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
暮湘堪堪退後兩步,因爲喫驚,眼睛瞪得大大的,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你……以爲……我是在演?!”
“難道不是麼?!”厲寒斂了臉上邪魅的笑意,眸光暗沉下來,“如果昨晚只是一場普通的宴會,你這麼說,我也許會信!但,昨晚,偏偏是帝都政府主持舉辦的招商引資會!會場戒備森嚴,安檢人員都是從武警調來的官兵!沒有請柬,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進的去!”
“霍澤之近期一直在國外,哪兒來的請柬?!就算是他父親霍安懷,也只是在東城混的開些,都沒資格參加帝都的官方局!”
“你跟我說,他突然就出現在你身後,這不是癡人說夢麼?!憑他,怎麼可能輕易混進宴會大廳?!”
“是真的!”暮湘咬着下脣,“他穿着一身侍者的衣服,一開始我都沒認出來!”
“呵呵!”冷笑聲再起,厲寒繼續逼近,與暮湘幾乎身體貼在了一起,“侍者的衣服?!我看,你是電視劇看多了,腦子都不正常了!”
“我說的,沒有一個字是假的,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
“暮湘!如果,你光明正大地對我說,你就是與霍澤之提前串通好了!你們兩人就是趁我不注意,偷偷跑了,私會去了!我也許還會敬佩你那份勇氣!”
“但,現在,你編出這麼多狗血的劇情,找出這麼多拙劣的藉口,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我……”暮湘心頭一沉,瞬間,一陣巨大的悲涼襲來,她只覺得整顆心都石化了,冷得像是南極洲塵封千年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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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嘴脣哆嗦着,卻半天再說不出一個字,男人鳳眼一眯,“怎麼,找不到說辭了?!”
“我沒有!”緊緊咬住牙,暮湘纔沒有讓自己的聲音抖的太厲害,“我和霍澤之是清白的,隨你信不信!”
“一夜未歸,清晨相擁從酒店出來,分別之際依依不捨,你居然還有臉說出‘你們是清白的’這句話?!”
“厲寒,你相信我!求你了,你信我!”暮湘的淚再也止不住了,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急切地抓起男人的手,苦苦地哀求。
骨節分明的手,用力一甩,她一時沒站穩,陡然一倒,重重地跌向身後的沙發。
陰寒的聲音,帶着令人膽怯的肅殺,冷冷地說,“別碰我!你這樣的女人,我嫌髒!”
隨即,他蹲下身,將英俊完美的臉,湊在暮湘面前,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既然你對我的提醒充耳不聞,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霍澤之,一定會爲他的所作所爲後悔!”
“你想做什麼?!”暮湘心下一驚,忙追問。
“我要做什麼,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記住,他們霍家遭受的一切後果,全是因你而起!”
說完,厲寒站直,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兩眼。
眼神冷酷地不帶絲毫溫度。
“不!”暮湘着急地去抓他的胳膊,“這件事情,有內情!和霍澤之無關!你不能僅憑自己的主觀猜測,就武斷地對霍家下手!”
“呵!武斷?!”厲寒微微一笑,“這倒是個新鮮詞!我掌管厲氏八年,從沒自別人口中聽過武斷這個詞!”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好好調查!查完之後,如果你還是堅持你今天的結論,那我無話可說!但,現在什麼都沒查清楚,你不能因爲生我的氣,就遷怒於整個霍氏!”
霍澤之是無辜的,他也是被騙的受害者!
而且,他對她,向來那麼好,那麼溫暖,她不能害了他!
“很好!”修長的大手擡起,鼓掌似的輕輕拍了拍,“暮湘,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不是天生性子冷淡!對你在意的人和事,你也可以這麼勇敢,這麼據理力爭!以前,在我面前的默不作聲,逆來順受,說到底,也只是因爲不在乎!”
轉回頭,在她看不到的方向,鳳眼閉了起來。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眼瞼下遮起一片陰影,蓋住了他眼底濃濃的疼痛和心酸。
暮湘無聲地搖頭,任淚水滴落,打溼了精緻的裙子。
長腿邁開,離開之前,他冷冷地扔下一句,“從今天開始,你待在厲宅,哪兒都不許去!”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已經表述的很清楚了!你只要腦子不傻,耳朵不聾,相信能聽懂!”
“可,我還要……上學……”
“上學?!”薄脣彎起一道殘忍的弧度,“當初,由着你去東大,就是個錯誤!不去東大,你就不會認識霍澤之,今天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不!求你!我什麼都不爭了,什麼都不解釋了,你願意怎麼想都隨你!只求你,不要剝奪我讀書的權利!”
內心的恐懼,堆積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因爲害怕,暮湘連哭都顧不得了。
她跪趴在沙發上,緊緊拽住厲寒的衣角,生怕手一鬆,就再也抓不住他,連帶着從指縫溜走的,還有她念大學的機會!
“呵!你搞清楚!你所有的權利,只是因爲我允許,纔會存在!現在,我也不過是,把本就不該屬於你的東西拿回去而已!”
“厲寒!不!少爺!厲先生!厲總!我求求你,我好不容易纔考上東大,我不能不讀書!做老師,去幫助山區的孩子們接受教育,一直是我的夢想!如果拿不到畢業證書,我就沒有資格申請支教了!”
“支教?就憑你?!以你的道德素質,我看,還是不要去誤人子弟的好!”
說完,再不顧暮湘模糊的淚眼,他拔腿就走。.七
行至門口,才冷硬地吩咐道:“厲家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不許暮湘踏出厲宅一步!如果讓我知道,誰偷偷放她出去,那麼……後果……你們自行承擔!”
下一刻,“呼通”一聲,大門被用力摔上,挺拔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暮湘絕望地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滑過臉龐。
她的世界裏,僅存的那絲溫暖,也即將被內心巨大的空洞蠶食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