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有!」
這個阿嬌也幫不上忙,網上的帖子越炒越熱,把抓靳陽的那個警官姓什麼都給扒了出來,分局就只有項雲黷一個姓項的。
而且他上次還抓到了張峰,就在1804的凶宅內!
於是有心人就編起了故事,說這個員警嘗到了甜頭,想把罪名按在靳陽的身上,立個大功,來抵消他今年吃的處分。
阿嬌怒火萬丈!她立刻找到了她的線鬼,這只線鬼也沒別的地方去,還蹲在電線杆子上,他一看見阿嬌就哆嗦:「您,您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阿嬌笑眯眯的:「你去跟著靳衛東,他要是偷偷的指使人給誣陷項雲黷,你就立刻來告訴我!」
鬼壓牀鬼打牆,總有一種讓他嘗嘗厲害!
要真的發現是他幹的,阿嬌就決定學學1804那幾個鬼,嚇死靳衛東!
線鬼跟在靳衛東身後進了家門,江頌怡一走,屋裡亂七八糟的,他捧著飯盒吃飯,沒幾天頭發生出絲絲銀白。
一邊吃飯還一邊不斷的在發語音,告訴那群寫手,繼續給項雲黷潑髒水,大眾就愛看這些。
線鬼本來想回去告訴阿嬌,看見書房架子上的玻璃盒子裡,擺了一支鋼筆,這只筆上散發著濃重的怨氣。
於是在事發後的第三個晚上,項雲黷帶人敲開了靳衛東的家門,搜索後過,把東西和人都進局裡,一樣一樣問他,他以為這是員警的報復,出去了正好把這個再寫一寫。
項雲黷拿起那個玻璃盒子:「這個是你的物品嗎?」
「這是我兒子送給我的,小孩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你們也懷疑嗎?」
靳衛東對兒子的清白深信不疑,強調說:「這是他十四歲的時候送給我的,我兒子一直都很乖很孝順,絕不是你們想塑造的那種殺人犯!」
項雲黷把鋼筆送檢,這支筆靳衛東十分愛惜,收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外殼上沒有一點血跡,但鋼筆內圈的鏽漬上檢測出了被害人王浩的DNA。
「你兒子確實很孝順你,他把他的戰利品送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