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0章

發佈時間: 2024-07-15 17:4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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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林語驚出生至今近十八年,就算從懂事兒起開始算也十二三年了,雖然始終缺愛,但她沒缺過錢。

她甚至沒刻意去了解過自己幾張卡裡,現金加上各種理財裡加起來一共有多少錢,反正就是無論她買什麼,暫時都還沒遇到過錢不夠的時候。

所以,當她背著個小皮包過了安檢坐在火車站咖啡廳裡等著沈倦買咖啡過來的時候,她還有點迷茫。

她發現自己原來還沒坐過火車。

火車,聽起來這麼普通又普遍的交通工具,她居然沒坐過?

林語驚本來還是有點兒小興奮的,但是一想到要坐三十多個小時,她頓時就不興奮了。

「坐」三十多個小時。

林語驚同學為了逼她的男朋友投降,最終心一橫,咬牙買了硬座。

283塊錢一張票,比臥舖便宜250。

確實是挺二百五,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她也是個從小被富養到大,物質上始終很享受的少女,為什麼要讓自己受這種委屈?

而且沈倦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魔鬼?

林語驚想拽著他領子問問他,你家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錢?

這種罪你都能遭的嗎?

離火車檢票還有一段時間,沈倦端著一個小餐盤過來,買了一塊草莓小千層和兩杯咖啡,臨走之前他還買了一袋子的零食給她在火車上吃,看起來相當的熟練,業務能力不俗。

十一期間的火車站,人擠著人,候車室裡被塞得滿滿噹噹,檢票口排著長長的隊,堪比工作日早晚高峰的地鐵站。

多是年輕人成群結隊地出去玩,背著塞得鼓鼓的書包,兩兩三三蹲在角落裡聊天。

林語驚沒背書包,她帶了個小箱子,裡面放著要換的衣服,睡衣和洗漱用品,此時這箱子交給沈倦來拿。

兩個人檢票上車進站台,林語驚站在站台前,左左右右打量了一圈兒,看著車票上的車廂號一個車廂一個車廂數過去。

這火車竟然還是什麼新空調列車,車廂裡冷氣給得很足,外面悶熱,一進來溫差巨大。

就是吵,他們上來的時候算早,找到座位坐下沒一會兒,座位開始漸漸坐滿,車廂過道擠滿了人,放行李的,找座位的,小孩鬧的聲音,吵得人有點頭疼。

沈倦側頭:「冷不冷?」

林語驚扭頭,看向車窗外,一點兒都不想搭理他。

太氣了。

氣得她差點兒就不想跟他出去玩。

誰家戀愛是這麼談的?

沈倦是不是有病!!!

但是沒事,林語驚從小到大,最拿手的就是忍。

她就這麼跟著沈倦大眼瞪小眼,坐個硬板從早上坐到第二天凌晨五點,除了去洗手間以外硬是屁股都沒挪一下,東西也沒怎麼吃,硬生生熬了二十個小時,中間沒睡一會兒,車廂裡鬧,睡得也不怎麼安穩。

凌晨五點多的時候又醒了一次,天才濛濛亮,林語驚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不再睡了,側頭看著車窗外。

沈倦眸色越來越沉,嘴角繃得平直,明顯心情也不怎麼好了。

他側頭看著她:「再睡一會兒?」

林語驚搖了搖頭,眼睫垂下去,無精打采地靠著窗框,眼底淡淡青色,神情疲憊。

沈倦抿著唇,沒說話。

那天林語驚說要買硬座以後,沈倦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林語驚平時不是會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沒錢這事兒的,她心思很有點兒小敏感,覺得他不喜歡這事兒,平時都幫他省錢省得不動聲色的,生怕他看出來心裡會覺得不舒服。

再加上這一個禮拜,小姑娘明顯有點兒氣兒不順,但是不管怎麼問,她都說沒事。

這種很鬱悶地,隱隱知道大概什麼方向不對勁兒,可是還是不明所以,就只能這麼憋著的感覺讓沈倦也不太爽。

他不知道她打什麼算盤,只覺得她既然這麼說,那就都依著她。

沈倦到底就想看看她能演到什麼時候。

結果林語驚也是個犟的,真就把票給買了。

小姑娘平時明顯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可能半點兒苦都沒吃過,硬座車廂雞飛狗跳,一天一夜坐下來,休息不好,東西又沒怎麼吃,嘴唇都白了。

沈倦心裡莫名生出火兒來,一股又一股的憋著,心疼得不行。

他又問:「餓不餓,我去餐車給你拿點粥?」

林語驚轉過頭來,抬眼,熬得眼睛都紅了,莫名有點兒委屈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沈倦被她這一眼看得心裡直抽抽,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個畜生。

沈倦一下就憋不住了,他沉默了幾秒,忽然站起身來,出了車廂。

沒一會兒,他又回來,站在過道沒坐下,單手撐著椅背彎腰,壓低了身子抬眸看著她:「十分鐘後有一站,咱們一會兒直接下。」

林語驚沒說話,略疑問地看著他,她剛睡醒,人又疲,不怎麼想開口。

看著也沒有想動的打算。

沈倦嘆了口氣,放輕了嗓子垂著眼,低聲哄著她商量:「寶貝兒,這破車咱不坐了,行不行?」

林語驚是真沒受過這種罪,她現在充分地知道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到滇城中間有挺多站,他們在最近的那一站下了火車,清晨五點多,這會兒站台上沒什麼人,偶爾有列車員和保安沿著黃線走過去,安靜空曠。

