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夏習慣了,但還是皺了皺眉,她不太情願地讓開門縫,看著陳不恪從她眼皮前進來。
空氣裡飄進來一點淡淡的草木香。
蕭澈把人往裡迎:“恪總,您怎麽有時間親自過來了?是有什麽事情要找卻夏談嗎?”
“有點私事。”
陳不恪抄著大衣口袋,被他垂了手就松彈回去的毛衣領遮了他半張臉和嗓音,聽著低低啞啞的冷淡。
就好像幾十秒前卻夏在門口看見的那個禍害是她幻覺。
落後幾米跟進來,女孩撇開眼。
《白毛頂流的兩幅面孔》。
進了房間,某位頂流顯然也沒把自己當外人,落地窗前有張單人沙發躺椅,他腿長,幾步就過去,坐下了,還很自然地往裡一靠。
然後白毛下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就撩起來,懶散又深刻,刮上蕭澈帶著褶子的笑臉。
蕭澈被他盯得背後一寒。
“恪…總?”笑也不那麽自在了。
陳不恪垂下眼。他眼角薄薄的,長又鋒銳,即便漫不經心地垂耷著都有種凌厲的攻擊感。
“還有事?”
蕭澈下意識搖腦袋。
藏在燦白碎發下,半遮半露的凌厲眉峰就不太耐煩地抬了抬:“那我和卻夏老師,有點私事。”
“私事”兩字被咬了重音。
蕭澈猛回過神,老臉一熱:“不好意思,我這就走,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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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不恪沒給他第二句機會,冷冷將視線拋去窗外。
蕭澈識趣地扭身,腳下生風,步子飛快。
一看他反應,卻夏就知道這是迫不及待準備給她騰出“爬牀”的時間機會。
果然。路過她面前,蕭澈還停住了,壓低聲音湊過來:“再接再厲。”
他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卻夏:“………………”
門終於關上了。
卻夏拿起電視機旁的礦泉水,走去窗前,給終於肯屈尊轉回臉的陳不恪遞了一瓶。
兩人同時開口。
卻夏:“你怎麽來了。”
陳不恪:“什麽再接再厲。”
聽清陳不恪的問題,卻夏梗了下。遞出去水瓶的手都跟著一僵,有點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陳不恪本來就是耳尖,聽到了,隨口一問,但是見了卻夏反應,他反而起興趣了。
“和我有關?”
卻夏拿著自己的水,轉身坐去牀邊:“…建議你不要多問。”
陳不恪挑眉,“我從不聽建議。”
“?”
卻夏冷漠地看他。
陳不恪卻不以為意,半低了語氣:“講講?”
像…
哄人似的。
卻夏察覺這個,不由得一哽。
她本性上吃軟不吃硬,這會甚至分不清,陳不恪是碰巧撞上了,還是已經拿捏到她什麽喜惡了。
卻夏擰開瓶蓋,借著抬瓶的動作避開那人眼神:“你來之前,經紀人讓我去勾飲你,我找了個理由,搪塞了。”
語氣被她刻意壓得平淡,但聲腔裡還是透著點不自在。
不知道陳不恪有沒有察覺。
卻夏瞥了他一眼。
偏巧撞上那人側靠著沙發椅望來的,似笑非笑的眼:“你用的什麽理由。”
卻夏:“。”
她最不想面對的問題。
“我可以不說嗎。”
“可以,”陳不恪點頭,“但你說了,以後我再遇上蕭澈才能幫你圓住謊。”
卻夏微微皺眉。
她當然知道陳不恪說的是對的,只有跟他通過氣,兩邊演著,才有可能打消蕭澈的念頭一勞永逸。
但不妨礙她不太情願。
卻夏緩了口氣,壓下情緒:“我跟他說,我已經爬過牀,但被你拒絕了。”
陳不恪驀地停住,抬眸:“?”
見慣了白毛冷淡敷衍或慵懶散漫,這還是卻夏第一次在這人神情裡看到類似錯愕的情緒。
可惜轉瞬即逝,被他眼神裡驚歎的笑取代。
“卻夏……”那人笑得愉悅,像情不自禁,喊她名字的聲音都啞,“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不知道是撩撥的低笑還是他喊她名字的嗓聲,卻夏莫名地臉上有點發熱,沒表情地反擊回去,“這是事實。上回去你家,被雲雅堵在房間裡,我沒爬過你的牀嗎?”
陳不恪忍著笑轉回去,“是,好,那從今以後,我們就是爬過牀的關系了,這可是你說的。”
卻夏:“…………”
放棄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給自己深入挖坑,女孩扭過臉,“你到底來幹嘛的。”
陳不恪:“看貓。”
“?”
“你說的,你這個時間會和honey視頻。”
“……”
經陳不恪這一提醒,卻夏才陡然想起,自己約好和於夢苒視頻通話的時間已經耽擱過去了。她摸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果然看見上面未接通的視頻來電。
卻夏剛要撥回去,指尖停頓,她安靜撩眸:“我應該也和你說過,在我家幫忙照顧的是我圈內的那個朋友。”
“嗯。”
陳不恪好整以暇地撐著身,聲線拖得懶洋洋的。
沒了蕭澈這種外人在,他神態語氣都松弛下來,看著隨時能在卻夏的沙發椅裡睡過去的狀態。
卻夏:“你還記得我跟說過,她是哪種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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