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發佈時間: 2024-08-12 10: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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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宿醉的後果是怎樣的?

許辛夷認爲自己很有發言權。

頭暈頭痛,惡心想吐,渾身無力,并伴随着突發性過敏導緻從下颚到腳踝遍布紅斑,細密的紅斑其中夾雜着淤青,另外,不能動。

是以,許辛夷從清醒到現在坐在牀頭,過去足足二十分鍾,從稍稍挪動倍感不适,到現在動根手指頭都有種渾身要命的酸痛感。

許辛夷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昨晚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易揚乘人之危把她給辦了。

但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事,昨天她喝醉了。

酒後亂性。

“你看别的情侶,都是喊什麽,寶寶,寶貝,親愛的,你呢?”

“以後不許連名帶姓地喊我,叫我辛夷……”

“太死闆了,一點都不甜,别的情侶寶寶寶貝親愛的多甜。”

“那我叫你老公你喜歡嗎?”

許辛夷只覺得渾身血液劇烈沸騰起來,奔流入海後齊齊湧進她進了水的腦子裏。

昨天晚上流的淚,都是她一時放縱喝的酒。

太傻了。

爲什麽人喝醉了酒之後就像個傻蛋一樣?

情景重現昨天晚上的樁樁件件,許辛夷彷彿冷眼旁觀的外人,看着昨晚醉酒後的許辛夷在易揚面前各種撒嬌黏膩的表演。

寶寶?寶貝?親愛的?

許辛夷打了個哆嗦,并直擊靈魂式發問:許辛夷這麽肉麻的話你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回憶昨晚,樁樁件件都是淚。

房間外傳來響動聲,許辛夷丢不起這個人,聞聲而起,身手迅敏被子蓋過頭頂,繼續佯裝睡覺。

易揚拿着藥膏走進,臉上浮着一絲不大正常的紅暈,也不知道是因爲暖氣太足還是其他什麽難以言喻的原因。

牀上被窩拱起,許辛夷還沒醒。

但手上的藥膏得十二小時塗一次,見效快,若是見效慢了,以許辛夷的脾氣,幾天還沒消,估計得把脾氣發他身上。

掀開被子,絲質吊帶淩亂,鎖.骨上斑/駁的痕迹足以看出昨晚的瘋狂。

――“昨晚上丢死人了!!!我不要面子的嗎?!”

――“不行,我不能起來!太丢人了!!!讓我起來不如一刀殺了我!”

“我……我還想再睡會,你别叫我。”

埋在枕頭裏的睫毛輕顫,許辛夷渾身肌肉兀自繃緊,雞皮疙瘩在易揚的注目下顫栗。

易揚差點笑出聲來,但也知道自己妻子自尊心強,繼續待在這,許辛夷只怕能把自己給憋死。

“那你再睡一覺,我給你拿了藥膏放桌上了,起來記得上點藥,廚房飯菜都做好了,起來熱一熱就能吃,我還有點事需要去一趟公司,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枕頭裏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嗚咽聲。

易揚低低笑了一聲,轉身離開房間,給許辛夷充足的個人空間。

房間門關上,許辛夷從被窩裏探頭探腦鑽出來,看着緊閉的房門,這才松了口氣。

易揚送進來的藥膏就在觸手可及的牀頭櫃上,許辛夷勾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想了想,還是一邊罵着無節制的易揚,一邊拿着藥膏給自己上藥,希望這藥有點效果,能讓她身上的草莓印早點消失。

上完藥,軟管裏的藥膏沒了大半,許辛夷再次翻來覆去将易揚罵了百來遍,腳沾地的瞬間,伴随着一陣難以啓齒的疼痛,易揚在她心目中已經死了。

廚房裏确實溫着飯菜,但許辛夷現在胃不太舒服吃不下,只喝了一杯易揚給她準備的解酒的飲料,甜甜的,還挺好喝。

胃不難受肚子反倒餓了,許辛夷大快朵頤,看着桌上的殘羹剩飯心滿意足。

身爲明星演員,身材管理是需要謹記的,許辛夷很少有這麽痛痛快快地吃一頓。

或許是因爲昨天運動量過大,今天需要補充能量的原因。許辛夷想。

許辛夷想得沒錯,男人都是些食髓知味的混蛋,牀下穿得整整齊齊,牀上都是禽.獸,無一例外。

“别咬脖子……我再過幾天得進組拍戲……”

溫熱的氣息灑在她下颚,易揚眼神染上一層欲.色,聲音喑啞,“過幾天?”