結果目的地沒去成,來了個中間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

林語驚睏極,整個人不想說話,跟在沈倦身後出了站,出了火車站門,沈倦攔了輛車租車,倆人上車,沈倦把箱子放進後備箱,問最近的酒店。

司機看起來五十來歲,很和藹,普通話有些不標準,但是非常話癆,笑瞇瞇問道:「火車站旁邊肯定都住滿啦,你們要什麼價位的,好一點還是便宜一點的,星級的還是快捷酒店那種呀?前面南山路上有一家還蠻好的,也近,有錢人都去,不過我看你們還是學生吧,再往前有個快捷連鎖,就是稍微遠一點。」

沈倦現在只想讓林語驚舒舒服服睡一覺,也顧不上了:「不用,南山路那個吧。」

林語驚拖著殘破的身體,依然不忘記自己的使命,她原本閉著眼睛靠在座位裡,聞言「唰」地睜開眼,迅速坐起來:「那個挺貴吧,師傅,就送我們去那個快捷——」

沈倦扣著她腦袋一把把她按進懷裡,打斷了,淡聲說:「別聽她的,就南山路那家吧。」

林語驚臉被懟在他腹肌上,觸感硬邦邦的,她掙扎著爬起來,低聲道:「你沒聽司機師傅說嗎,人那有錢人才住的,你是有錢人嗎你?」

沈倦面無表情摁著她的腦袋又給摁回去了,胳膊往上一摟,壓得嚴嚴實實地。

林語驚往外鑽了兩下,發現撲騰不出去,而且感覺自己怎麼像個鑽來鑽去的地鼠。

她不動了,鼻尖貼著他腹部,頓了頓,忽然隔著T恤布料輕輕咬了咬他的腹肌。

沈倦瞬間僵住了。

林語驚沒完沒了,手指順著他衣擺就要往裡鑽,指尖探過牛仔褲的褲腰,摸他腰側的肌肉。

沈倦另一隻手隔著衣服摁過來,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動,垂頭湊到她耳邊:「你知不知道這車現在開去哪兒的?」

林語驚動作一頓。

沈倦聲音發啞:「還敢這麼撩我?」

林語驚不動了,悄咪咪地抽回手,埋著腦袋裝死。

沈倦笑了一聲。

這司機開車很穩,到酒店用了小十分鐘,林語驚又快睡著了。

她實在是不太想動,強撐著下了車,跟著進大堂辦入住。

林語驚無精打采地靠在前台,打著哈欠看著沈倦翻出身份證辦入住,要了兩間大床房。

前台小姐姐微笑確認道:「您好,兩間大床房,是嗎?」

林語驚又來精神了,湊到沈倦旁邊:「兩間房得多少錢?要麼開一間吧。」

沈倦:「……」

沈倦忍無可忍,直接氣笑了,想了想也不放心她一個人睡,抬頭又問道:「套房還有嗎?」

林語驚低聲:「套房?套房那不是更貴嗎?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訂套房?」

沈倦直接不搭理她了,面無表情地辦完入住,冷颼颼地一手托著行李一手拽著她把人拎進電梯,刷卡上樓。

他們房間樓層高,林語驚看著電梯裡鮮紅的數字一格一格往上蹦,折騰了這麼一會兒,她睏勁兒都沒了大半了,思考著一會兒怎麼跟沈倦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一進了房間,沈倦刷卡開門,插好房卡,東西往門口牆邊兒一推,再一轉身,林語驚正像個小狗似的拉著自己的衣服袖子聞。

聞完,她煩躁地皺起眉:「我要洗個澡,身上全是火車上的味兒。」

沈倦點了點頭,將她的小箱子推給她,林語驚拉著進了臥室。

套房臥室裡有個浴室,外面還有一個,沈倦在外面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坐在沙發裡一邊玩手機一邊等,等了好一會兒,林語驚那頭臥室門才打開。

她換了套睡衣,站在門口平靜看著他:「沈倦,我們談談。」

沈倦掃了她一眼,移開視線:「先去睡覺,睡醒了你想怎麼聊怎麼聊。」

「不行,我憋了一個禮拜了,不說清楚我現在睡不著,」林語驚累極,坐到臥室床尾隔空朝他喊話。

沈倦無奈,走過去,靠著門邊兒看著她。

林語驚盤腿坐在床上,仰著頭,平靜地看著他:「你可能沒看出來,我最近很生氣,氣到我時時刻刻都像按著你揍一頓。」

沈倦沒說話。

他又不是傻,結合著林語驚這段時間以來的操作和神奇發言,他現在隱隱約約也知道原因了。

就是不知道她怎麼發現的。

林語驚繼續道:「因為我前段時間,無意間知道你在拍賣會上一千萬拍了張畫?」

沈倦:「……」

林語驚冷冷說:「倦爺真是出手闊綽,據說人那畫就值三百萬,你上來就給抬了一位數。」

「……」

沈倦有點兒頭疼。

畫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那會兒沈家老爺子七十大壽,小老頭老了放權給兒子女兒,平時也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喜歡這些字啊畫啊的,家裡收集了一堆,什麼張大千林風眠,聊起來眼睛都發亮。

