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雪和秦挽月一前一後來到洗手間,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紅雀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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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之際楚映雪看見秦挽月瞪着她,不禁冷笑:“怎麼,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吧,讓我見識見識這幾年你到底長進了多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秦挽月心頭一慌,目光躲閃卻挺着胸脯故作鎮定。
“聽不懂就算了,雞同鴨講,確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是要上廁所嗎,快上吧,我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毒蛇毒蟲什麼的。”
楚映雪要出去,她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去了哪裏。
秦挽月叫住她:“你等等!”
“幹什麼?”
“你出去了萬一有毒蛇毒蟲進來,我怎麼辦?”
她確實有點急,沒有人作伴她真不敢在山裏的洗手間上廁所。
楚映雪翻了個大白眼:“膽小鬼。”
嘴上這般鄙夷着,人卻靠在了門框上。
秦挽月怕楚映雪跑了,趕緊進了隔間,上上下下都檢查一遍快速堅決了生理問題。
出來時楚映雪還是那個姿勢,看着她的目光帶着一點懷疑,這麼快?
隨即也瞭然了,肯定怕突然從馬桶裏竄出什麼東西來!果然是膽小鬼!
假裝沒看見楚映雪嘲笑的目光,秦挽月到盥洗臺前洗了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我聽說這後山有彼岸花,特別好看,你要不要去看看?”
“後山?後山在哪?”楚映雪問。
秦挽月感覺自己找回點面子,也衝楚映雪不屑地瞥了眼:“這洗手間後面就是後山唄,你前後不分?”
楚映雪:“……”這死丫頭,給她臉了是吧?
“但是聽說後山是懸崖峭壁,應該挺危險,我估計你也不敢去。”
“呵,你激我也沒用,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誰也攔不住,但是我不想去的地方誰說什麼也別想撼動我。”
“你……”
秦挽月被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六年不見楚映雪怎麼變得這麼不好對付?
那今天的計劃不要泡湯了?
“不過姐長這麼大還真沒看見過彼岸花,難得有機會不妨去見識一下。”
楚姑娘我行我素慣了,向來桀驁不羈,她不會被激將去後山,可爲了自己的意願倒是可以去。
看着她轉過身,秦挽月還沒從這一下一上的落差中回過神,心裏一陣煩躁。
以前嫉妒她恨她,是因爲顧庭郗,可現在竟然有些羨慕她,羨慕她可以活的這麼隨心所欲。
兩手緊緊捏着,楚映雪的存在彷彿就是爲了證明她的不堪,她真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後山也是一片挺寬闊的場地,很多遊客在這裏拍照,但都是離圍欄遠遠的,因爲圍欄下是懸崖峭壁,如果不小心掉下去,肯定要摔個粉身碎骨。
楚映雪過來第一眼就看見了紅雀,她正在不起眼的角落打電話。
“是,夫人,那我馬上回去。”
紅雀掛斷電話一轉身正好與沒來得及躲避的楚映雪來了個視線對接。
楚映雪訕訕,莫名有種偷窺被抓住的既視感。
既然暴露了,她乾脆就大大方方走向紅雀,上上下下瞧着,眼中滿是讚賞。
紅雀明明是個長相甜美的女人,大大的杏核眼,柳葉彎眉,鼻尖翹挺,脣瓣精巧有型呈健康的櫻粉色。
可她一點甜美的氣質都沒有,全身冷若冰霜,櫻脣輕抿,柳眉微凝,眼中除了冷酷就是防備。
“你在看什麼?”連聲音都像裹着冰霜。
楚映雪立刻展開招牌式老鴇子笑容,踐嗖嗖道:“美女,我是羣演頭子,就是給劇組裏介紹臨時演員的那種,我看你這氣質特別適合演個女反派……的替身,考慮一下跟我混吧,沒準你被導演看上還能一飛沖天呢,到時候數錢數的手抽筋。”
紅雀冰冷的視線看着她,眼底透着點點殺機。
楚映雪被這眼神嚇得一哆嗦,反應過來馬上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的被看上不是潛規則,是說導演看上你的氣質,現在演藝圈就缺你這樣天生自帶冷豔氣場的演員。”
紅雀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涼涼啓齒:“對不起,我沒興趣。”
“別這麼着急嘛,考慮一下唄?”
“哼!”
女人一臉冷酷,轉個身繞過了楚映雪,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了句:“沒想到他曾經摯愛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的。”
“你說什麼?”
楚映雪疑惑追問,但是紅雀沒有再說一個字,徑直朝前方走到圍欄處,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啊——”
很多看見紅雀跳下去的人都尖叫起來,楚映雪也喫驚地瞠大雙眸,快步跑到她跳下的地方。
山崖上,紅雀兩只腳和一只手攀着岩石,另一只手採下長在石縫中的火紅花,一朵,兩朵,三朵。
再下一秒,腳尖着力猛地向上一翻,人又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矯健的落於地面,手裏握着三株彼岸花。
在場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除了楚映雪,所以紅雀不禁又多看了她兩眼,眸底掩藏着探究。
“你身手真好,和我師傅有一拼。”楚映雪拍手鼓掌,滿是崇拜。
“你師傅?”
“是啊,我師傅劇組裏的武術指導,他出身少林呢,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水上漂和羅漢拳是最厲害的。”
紅雀瞥過眼,怪不得她沒有露出震驚之色。
“我看見你男朋友揹你上山,你們的感情還挺好。”她岔開了話題。
楚映雪眨眨眼,不好意思地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那誰是你男朋友?”紅雀眼神都變了。
楚映雪馬上又說:“我還沒有男朋友,揹我那個是我前夫,他想重新追求我,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給他一個機會。”
紅雀的目光再次不着痕跡地恢復冷漠,語氣也冷漠:“他很好。”
“是啊,可我還不想這麼快讓他如願,我們從來都沒談過戀愛,我要讓他都給我補上。”
“……”紅雀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目光關愛她。
楚姑娘被關愛的一頭霧水,自己說錯啥了?
“楚映雪,你快來看,好大一片彼岸花耶,好看的不得了。”
秦挽月趴在護欄上大喊,興奮地像個小孩子。
楚映雪看了眼紅雀手裏的花,這花確實美,她也想摘兩朵拿回家做成標本。
“楚映雪,你快來看啊,簡直美翻了。”
大概是秦挽月的聲音太有感染力,本來不太敢靠近圍欄的遊客陸續走了過來,輕輕扶着欄杆向下看。
欄杆另一邊是深不見底的峭崖絕壁,雲霧嫋嫋,宛若張着巨口的兇猛惡獸,一不小心就喫的人屍骨無存。
恐高的人根本不能看,膽子大一點的看了也頭皮發麻。
和恐怖的懸崖深谷相比,巖壁縫隙中盛開的火紅花朵儼然是另一個極端的絕色,美的不似人間之物。
楚映雪要過去,被紅雀拉住胳膊警告:“危險!”
“我就看看,有護欄沒事。”楚映雪笑着說,推開了紅雀的手。
她不僅看,還要摘呢。
當然了,得是在紅雀離開之後再摘,剛纔聽見她說馬上回去了,自己可不能在這種危險的角色面前暴露自己。
楚映雪輕輕扶着欄杆向下張望,數不清的彼岸花爭相怒放,一陣微風拂過宛若一個個跳舞的小妖精。
“哇塞,還真的是美不勝收。”楚映雪由衷地讚歎。
這時她身邊的秦挽月看了她一眼,嘴角邪惡一勾,手中卷着細鐵絲一拉。
毫無防備,楚映雪扶着的護欄木條突然斷裂,她身體驟然前傾,整個人都朝懸崖撲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