牀上問這個問題?

“……不記得了。”

“那就不管了。”

“唔……”

享受當下,誰又會去考慮将來?

翌日許辛夷看着鏡子裏幾乎快蔓延到下颚的草莓印,一抹绯紅從脖子染到了耳朵尖。

“狗男人!今晚絕不讓你爲所欲爲!”

然而事實證明,禁欲多年的男人一旦破戒就不會再用大腦思考。

許辛夷用血淚的教訓明白了這一道理,并在第三天,帽子墨鏡圍巾,全副武裝離開一品蘭亭來到工作室。

她時常這麽打扮躲狗仔倒也沒引起人注意。

只是她前腳剛進辦公室,安雅後腳跟着她進來,随手将幾份重要文件遞給許辛夷,“這幾天你到底幹什麽去了,讓你來工作室一趟請神似的。”她打量許辛夷一眼,“圍巾都圍上了?不熱嗎?”

“不熱,我這幾天……不太舒服。”

“行了,這些文件你看一眼,沒問題的話簽個字。”

許辛夷接過,認真仔細看那些文件的條款。

安雅百無聊賴坐在她對面等着她看完簽字,也許是許辛夷脖子上的圍巾太引人注意,目光一直在那附近打轉,突然眼神一滞,安雅眉心微蹙,“辛夷,你這脖子上,怎麽了?”

許辛夷下意識捂住脖子,“過……過敏。”

“過敏?”

安雅湊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裝了,粉都被圍巾蹭掉了。”

許辛夷尴尬笑笑。

安雅顯然對這事提不起什麽興趣,“江念那邊我幫你問過了,他沒明确回複我,只是說想和你見一面。”

“問?”

安雅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之前你說過的,讓江念出國深造的事,你忘了?”

“……沒忘!這種事我怎麽可能會忘呢?他現在在公司嗎?”

“在練習室。”

“行,待會我去找他。”

幾份文件簽字後,安雅轉身離開,許辛夷則思索着怎麽和江念談。

思來想去,許辛夷打定了注意,好好溝通,将出國深造和繼續在娛樂圈工作兩方的好壞都和他說清楚,主要還是以江念的意願爲主,讓他自己好好考慮。

想到這,許辛夷起身朝練習室走去。

果不其然,江念就在練習室裏練舞。

他算是學過舞,動作幹淨利落,身材勻稱跳起舞來賞心悅目,是極大的視覺享受。

敲響練習室的門,練習室裏江念動作停下,轉頭看向門口方向,見許辛夷朝他笑,将音樂關了。

許辛夷推開門,笑着遞給他一瓶水。

江念接過。

“怎麽這麽快就來公司了?最近也沒安排你的通告。”

“在家閑不住,就過來公司練練。”

“……你爸的事,我很遺憾,節哀順變。”

江念拿着毛巾擦着脖子滑落的汗水,若無其事的口吻說:“都過去了。”

“你能這麽想再好不過,我還一直擔心……”

“擔心我?”