沈倦那時候剛好聽朋友說那拍賣會上有張傅抱石的畫,屬於有價無市的那種珍品,就去了,想拍下來給小老頭做壽禮。

中途去了個洗手間,一回來就看見上面兒開始拍畫,沈倦也不懂這些,給他發那單子他都沒細看,就掃了眼目錄,以為就是這張了,想都沒想直接拍下來就走了。

據說傅抱石的畫近幾年拍出幾千萬的價格屢見不鮮,甚至單品成交價過億。

沈倦當時還覺得自己撿了個便宜。

結果後來人拍賣會把畫給他送來,老頭一看,不是傅抱石的。

因為這個,沈父給他打了個跨洋的吼叫電話,他哥還瘋狂嘲笑了他一頓。

他簡單把這事兒跟林語驚說了一下,林語驚都聽愣了。

也可能是跟睡眠不足,腦子轉得有點兒慢有關係。

她盤腿坐在床尾,還沒說話,沈倦緩聲繼續道:「我明白你生氣,但是咱們說清楚,以後再有這種事兒,你直接說,別這麼跟我置氣,行不行? 」

沈倦越說越火兒,又心疼又來氣,靠著牆看著她,瞇了瞇眼:「三十多個小時的硬板,不睡覺不吃飯,你折騰我呢還是折騰你自己? 」

林語驚也來氣,她憋了一個多禮拜了,偏偏還要若無其事,這會兒說開了像火山噴發:「意思還是我的錯了?我買的時候你想什麼來著?我意思都那麼明顯了你當時為什麼什麼都不說?你不就是也不爽了非要跟我剛嗎?三十多個小時不也說讓我坐就坐了嗎?你現在還好意思發火兒了?」

小姑娘穿著個睡衣坐在床上,剛洗完澡,長髮披散著,整個人都是柔軟的,說出來的話卻又沖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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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殺氣騰騰,看起來下一秒就要跳起來揍他一頓。

沈倦看著她眼底淡青,嘆了口氣:「對不起。」

林語驚指著他:「你自己說你還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他走過去,撐著床面彎腰俯身,親了親她頭髮,放低了姿態,「我錯了。」

她應該是自己帶了洗髮水兒什麼的,頭髮上有很熟悉的玫瑰混著甜香味兒,沈倦一直以來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大概是洗髮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

林語驚偏頭閃開,冷笑:「受不起,倦爺脾氣是大。」

沈倦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垂眼看著她,有些無奈:「老子跟你,就從來沒有過脾氣。」

林語驚不搭理他,看都不看一眼,往床頭蹭了蹭,準備睡覺。

沈倦直接拽著她腿兒把人拖回到床尾。

她睡褲寬鬆,長度到膝蓋,這麼一拽褲腿兒被蹭得全往上卷,露出一段白嫩大腿。

林語驚想都沒想,反應過來以後另一隻腳抬腳就往他關鍵部位踹。

沈倦「嘖」了一聲,略往後閃身躲開,一把抓住她腳踝:「這麼喜歡我這兒?不是跟你說過了有些地方不能隨便踢?」

林語驚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高中的時候,在女生寢室樓下那次。

她腳踝被他抓著,直往回抽,紅著耳朵氣急敗壞:「沈倦,你能不能要點臉!」

沈倦垂眸:「還生氣嗎?」

林語驚指著門口:「滾。」

沈倦勾唇:「人家都說女朋友生氣,操一頓就好了。」

「……我他媽,」林語驚震驚了,粗口都爆出來了,目瞪口呆重複道,「你還能不能要點兒臉了??」

沈倦不急不緩拽著她一點一點往回,拖回到自己身下,低聲問道:「林語驚,你記不記得你以前說過,你上面有人?」

林語驚:「我記得個屁!」

「我幫你回憶回憶,」沈倦撐著床面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你現在看看你上面是誰?」

第79章

沈倦這一個吻輕輕的,落在薄薄的眼皮上,然後略一抬頭,垂頭向下,親了親嘴唇,輕啄唇角。

皮膚能夠感受到唇瓣微涼的溫度,他的呼吸平緩而沉,溫柔繾綣。

憐惜克制全都有,卻不染慾望的一個吻。

這人騷話一套一套的,行為上卻有分寸,他沒打算幹什麼。

林語驚不掙了,就這麼平躺在床上任由他居高臨下俯身親她,唇瓣碰了碰,又碰了碰。

沈倦察覺到她的安靜,鬆開手,捏著她耳垂揉了揉,忽然嘆了口氣:「對不起,是我混蛋了。」

林語驚沒說話。

小姑娘睡衣款式普通,翻領的領口,只是到底要寬鬆些,剛剛一頓掙,領口往旁邊串,露出一段兒鎖骨和小半肩頭,線條削瘦漂亮。

沈倦抬手,勾著她睡衣領口往上拉了拉,遮住女孩子白嫩嫩的肩,微涼指尖碰到溫熱的皮膚,林語驚下意識縮了一下。

沈倦手指順著睡衣肩線繞到領口,將最上頭領口第一個釦子慢吞吞地繫上,垂著眸,神情專注:「讓我的小鯨魚受了這麼長時間委屈。」

林語驚看著他:「沈倦,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我知道,」沈倦幫她係好了釦子,抬手幫她撫平衣領,「暫時不想這個,先補個覺,行不行?」

