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盯上陸家的人是誰,就衝蘇棠向陸家買了那麼多匹戰馬,陸家給的價格厚道,逼問之下還能守口如瓶,她就得救陸家。
只是要真是宋國公,那陸家家主,陸蕊的爹就凶多吉少了。
秦問把經過簡單和蘇棠說了下,然後道,“爲了趕路,她受了些傷,世嫂讓丫鬟帶她下去上個藥,再就是我不便帶她回左相府,還有勞世嫂給她安排個住處。”
蘇棠眸光從陸蕊臉上掃過,看向秦問時臉上帶了幾分笑意,秦問做了十幾年土匪,臉皮沒那麼薄,也還是架不住蘇棠那一臉瞭然的笑,眸光不知道瞟向哪裏。
秦問實在架不住了,道,“我去看看霽月。”
說完,擡腳就往李霽月和雲翊住的院子方向走去。
蘇棠忍俊不禁,雖然秦問只說讓丫鬟給陸蕊上藥就行了,但蘇棠還是給她把了個脈,才讓半夏領陸蕊下去。
陸蕊朝蘇棠福了福身,就隨半夏走了。
蘇棠則往那邊一棵雙人合抱的大樹走去,左相夫人已經在那裏站半天了。
覺察蘇棠是向她而來,左相夫人不敢站在那裏等,就走了過來,左相夫人訓斥兒子道,“是我和相爺教子無方,公主身份尊貴,怎麼能隨隨便便哪個姑娘都往公主跟前帶,萬一……”
蘇棠笑着打斷左相夫人的數落,道,“左相夫人言重了,秦問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他這回立功了。”
左相夫人,“……???”
立功?
左相夫人一臉茫然。
蘇棠就道,“他帶陸家大姑娘來找我,是告訴我可能發現宋國公得行蹤了。”
夏貴妃和宋皇后先後被打入冷宮,左相左相夫人的女兒秦賢妃後宮獨大了,左相和左相夫人沒少揣測宋國公到底犯了什麼事,怕秦賢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提及惹皇上不快,雖然猜不出來真正原因,但以左相對皇上的瞭解,蘇鴻山大半夜帶着皇上的親衛出宮抓宋國公,皇上還氣病倒沒法早朝,宋國公所犯之罪就不可能是科舉舞弊和射瞎寧王一只眼睛這麼簡單。
宋國公逃了之後,皇上更是雷霆震怒,要秦問真的發現了宋國公的蹤跡,確實是立功了。
但再怎麼着急把這事告知護國公主知道,也不能急的不管不顧,帶着個姑娘就當街縱馬啊,他不要名聲,人家姑娘的名聲也不要了嗎?!
那般招搖,只怕這會兒街頭巷尾都知道了,這姑娘問兒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了。
兒子不好說親,做孃的頭疼,有了板上釘釘的親事,還是頭腦。
老話真是說的一點不錯,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左相夫人問蘇棠道,“公主可知那姑娘府上是?”
蘇棠笑道,“那姑娘是養馬世家陸家大姑娘,我和她今兒是第一次見,倒是她大哥陸家大少爺,有過幾面之緣。”
蘇棠和左相夫人在樹下待了會兒,左相夫人怕左相氣壞身子,就同蘇棠告辭走了。
屋內,李霽月靠着大迎枕,聽丫鬟稟告說自家大哥領了個姑娘進府,李霽月高興的合不攏嘴,她不比左相夫人,會想那麼多,她只知道自家大哥帶回來的肯定是她大哥喜歡的。
正高興呢,丫鬟就領着秦問進屋了,李霽月往他身後看,“怎麼就大哥一個人來了,大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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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問,“……”
這一聲“大嫂”喊的也太順口了吧?
秦問輕咳一聲道,“別亂喊,沒得把人嚇跑了。”
李霽月笑道,“大哥出門一趟,解決了終身大事,爹孃就不用爲你操心了。”
看着自家妹妹高興的模樣,秦問腦海中閃過自家親孃眸底隱忍的怒火,頓時覺得自家妹妹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他如今認祖歸宗了,不比在黑水寨的時候,萬事只要自己高興就好,最多顧及一下妹妹的感受,但妹妹一向聽他這個大哥的。
想到一會兒回左相府,要面對爹孃的怒火,秦問心頭就像是堵了塊巨石一般,沉悶。
蘇棠站在樹下吹風,等了好一會兒,半夏纔過來,蘇棠問道,“給陸大姑娘上藥怎麼用了這麼久?”
半夏同情道,“世子妃是沒瞧見陸大姑娘的傷,大腿內側磨破了好大一塊皮,奴婢給她上藥,她咬着帕子都沒哼一聲……”
蘇棠知道陸蕊因爲騎馬趕路磨傷了,但沒想到會傷的這麼嚴重,估計秦問也不知道,不然即便陸蕊再急着找她救她爹,秦問也不可能騎馬帶她奔波回京。
陸蕊穿好衣裙過來,蘇棠想了想,還是帶她去給信老王妃請安,左相夫人對秦問貿然帶個姑娘回京不是很滿意,但秦問的性子,不是左相左相夫人管的住的,秦問要認定了陸蕊,左相左相夫人也沒輒,總不能棒打鴛鴦。
陸蕊要嫁給秦問,就是左相府大少奶奶,李霽月的大嫂,秦問帶她進了信王府,不去見見信老王妃說不過去。
蘇棠領着陸蕊去見信老王妃,信老王妃見了道,“這位是……?”
蘇棠笑道,“這就是秦問帶進府的姑娘。”
信老王妃看向陸蕊道,“上前來,讓我瞧瞧。”
陸蕊腳步忐忑的上前,信老王妃上前打量她,笑道,“模樣生的不錯,看着就叫人喜歡。”
說着,信老王妃就把手腕上的羊脂玉鐲解下來,給陸蕊戴上,陸蕊惶恐,推辭道,“我,我不能要……”
蘇棠笑道,“長者賜不敢辭,祖母給你,你收下便是。”
陸蕊便沒再推辭,收下玉鐲,福身向信老王妃道謝。
信老王妃和陸蕊說了幾句話,大概就是問問家裏有些什麼人,見她眉間有倦色,信老王妃看向蘇棠,蘇棠道,“陸大姑娘奔波進京有些累了,我正在猶豫要不要送她去見見霽月,霽月應該很想見見她。”
信老王妃笑道,“還是讓陸大姑娘好好歇息吧,往後的有的是見面的機會,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蘇棠點點頭,同信老王妃告辭,陸蕊隨她一起走了。
出了翠柏院,蘇棠就吩咐半夏道,“去告訴陳青一聲,讓他安排人送陸大姑娘去城北小院住,再把落腳之地告訴秦大少爺一聲。”
半夏應下,然後就去給陳青傳話了。
等蘇棠和陸蕊走到信王府大門口,除了蘇棠的奢華馬車外,還有一架普通點的馬車,陸蕊同蘇棠福身,蘇棠道,“你就安心在城北小院,缺少什麼只管說管事的說,救你爹和陸家的事,我會上心的。”
陸蕊感激的眼淚在眸底打轉,要不是這裏是信王府大門口,她都要跪下給蘇棠磕頭了。
目送陸蕊坐馬車離開,蘇棠才坐上自己的馬車。
這邊陳青趕馬車回靖南王府,那邊左相夫人坐軟轎回了府。
如左相夫人所料,左相知道兒子帶了個姑娘回京,還共乘一騎,招搖過市,氣的心口隱隱作疼,捂着胸口道,“還不快去把那孽障給我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