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正是幾分鐘之前，他送暮湘上出租車的畫面。
看角度，偷拍的人，應該是躲在他們的右後方。
霍澤之趕忙掉頭，出門查看。
剛纔還停在酒店門口的一輛商務車，此刻已經沒了蹤影。
暗暗在心裏低咒一聲，他趕忙給暮湘去了電話。
可惜，昨晚在宴會會場，慌亂之下，他急着抱她走，她隨身帶着的小手提包落在酒店的花園裏。
片刻之後，她的電話，居然被人接起，聽筒那頭傳來一道冷冽嗜血的低沉嗓音，“喂！”
只一個字，霍澤之就聽出了厲寒的聲音。
握着聽筒的手緊了緊，他將手機從耳畔拿開，順手就想掛斷。
“等等！”電話那頭，男人突然急切地喊了一句。
猶豫了一瞬，他重新將手機拿起，但，只是聽，卻沒主動出聲。
厲寒努力剋制着滿腔怒火，儘可能平靜地問，“暮湘呢？”
霍澤之還是沒有吭聲。
“我知道暮湘跟你在一起！霍二少，你好歹也是霍總的親兒子！怎麼，敢做不敢當？！現在連句話都不敢說了？！”
“你還好意思提我爸？！要不是你逼他，他怎麼會把我發配去英國，不許我回來？！”
“呵！才這麼一句，你就忍不了了？！”厲寒語帶譏笑，“你這點耐性，比起你父親，可還差的遠！”
“你少拿我爸來壓我！”霍澤之緊緊地捏着手機，因爲憤怒，兩只眼睛都隱隱發紅。
電話那頭，厲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好，別的我們先不討論！我現在只想知道，暮湘在哪裏？！”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住了八年嗎？她在哪裏，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我怎麼會知道？！”
“霍澤之！”隔着電話，他咬牙切齒的隱忍，依舊清晰地傳達了過去，“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對你，還保有最後一份尊重！但！你要是再得寸進尺，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霍澤之下意識地想反駁，但不知道爲什麼，即便知道，厲寒一時半兒還殺不到他所在的地方，但，莫名地，他竟覺得渾身有些發寒，“我……說過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信不信由你！”
“嘭”聽筒裏傳來一聲巨響，狠厲地盯着被踢出幾米遠的茶几，厲寒笑了，“事到如今，你還給我裝傻？！霍二少！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今天一早新鮮出爐的重磅新聞，想必你也收到了吧？！我看得起你，才耐着性子，在這問你！如果我想，完全可以馬上去你所在的酒店，當面問問你！”
“呵！厲總！”他直白地威脅，將霍澤之的鬥志也激了起來，“既然你已經看過了新聞，那麼應該知道，暮湘已經走了！她上了出租車，現在跟我不在一起！”
“她去了哪兒？！”
“我不知道！”
“.…..”聽筒那頭一陣沉默，片刻之後，帶着些許沙啞的嗓音傳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她去了哪裏？！”
“我也再回答你最後一遍，我！不！知！道！”
說完，不帶絲毫猶豫，霍澤之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筒傳來的忙音，讓厲寒眼色一沉。
大手一甩，暮湘那塊老舊的手機，應聲砸到了牆角。
七零八落的碎片，散落一地，映照着摔它這一下，他使了多大的力氣。
助理小孫剛好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被屋內傳出的響聲，嚇了一跳，他頓住腳，等了片刻，才提心吊膽地敲了敲門。
“進！”
男人站在36層的落地窗前，雙手插在褲袋，挺拔地站着，目視窗外。
“厲總！您都一夜沒閤眼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會兒？！”.七
小孫只敢站在門口，不願意再往前挪動半步。
厲寒周身彷彿燃着熊熊藍火，一旦靠近，滔天的怒氣就能把人生生燒成灰燼。
“有她的消息了嗎？！”
“目前……還沒有！只知道暮湘小姐是跟霍家二少一起走了！剛纔媒體曝出的那家酒店，也已經差人去查了！暮湘小姐確實已經離開，現在只有霍家二少一個人在那裏！”
背對着小孫的俊臉上，表情暗沉，他將從手從褲袋拿出，順手帶出了一包煙。
“厲總！”小孫沒忍住，小聲勸道，“您一夜沒睡，人這麼疲憊，還是不要抽菸了，對身體損害太大了！”
脣角扯了扯，笑意帶着諷刺，他不顧勸阻地抽出一根菸，叼在了嘴裏，“都抽那麼多了，也不差這一根半根！”
小孫順勢往早已經偏離原本位置的茶几看去。
茶几上的水晶菸灰缸裏，已經堆滿了菸頭，看樣子，一夜之間，他至少抽了一盒！
“厲總！您別擔心！暮湘小姐一定沒事的！”
“呵！她……當然沒事！和霍澤之在一起，也許……她開心的很！”
打火機的摩擦音響起，他微微低頭，接着落地窗前飄出一團白色的煙霧，“出去！”
冰冷的兩個字，讓小孫不禁打了個寒戰。
嘴巴動了動，他也只是輕聲應道，“那行，我先出去，您有什麼事就喊我，我就在外面！”
男人目視遠方，吞雲吐霧，沒有任何應答，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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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孫猶豫了一瞬，還是轉身出去了。
出租車跑了好久，終於在厲宅門口停下。
要下車的時候，暮湘才發現隨身的手提包沒在身邊，她抱歉地衝司機笑了笑，“師傅，請您稍等，我錢包沒帶，回去找家裏人出來結賬，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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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大度地揮了揮手，“不用了，剛纔送你的那個小夥子，已經把車費預付給我了！他還多給我一些，叫我務必把你安全送到呢！”
暮湘心頭一驚，對霍澤之的歉意更濃了。
“那好，謝謝您了！”
她拉開車門，腳步虛浮地往大門裏走去。
好不容易，挪到門口，卻連門都打不開，咬着牙，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拍了拍門。
片刻之後，大門從裏面打開，孫媽瞧着她，滿臉驚訝，“湘湘？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少爺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參加晚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