「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吃點兒東西,然後這帳你想怎麼算我都配合。」他說著掀開床上被子,手撐著床面起身,看起來是要走的意思。

說實在的,林語驚對於他現在這個態度,頗有點兒不爽。

她現在就是不開心,沈倦跟她吵一架打一架她都能舒服點兒,但他不,就這麼哄著她,就突然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特別不懂事兒了。

雖然沈倦大概就是想讓她趕緊睡個覺。

林語驚看著他起身就要站起來,忽然抬手,勾著他脖子把人給重新拉回來了。

沈倦猝不及防被她一把扯著脖子往回倒,人迅速反應,堪堪撐著身子沒壓著她。

林語驚平躺在床上,手臂勾著他脖子看著他:「不行。」

沈倦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

小姑娘纖細修長的腿纏上他的腰,勾著他後腰往下壓了壓,手臂用力,微抬起頭,親他的唇。

不是之前他的那種蜻蜓點水,林語驚明顯是打算放把火兒的,柔軟的小舌尖沿著他唇線一點一點舔,探進口腔,空出一隻手來順著他T恤下擺鑽進去,指尖劃著腹肌,一塊一塊往下摸。

滑到最下,勾著牛仔褲邊兒。

林語驚猶豫了一下,指尖順著牛仔褲褲腰往下,試探性地伸了伸。

沈倦一頓,去抓她的手,微抬了抬頭,瞇著眼睛看著她,呼吸有些不穩:「想幹什麼?嗯?」

林語驚看著他眨巴眼,嘴唇濕潤,聲音又輕又軟:「摸摸我喜歡的地方。」

這一句話,沈倦整個人一瞬間繃緊。

近距離下,林語驚清晰地看見他咬肌連著削瘦的下顎線條緊緊繃住,喉尖滾動,兩秒鐘後,牙縫裡擠出了一聲:「操。」

聲音沙啞。

林語驚揚了揚眉。

她所有的這方面經驗其實全來自於沈倦,但是兩個人到目前為止,其實也只有接個吻的程度。

當然,她現在有軍師了。

在林語驚跟室友說了十一會和沈狀元出去旅行前,顧夏給她上了堂倆小時的課。

中心思想,男人不能撩撥,你劃根小火柴他就能自燃,必要的時候還會自己給自己添柴。

軍師誠不欺我。

林語驚另一條腿也纏上來,圈著他的腰,頭湊上去重新吻他。

沈倦配合著和她接吻,到深吻,女孩子的身體線條柔軟又纖細,沒骨頭似的靠上來,兩個人隔著薄薄的睡衣布料,觸感讓人渾身都在燒。

「咔嗒」一聲,皮帶輕響。

沈倦腰間一鬆,他猛地連著皮帶帶她的手一起抓住。

林語驚側頭,舔他的耳廓:「不要嗎?」

沈倦槽牙咬合緩了兩秒,垂頭,安撫似的親她的眼睛,親她的額頭,抓著她的手沒鬆,聲音沙啞,拒絕得隱忍又溫柔:「寶貝兒……」

林語驚乾脆地抽手,纏著他腰的腿滑下來,蹬著他側腰往旁邊一踹。

兩人本來就在床邊,這一腳直接把沈倦踹下了床。

沈倦人都愣了,完全沒反應過來,坐在地毯上懵逼地看著她。

林語驚也跟著直起身,坐在凌亂的大床上,冷淡地看著他:「沈同學,別亂叫,咱們從現在開始分手。」

沈倦錯愕。

林語驚瞥了一眼他皮帶鬆垮,撐著小帳篷的牛仔褲,覺得很厲害,神奇看著他:「你們男人都是接個吻就這樣——的嗎?」

沈倦現在身體反應處於前所未有的激烈狀態,直接導致了腦子轉得要比平時稍微慢一點兒,不過這會兒也明白了,這小狐狸精明顯是故意的。

心裡憋著火兒一時半會兒散不去,所以也得給他點把火一起燒著,不然不爽。

他手撐著身子坐在地毯上,又氣又想笑,還很無奈:「你上來就又摸又舔的,我不能有點兒反應?」

林語驚點點頭:「那你現在憋得難受嗎?」

沈倦沒說話,敞著腿坐在地上,大大方方地支帳篷,半點兒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林語驚繼續道:「難受吧?我也憋了一個多禮拜了。」

她爬到床頭,拉開雪白柔軟的被子鑽進去,蓋好,只露出一顆小腦袋,靠在枕頭上看著他,「前男友,我要睡覺了,你出去自己解決吧。」

沈倦:「……」

沈倦是真的拿她沒轍。

林語驚這二十個小時的硬板坐的是真給累急了,沈倦去浴室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回來再一看,她早就睡得死死的。

