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夏回眸,給了他一個有點緊繃的冷淡的問號表情。
“你那個經紀人,”陳不恪輕眯了下眸,“他能為了資源渠道把你往我這兒送,就一樣能送給別人。”
卻夏轉回去:“換不起。”
“違約金和賠償金我給你付。”
卻夏眼底挑起點嘲弄,瞥他:“你都沒問多少錢。”
“多少,”陳不恪低了低身,“——我都給你付。”
卻夏再次一頓。
死寂裡。
她彷彿聽到看不到的角落響起嗶啵的…剝殼聲。
這回她多停了一兩秒才轉回視線,“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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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八位數的慈善項目我只做一天,你想清楚?”陳不恪微謔低眸。
“說了,不用。”
“…好吧。”
陳不恪單手拎起深灰毛衣領,遮過如俊秀青峰起伏的鼻梁,他嗓聲沙懶地往外走,手在半空,松弛張著晃了晃。
“那明天見。”
“?”
剛松氣的卻夏又繃回去,“明天?”
“……”
不知道是記仇還是懶散,這次白毛頂流垂了手插回口袋,直出了酒店房門,到最後也沒答她問。
答案卻夏很快就知道了。
《至死靡他》的開機發布會,就安排在第二天晚上。
說是開機發布會,但開機時間早過去好久了,本質上就是個預熱宣傳,也是給媒體們一個公開采訪的機會。
換別的劇是劇方央著媒體們多宣傳多給版面,到《至死靡他》劇組卻反過來,想進發布會的媒體方數不勝數,背靠大樹的還算穩當,中小些的擠破了頭也要拿個出席的采訪名額。
衝著誰來的,自不用說,劇組裡外心知肚明。
但畢竟是劇宣,就算知道到時候問題只會衝著那一個人去,劇組還是得把其他主創人員拎上。
露臉加起來沒幾集的女四號——圈內小蝦米卻夏同學——也不幸被捎帶了進去。
不過她主要是來拍最後那個劇組大合照的,正式采訪裡,站台的主演陣容怎麽也輪不上她。
卻夏樂得在台下摸魚。
……蕭澈不在旁邊就更好了。
“不愧是S級的劇,這排場,就是和小製作不一樣。”蕭澈有點激動,目光在會場內巡遊。
卻夏點著手機,敷衍地應了聲。
她和蕭澈站的這塊地方就在舞台下的斜側角落,既能避開中央的采訪鏡頭,又不用被來往的工作人員波及,她很滿意。
蕭澈顯然不會很讚同:“哎,如果你也能上台多好,哪怕給你個靠邊的位置,至少能露下臉吧?劇組也是,你畢竟是女四號,還是男主的初戀,怎麽也不知道安排一下……”
蕭澈的小聲絮叨被卻夏自動屏蔽。
但有話筒的全場擴聲效果,那些台上台下的采訪卻很難規避。
尤其是某人開口的時候。
憑一個聲線就把清朗和性感糅合到極致,再搭上他獨有的那種冷淡懶慢的語腔,隨便幾句采訪回答都像是睡前的晚安念白。
果然很快就有鬼迷心竅了的,在台下提問能不能讓陳不恪唱幾句主題曲。
那人接過話筒,眼皮還半垂著,嘲嗤了聲:“不能。”
“沒版權。”
“……”
台下記者啞口,旁邊主創笑聲給他遮蓋過去。
“…嘖嘖,恪總這聲音,”連蕭澈都忍不住跑題,“果然就該在樂壇發揚光大。”
“是。”
卻夏被某句勾得抬眸,遠遠眺望著台上那人,想起某人頗有點敷衍的演技,她唇角不明顯地翹了下,“演藝圈可容不下他這尊大佛。”
卻夏正準備低頭繼續過她的單詞關小遊戲,台下新接了話筒的記者的聲音突然鑽入耳中——
“請問陳不恪先生,為什麽會選中《至死靡他》這部戲作為您進軍演藝圈的處女作呢?是很喜歡劇本,還是看在和哪位主創人員的交情上?”
“……”
場中忽然寂靜下來。
連台側角落的卻夏都重新抬起視線——事實上這個問題她也一直有點不理解,《至死靡他》的劇本本身實在算不上拔尖,她本來以為是資方關系,但上次看俞洋澤在陳不恪面前吃癟的樣子,顯然也不對。
“沒有進軍,公司安排,只此一部。”
台上那人嗓聲冷淡,情緒裡不怎麽掩飾的,透著些涼生生的冰碴子似的質感。
顯然這個問題讓這位大頂流不爽了。
“至於選這部的原因……”
那把冷淡磁性的調子忽地一抬,尾音輕轉,竟像幾分愉悅。
卻夏心裡一動,本能望去。
隔著閃光燈和人頭攢動,遠遠地,她對上紅毯舞台正中的唯一C位上那人。
居高臨下的白毛頂流手裡話筒停了停,他眉骨輕抬,有些突兀地,他側過身,向著舞台側,昏暗少人的角落裡一副心不在焉走神發蔫模樣的女孩望去。
然後那人笑了。
“是,”話筒被修長指骨抵著,騷氣地翹了下尾巴,“看上人了。”
卻夏:“………………”
卻夏:“?”
作者有話說:
白毛騷氣地翹了下尾巴(?)
第29章 春日
陳不恪在開機發布會上, 完全沒把大半個娛樂圈的狗仔們放在眼裡的狂妄行徑,沒用兩天就遭了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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