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鴻國公只是個尋常世家老爺倒還好,有問題的話直接去他家裡查一查就成。
可偏偏他是國公,是太皇太后的親弟弟。
礙於太皇太后的情面,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隨便讓人明著去查他。
洛清寒:「既然不能明著去查,那就暗著去查吧。」
蕭兮兮很好奇:「你想怎麼做?」
當天下午,京兆府的府尹梅廣濤親自找上鴻國公府,說是城中溜進來一個逃犯,那個逃犯前科累累,窮凶極惡,最近有人看到該逃犯曾在鴻國公府附近出現過,為了鴻國公府上下的安全,官差需要進府搜查。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梅廣濤還拿出一張逃犯的畫像。
「國公爺請看,正是這名逃犯在這附近出現過,此人殺人如麻,極其危險,必須要儘快抓獲歸案,還望國公爺能夠通融一二。」
鴻國公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地看著畫像上的大漢,冷冷道。
「我從未見過此人。」
梅廣濤:「幸好您沒見過,您要是見過他的話,那您可就危險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鴻國公找不到借口拒絕,只能將人放了進去。
梅廣濤裝模作樣地對手底下的府兵們叮囑道。
「動作小點兒,千萬別下到國公府中的家眷,東西不要亂翻,萬一弄壞了什麼東西,賣了你們也賠不起。」
府兵們來之前就已經得到了府尹的囑咐,知道自己這次要來找的人是誰,紛紛配合地表示一定會小心謹慎。
梅廣濤按照區域劃分,每個府兵負責不同的區域。
他們散開後,開始在國公府中仔細地找了起來。
梅廣濤身為府尹,找人這種小事自然輪不到他親自動手,他只需要陪著鴻國公一邊喝茶一邊等待就行了。
後院的家眷們早已得到管家的提醒,紛紛躲在自己的房間裡。
整個國公府都出奇的安靜。
約莫過去一個多時辰。
府兵們紛紛歸位,向府尹彙報搜查結果。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梅廣濤向鴻國公拱手作揖,態度放得很低。
「這次是下官冒犯了,今天下官還有事,無法向您賠罪。等改日有空了,下官一定要親自登門道歉,再請您好好地喝上一杯。」
鴻國公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梅府尹請的酒,我可喝不起。」
說完便一甩衣袖,冷著臉走了。
梅廣濤一點沒生氣,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施施然地帶著府兵們離開國公府。
盛京城裡多得是權貴,在這種地方當府尹,經常要跟權貴打交道,被甩臉色也是家常便飯。
梅廣濤對此早已習慣了。
反正只是被人甩了下臉色而已,他又不會多掉幾根頭髮。
回到京兆府,梅廣濤又讓府兵們仔細描繪了他們在國公府內的搜查過程。
他從中提取有用的信息,整理過後,他進宮面聖,將這次調查結果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經過調查詢問,鴻國公府內有好幾個姓葉的人。
但能被稱作葉先生的就只有一個,是鴻國公從外面請回來的西席先生。
這位葉先生年方三十,聽說是個舉人,專門負責教導府中小輩們的課業。
不巧的是,我們去鴻國公府的時候,葉先生並不在府中。
聽管家說葉先生是出門去買書了。
我們把整個國公府都搜了一遍,確實沒找到那個葉先生,想必是真的不在府中。」
洛清寒淡淡地道:「真是巧啊。」
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在官兵登門的時候出去了。
這麼湊巧,簡直就跟事先安排好了似的。
梅廣濤見皇帝沒有其他吩咐,便識趣地告辭離開了。
洛清寒將此事告知蕭兮兮。
蕭兮兮道:「剛才尚奎也來了一趟,說是發現鴻國公府昨晚抬出去兩具屍體,玉麟衛悄悄跟上去查看,發現那是兩個年輕女子的屍首,看模樣和裝扮,像是國公府中的妾室。」
雖說妾室等同於奴婢,地位卑踐,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弄死,一方面是傳出去對名聲不好,另一方面是不好向官府交代。
倘若這種事情落到言官耳朵裡,轉眼就能被扣上一個嗜殺成性、草菅人命的罪名。
換成是愛惜名聲的人,肯定不會讓這種是發生。
可鴻國公不一樣,他壓根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就算被人彈劾,又能怎麼樣呢?
難道還能削去他的爵位不成?
只要太皇太后還在,只要他沒幹犯上作亂這類誅九族的事,就沒人能對他怎麼樣,他國公爺的地位穩如如山。
也正因為如此,鴻國公在處理那兩個妾室屍體的時候,顯得很不上心,隨意讓人扔出城去找個隱秘之處埋了便是。
他沒想到的是,那兩具屍體剛被埋進去,轉眼又被人悄悄挖了出來。
蕭兮兮已經讓玉麟衛將那兩個妾室的屍體,連同銀霜的屍體一併送去了義莊。
蕭兮兮讓玉麟衛繼續盯著那個葉先生。
「只要發現那個葉先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綁來。」
「喏!」
玉麟衛接連盯了鴻國公府兩天,卻未能發現疑似葉先生的人出現。
與此同時,一年一度的上元節來了。
所謂的上元節,其實就是元宵節,這一天自然是要吃元宵的。
寶琴讓人準備了好幾種口味的元宵,有桂花餡的、黑芝麻餡的、豆沙餡的,甚至還有鮮肉餡的。
甜的鹹的都有,一應俱全。
蕭兮兮是來者不拒,什麼都吃。
洛清寒就只吃了一碗黑芝麻餡的,其他的都不感興趣。
晚上宮中設有家宴。
皇帝和太皇太后為首,與宮中的妃嬪們共度佳節。
等家宴結束後,時間還早,蕭兮兮想出宮去玩玩,聽說今晚城中有廟會,不僅有節目看,還有好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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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小事,洛清寒一向是很遷就她的。
兩人乘坐馬車,披著夜色離開皇宮。
來參加廟會的人非常多,哪怕現在時間不早了,街上仍舊是人頭攢動,行人間擦踵磨肩。
家家戶戶都掛著彩燈,即便夜色深沉,街上也亮如白晝。
街邊擺了許多小攤,有賣玩的,有賣吃的,還有賣穿的用的,五花八門,看得蕭兮兮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