林語驚睡著了以後看起來乖得不行,沒了醒著時那種氣焰,娃娃領的薄料睡衣,睫毛長長的,低垂著覆蓋下來,皮膚白得透明,眼皮薄薄,陽光下能夠隱約看見上面淡淡細細的血管。

唇瓣嫣紅,還有些腫,是剛剛被他親的。

沈倦抬手,指尖碰了碰她的嘴唇,從唇角沿著唇線輕輕蹭過去。

她睡得死,半天反應都沒有,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床裡,呼吸輕輕,身上香香的。

沈倦忽然想起,自己這隻手剛剛在浴室裡都幹了些什麼。

莫名生出罪惡感。

他整個人一頓,一個小時前,她躺在他身下,被親得眼睛發紅的樣子在眼前乍現。

沈倦眼皮子一跳,頭也跟著疼。

這小姑娘膽子是真的肥,什麼事兒都敢幹,什麼話都敢說。

就賭定了他什麼都不會做。

萬一他忍不住呢。

就是欠教育。

他嘆了口氣,垂手,抓過床頭遙控器把窗簾摁上。

臥室裡光線昏暗下來,林語驚微皺著的眉頭緩慢舒展開,沈倦轉身準備出去,走之前猶豫兩秒,他重新轉過身來,俯身垂頭,動作很輕地,偷偷親了她一下。

林語驚這一覺從早上七點多一直睡到了晚上四點。

中途沈倦補足了覺進來看過幾次,她睡得始終熟,直到天色快暗,才打著哈欠爬起來。

中間連廁所都沒去過。

醒了之後才後知後覺地覺得餓,她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剛想爬下床,臥室虛掩著的門被推開。

沈倦進來,看見她醒了略有些詫異:「醒了?剛想叫你。」

林語驚看了他一眼,嗓子睡得有些啞,懶懶靠在枕頭上:「什麼事兒,前男友。」

沈倦頓了頓:「林語驚,我覺得這件事情我也,」他斟酌了一下措辭,最後道,「罪不至死。」

「至,」林語驚打了個哈欠,比了兩根手指頭出來:「兩個問題。」

沈倦:「你說。」

「你為什麼騙我說你沒錢,就算最開始是我理解過度,但是後面,你也找李林騙我。」林語驚問。

「我以為,原因挺明顯,」沈倦沉默了下,平靜地看著她說,「我想讓你心疼我。」

他抱著手臂側身倚靠著臥室門框站,懶懶散散的樣子,說這話的語氣像是在問今天晚上吃什麼,沒什麼情緒。

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沒什麼情緒地站在這裡說著明明是在撒嬌的話。

這就是撒嬌!!!

林語驚心裡有點兒軟,氣兒好像頓時就沒剩下多少了。

她撇撇嘴,嘴硬道:「我還心疼你?我現在願意跟你說話你就偷著開心吧,沈倦,你騙了我兩次了。」

「嗯?」沈倦神情有些迷茫。

「以前你騙我你是個學渣,雖然你沒這麼說,但是你的行動都傳遞著這個訊息,這也是一種欺騙。」林語驚說。

沈倦:「……」

沈倦真是一點兒轍都沒有。

這他媽也能算一次嗎?

「行,兩次,」他點點頭,妥協道,「從現在開始,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到你消氣為止,行不行?」

沈倦發現他這一天裡,用著哄人的口氣,把他這輩子的「行不行」都說完了。

倦爺以前哪說過這話,行還是不行拍板就定,別人沒有商量的餘地。

自從遇見了林語驚,就全是餘地。

上輩子還是欠她的。

林語驚眼睛亮了亮,坐直了身子,來了精神:「真的?」

沈倦好笑看著她:「真的。」

林語驚立刻說道:「那你現在叫我一聲爸爸,說你錯了,你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就原諒你了。」

「……」

沈倦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垂眸低問:「什麼?」

林語驚也不怕他,善良地重複了一遍,還特地體貼放慢了語速:「你,叫我一聲爸爸,說你再也不敢了,我可以勉為其難原諒你。」

沈倦看了她一會兒,笑了。

林語驚毫無緣由地,被他這一聲笑得頭皮發麻,危機意識唰地冒出頭來。

沈倦靠著臥室門框,意味深長看著她:「林語驚,你想清楚。」

林語驚心裡有些發虛:「什麼。」

「你真想聽,我也不是不能叫,但是以後你得還回來,」沈倦勾唇,拖著聲說,「我讓你哭著叫我一百聲爸爸,你信不信?」

林語驚:「……」

一百聲,那得叫多長時間?

平均一分鐘叫一聲,那就得叫夠一百分鐘。

將近兩個小時……

那不得出人命啊?

林語驚覺得有點兒忍不了:「沈倦,自信是好事,但是我勸你牛逼還是少吹,你已經不當社會哥好多年了,謙虛做人,低調做事。」

沈倦:「……」

這麼一通岔打下來,林語驚都忘了叫爸爸這事兒了。

她從上火車到現在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就吃了塊蛋糕,餓得不行,換了套衣服兩個人出了酒店,去找吃的。

林語驚睡覺的這段兒時間沈倦查了一下,這地方沿海的一個小城,不大,靠近海邊兒有個燈塔,算是一個景點兒,附近還有個小島。

歪打正著,雖然沒有太多可以玩的地方,但也是個很適合假期度假的地方。

林語驚先去吃了個烤肉填飽了肚子,吃完六點多,她拽著沈倦跑去海鮮大排檔。

這種沿海的城市,海鮮便宜,靠著海邊就開著一排排的大排檔。

他們挑了一家,靠邊兒的位置坐下,木製的室外大平台,柱子上掛滿了一串串的燈串,下了木台子就是細碎的沙,這會兒天半黑下來,海水像是被潑了半桶墨,浪聲伴著笑聲由遠及近細碎傳過來。