許辛夷笑道:“你是我旗下的藝人,我當然擔心你。”

江念雙唇微啜,到底沒說什麽。

“那我們今天聊聊正事,之前安雅應該和你聊過,關于你出國深造的事,”許辛夷說話語速加快,唯恐江念這個心思細膩的大男孩誤會,“其實這件事你不用感到爲難,我只是給你多一種選擇而已,最後是出國深造還是繼續留在娛樂圈,都由你自己決定,我們絕不幹涉。”

江念垂眉,并不表态。

“你聽一下吧,我個人認爲你潛力很不錯,舞蹈身材都很好,唱歌也不錯,很有可塑性。但是……江念,你要知道,在娛樂圈這些或許可以讓你爆紅一時,但是不能讓你站穩腳跟,無論你以後的發展是影視還是樂壇,一些基礎的基本功都得練紮實,不過你應該看出來了,雖然我們一直在爲你單獨請老師補課,但效果不怎麽好,你現在還年輕,有時間有精力,這對你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許辛夷繼續說:“當然,以你的家世,想繼續留在娛樂圈裏,不是難事,你可以很輕而易舉就拿到各種資源,大紅大紫也不是問題……江念,你的想法呢?”

“辛夷姐,你想讓我出國嗎?”

許辛夷直言:“老實說,一直以來,我的意見都是希望你出國,你現在年紀還小,就應該在課堂裏學習,而不是和我們一樣在娛樂圈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見識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我希望你能經曆一段幹淨純粹的校園時光,不希望以後你的校園經曆,是從出演的某部校園題材的電視劇裏得到的。”

江念一雙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看着許辛夷,下颚圍巾的邊緣有些許遺漏的痕迹,他目光一滞,似乎猜到了什麽,嘴角蔓延着一絲苦笑,“辛夷姐,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孩子看待?”

“當然沒有,”許辛夷伸手拍拍他的腦袋,“你比我小這麽多,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待。”

“弟弟……”

“當然,小朋友,快告訴我,你怎麽想的,不用有任何壓力,你想怎樣就怎樣。”

江念視線下垂,說着連自己都聽不清的話,“出國。”

“出國?你不用現在急着下決定,回去好好考慮,或者和你哥商量商量。”

“不用了,我讓我哥準備了,下周二就出國。”

這确實出乎許辛夷的意料。

“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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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辛夷點頭,“那……”

“你不用多說,你的意思我清楚,你爲我好,我知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還想再練會。”

許辛夷還有什麽能說的,只能幹笑着說:“那好,你好好練習吧,下周二,我去送你。”

練習室内很快只剩下江念一個人。

他将音樂打開,跟着節奏跳了幾個動作後,緩緩停下。他垂頭落寞靠坐在鏡子面前,看着鏡子裏那張明顯還沒張開的臉,緩緩埋進掌心。

――――

江念出國的那天,許辛夷來送他,老遠就瞧見江淮在他身邊喋喋不休說着些什麽。

“江念!”許辛夷氣喘籲籲匆匆趕來,“還好沒來晚。”

江淮挑眉,“不晚,只是晚了一個航班而已,改簽的這個航班也快起飛了。”

“……路上有點堵車。”

江念說:“沒關系。”

“那個……既然你快起飛了,我長話短說,希望你在國外度過一段美好的校園時光,另外,工作室的簽約給你留着,只要你回國後還願意和我工作室簽約,大家歡迎你。”

江念簡短‘嗯’了一聲。

江淮不耐煩看了眼手表,“好了,登機吧。”

江念期待着看着許辛夷,猶豫不決,“我可以抱一下嗎?”

“當然可以。”

許辛夷張開雙臂,與江念親密相擁。

她拍拍江念的後背,像對待弟弟一般,“好了,登機吧。”

江念卻在許辛夷耳邊低聲說:“我會好好讀書,努力成爲一個出色的人,也會趕快長大,等我長大了,如果易揚對你不好,或者你不喜歡易揚了,你可以想到我嗎?”

“辛夷。”

許辛夷眉心微蹙,松開他。

“江念……”

江念抿嘴一笑,終于有了屬于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羞澀,“我走了。”

他孤身一人提着行李轉身毫不猶豫地朝着登機口走去。

“他不讓我安排助理,也不讓我安排保姆,他說那個地方沒人會認識他,他可以靠自己成爲一個出色的人。”

“那很好啊,”看着江念消失在登機口的背影,許辛夷喃喃道:“希望他能忘記以前的一切,重新開始。”

候機室的全景玻璃外,一架飛機緩緩飛向湛藍的天穹,消失在視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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