生活節奏慢而舒適,空氣潮濕純淨,帶著一點點海風的腥鹹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就放鬆下來。

他們點了一桌子的海鮮,全部清蒸鹽水煮,蘸著芥末和薑末調的店家秘製蘸料,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腔裡蔓延開,滿嘴的鮮味兒。

林語驚不愛吃薑,特地跟老闆要了份不帶薑的蘸料,剛端上來道了聲謝,沈倦回手一勺薑末就給倒進去了。

林語驚抬頭,瞪著他:「沈同學,你能不能關心一下你的女朋友習慣愛好?我不吃薑的。」

沈倦拿筷子把蘸料裡的薑末拌開:「海鮮寒涼。 」

「我就,」林語驚夾著螃蟹腿兒舉到他面前,「吃兩個螃蟹,我也不天天吃,它再寒能把我凍死嗎?」

沈倦不為所動,順手接過來,掰掉螃蟹腿兒,掀了殼,剔掉不能吃的部分,露出肉,蘸了混著薑末的料遞給她。

林語驚不接。

沈倦也不催,放在她小碟子裡,從盤子裡捏了只蝦出來,慢條斯理給她剝了,蘸了料,擺進盤子裡。

這會兒不怎麼忙,大排檔的老闆坐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順便教育林語驚:「小姑娘,你老公說得沒錯嘞,這吃蟹得有姜,而且更鮮。」

沈倦因為這聲稱呼忍不住勾唇。

這老闆都在旁邊這麼說了,林語驚不得不把螃蟹給接過來,看了一眼他嘴角上翹的得意樣子,翻了個白眼,低聲道:「差不多就行了啊沈同學,我這成年還沒成呢,你還想直接領證啊。」

「想,我還想直接上個高速,女朋友太小,我能怎麼辦?」沈倦垂眸剝著海鮮,沒抬頭,漫不經心道, 「十六歲就開始等,感覺等了一個世紀,才他媽十七,你這年齡沒長,撩撥人的功夫倒是越來越厲害,哪兒學來的?」

林語驚咬著螃蟹腿兒,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揚起眼來看著他,眨巴了兩下。

沈倦將手裡剝了殼的蝦肉放到她盤子裡,看了她一眼:「問你呢,小姑娘,誰教的你這麼勾引男人?還能單手解老子皮帶了?」

林語驚把蟹肉吃了,吐掉殼:「那我男朋友不教,我只能自學成才。」

沈倦一頓,點點頭,平靜說:「一會兒回去教你別的。」

林語驚嘴裡塞滿了海鮮,口齒不清地提醒他:「沈老闆,我還小,我還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沈倦抬眼,看著她,故意壓著嗓子低聲道:「教你點兒十七歲也能學的。」

林語驚:「……」

第80章

一桌子的海鮮吃完天徹底黑下去,林語驚本來還想去玩玩水,夜裡海水冰涼,她只來得及脫了鞋淺淺踩了幾個來回,被沈倦拉回來。

兩人回酒店,早上的時候房間開得急,訂了個兩開間的套房,就一間臥室,沈倦下午補覺的時候都是在會客廳沙發上睡的。

這會兒,這人不準備再委屈自己睡沙發了,回去的時候他去前台換了個房間,給自己備一臥室。

林語驚箱子裡一堆東西都拿出來了,洗手間浴室堆了滿台子,衣服什麼的也都抽出來了一堆,她懶得收拾,盤腿坐在牀上看著他:「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睡牀,這牀這麼大,睡不下你啊?」

她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麼,詫異:「你們男人,睡一張牀都不行嗎?」她兩只手抬起,分開, 「這牀大得能睡五個人,我們中間可以空著這麼大的距離。」

沈倦把她箱子搬上牀,一攤:「自己裝。」

兩人拖著箱子又上了一層,升了個三開間的套房,一通折騰下來又晚上十點。

林語驚洗了個澡,她白天睡足了覺,這會兒精神得很,出來跑到沈倦房間去一看,發現這人倚靠在牀上寫作業。

林語驚站在臥室門口,直接被鎮住了。

沈倦做事情的時候很專注,半天才發現她走過來,抬起頭,頭頂著牀頭,揚了揚下巴。

「你做作業?」林語驚語氣愕然。

沈倦平靜點頭:「你們沒有?」

「有倒是有,」林語驚有些無語,「沈倦,你這樣會孤獨終老的你知不知道,你出去問問誰家和女朋友出去玩晚上回來寫作業的?」

沈倦笑了,手裡的東西放在旁邊牀頭桌上,拍了拍牀:「過來。」

林語驚頓了頓,走過去,踢掉鞋子爬上牀,牀面隨著她的動作柔軟塌陷,林語驚跪坐在他旁邊,壓著被子:「沈倦。」

沈倦側頭,他白天沒睡幾個小時,這會兒耷拉著眼皮子,神情倦懶:「嗯?」

他拉過她的手扣著。

林語驚手被他牽著,眨眼問:「十七歲也能學的,你還教不教了?」

沈倦動作一頓,抬眼,看著她:「你今天就老實不了了,是不是?」

林語驚撐著牀面湊過去:「我就是想知道你要怎麼辦。」

「你渾身上下,從頭到腳,我全能辦,」沈倦說,握著她的手交纏又鬆開,從指根捏到指腹,漫不經心把玩,「要我一個地兒一個地兒給你解釋解釋?」

林語驚:「……不用了。」

沈倦這人說起騷話來一套一套的,可惜是個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他特別的能忍,並且這次十一長假,林語驚發現他這個能忍,體現在各個方面。

又是一個和林語驚認識的少爺人設完全不相符的屬性。

他這個年紀的有錢人家小孩,有哪個不是隨心所欲的,想幹什麼就幹了,根本不知道克制忍耐四個字怎麼寫。

至少陸嘉珩程軼傅明修這幾位大爺全是這樣。

十一快結束的時候,顧夏給林語驚發了個微信問了一下戰況,當時晚上九點,林語驚和沈倦正在酒店裡寫作業。

顧夏以為自己看錯了:【酒店裡幹什麼??】

林語驚平靜地重複:【寫作業。】

這小城不大點兒,好玩的倒是有挺多,各個小巷子裡不少稀奇古怪賣手工藝品的小店,林語驚每天在酒店裡睡到日上三竿,收拾磨蹭到下午出去玩。

晚上回來竟然還能一起寫個作業。

看見沒有?

這就是狀元的自我修養。

我們學霸假期出去玩,晚上都是在酒店裡開房寫作業的。

人狀元不止帶領著我等凡人一起寫作業,還給我講了經濟學原理呢。

兩個人讀的都是對護髮有些阻礙的專業,作業也都不少,金融林語驚沒了解過,她們計算機系據說上一屆的學長學姐們已經直接跳過了頭髮養護的問題,開始研究植髮了。

臨近開學,林語驚算著提前一天回A市,準備著要買票。

林語驚發現這個小城沒有機場。

只有火車,而且高鐵不經停。

就是說,如果要回去,她就還得坐二十個小時的火車。

林語驚嚇得手都抖了,哆哆嗦嗦地拍沈倦胳膊:「沈倦……」

沈倦側頭。

林語驚眼神空洞:「我發現這個地方沒有機場。」

沈倦揚眉:「怎麼可能會有。」

「高鐵都沒!」林語驚崩潰,「我們怎麼回去?我們先坐車到最近的一個有機場的城市?」

相比起她的反應,沈倦簡直太淡定了:「想回去了?」

「要開學了啊,我當時為什麼非得要坐火車,還在這兒就下了,」林語驚一邊看票一邊嘆氣,自我安慰道,「不過這次我們可以睡臥舖了,至少有個牀。」

沈倦側頭,跟著看了一眼她看的票的日期,一把抽走了她的手機:「不急,一會兒我訂。」

他拎著她往沙發上一摁,俯身壓下來:「林語驚同學,簡述一下我國金融機構體系的結構與職能?」

林語驚瞪著他:「你是不是有病?」

沈倦垂頭,隔著睡衣咬了一口她的鎖骨:「錯了,」他含糊道,「白教你了?重新說。」

林語驚縮了下肩,推他:「我說個屁,我又不學金融。」

沈倦抬頭,親她的唇,最後頭靠進她肩窩,聞著小姑娘身上香香的味道,懶洋洋說:「轉系吧,你這小腦袋瓜適合給人挖坑,應該學金融。」

林語驚打了個哈欠,他們今天去附 近那個小海島上玩了一天,有點兒累:「我學什麼都不耽誤我挖坑。」

沈倦笑了一聲,頭埋在她頸間,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溫熱的鼻息弄得她有些癢。

林語驚推開他的腦袋,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側著身躺在沙發裡:「沈倦,你別忘了買票。」

沈倦應聲:「嗯。」

林語驚半閉著眼:「咱們又得二十個小時,你買個軟臥吧,軟臥能有多軟?」她迷迷糊糊嘟噥,「我家這麼有錢,我為什麼還要受這個苦?」

「不用二十個小時,」沈倦好笑,哄小孩似的拍了她兩下,「睡吧,睡醒了倦爺帶你坐飛機。」

林語驚就真睡了。

在沙發上睡著,早上醒了人在臥室牀上,說著睡醒了帶她坐飛機的倦爺正在會客廳打電話,隱隱約約能聽見他說話聲。

林語驚隨手抓了抓頭髮翻身下牀,也沒洗臉了,歪歪斜斜穿著睡衣踩著拖鞋就打開臥室門走出去。

外面說話聲戛然而止。

林語驚打了個哈欠,抬眼。

然後定住。

沈倦沒在打電話,他在跟人說話。

這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第三個人,此時這人正坐在沙發裡,手裡端著杯咖啡,側著頭,呆滯地和她大眼瞪小眼。

林語驚持續發著呆,張一半的嘴還沒來得及合上。

沈倦迅速反應過來,側身擋在兩人之間,朝她走過來,推進臥室自己跟著進來,回手關門。

林語驚還處於早上剛醒,反應有些遲鈍的另類起牀氣狀態裡,指指門外,看著他:「你背著我偷男人了?」

沈倦:「……」

「我哥。」沈倦言簡意賅,「姑姑家的。」

林語驚垂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睡得皺巴巴的睡衣和拖鞋,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是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家裡人,是這個形象?」

沈倦看著她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面不改色道:「你這個形象挺好,可以直接去奧斯卡走紅毯。」

林語驚:「……」

林語驚不想再搭理他,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做了好一會兒心理準備,才出了臥室門。

結果會客廳就沈倦一個人,手邊餐車裡疊著一層層早餐,神秘哥哥不翼而飛。

林語驚走過去,扎了一塊土豆沙拉:「你哥哥呢?」

「怕你尷尬,讓他走了。」沈倦把三明治推給她,「吃完我們也走。」

林語驚咬著煎蛋抬眸:「唔?」

沈倦懶洋洋靠在沙發裡:「帶你坐飛機。」

林語驚:「……」

一個小時後,林語驚坐在小型飛機裡,神情有些麻木。

昨天晚上,沈倦說著「倦爺帶你坐飛機」的時候她實在是太睏了,已經快睡著了,沒怎麼在意,就以為他是隨口騷一下。

她早該想到的,他怎麼可能隨口騷一下。

這個人必須得騷出實際行動來才算完。

封閉的航空倉內,前面是長沙發酒櫃,隔斷後裝修成臥室,浴室洗手間應有盡有。

男朋友從一個貧困家庭半工半讀的小孩兒一夜之間變成一個擁有私人飛機的二世祖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林語驚心情複雜。

她回憶了一下林老爺子有沒有私人飛機的?

好像沒有。

林語驚忽然有一種自己拼爹怎麼好像很有可能還不太拼得過她男朋友的感覺。

她正憂鬱著,腿上忽然一沉,有個什麼東西壓上來。

林語驚嚇了一跳,垂眸去看,一只貓。

她不認識貓,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這貓長得酷斃了,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只小豹子。

它輕輕用爪子壓了壓她的腿,然後收回來,看了她一眼,擺著長尾巴扭頭高傲地走了。

林語驚伸著頭看它。

沈倦端了盤小蛋糕給她,放在面前桌子上,跟著她視線掃了一眼,看見那貓:「我哥朋友的,幫忙帶回去。」

飛機裡就她和沈倦兩個人,林語驚問:「你哥哥不回去嗎?」

「嗯,他過幾天,」沈倦說,「吃東西?還是睡一會兒?」

林語驚靠進沙發裡,不滿地看著他:「沈倦,你為什麼有飛機?我什麼都沒有,我到現在連個房子都沒有。」

「我爺爺給我的,」沈倦說:「而且你未成年。」

「我成年了也不會有飛機。 」林語驚哀怨道,「我爺爺自己都沒買過這玩意兒。」

沈倦點點頭:「那等你成年,這個就歸你。」

林語驚一頓,抬起頭來:「沈倦,我發現你這個人還真是個敗家子兒,你爸為什麼沒打死你讓你活到這麼大?」

沈倦揚眉:「給我未來老婆的聘禮,怎麼就不行了。」

林語驚頓了頓,湊近他,輕聲道:「你未來老婆如果拿著聘禮跑了呢?都 用拿,坐著聘禮就跑了。」

她啪啪鼓掌:「好棒。」

「你記得跑遠點兒,別被我再抓回來,」沈倦垂眸看著她,也湊近,學著她輕聲說,「抓回來就關在聘禮裡,你怎麼跑,跳傘嗎?」

「……」

林語驚默默地看了一眼飛機窗外,綿白的雲鋪了一層一層。

沈倦沒什麼情緒地笑了起來:「林語驚,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到時候就是。」

林語驚默默往後挪了挪,和他拉開點兒距離:「你能不能別這麼鬼畜。」

「你能不能別老氣我,」沈倦靠進沙發裡,沉沉看著她,忽然嘆了口氣,「老子真是被你給跑怕了。」

林語驚愣了愣。

她抿了抿唇,主動靠過去,起身跨坐在他身上,仰起頭來討好地親他:「那以後不說了,說點兒你喜歡聽的,你想聽什麼?」

沈倦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坐得舒服點兒:「我喜歡聽的你都說?」

他勾唇,低聲又問:「讓你叫什麼,怎麼叫,你也叫麼。」

「……」

林語驚咬了咬他的下巴:「沈倦,你能不能給你自己腦子裡倒一桶漂白劑,把裡面的東西漂白漂白,我這兒正正經經跟你說情話呢。」

沈倦笑了笑,沒當回事兒。

家裡養著的這條鯨魚脾氣大,臉皮薄,又爭強好勝,什麼事兒都習慣性死不承認犟到底,沈倦這輩子沒指望能聽她真心實意服個軟,說句情話什麼的。

沈倦也不是什麼脾氣好愛哄人的人,林語驚那天說的也有道理,她要是個男的,兩個人估計得天天打得人仰馬翻,植物人的神話有極大的概率要再次上演。

沈倦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喜歡上的這條魚,但是二十年也就碰上了這麼一條。

天天氣得他太陽穴蹦著疼,生完了氣還得屁顛屁顛去哄。

還他媽哄得挺高興這是最可怕的。

他想著,愣了一會兒神,林語驚那邊勾著他脖子往上竄了竄,忽然問道:「沈同學,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表白過。」

沈倦回神,才來得及垂眸,還沒看清她的臉。

她忽然側過頭去,整個人貼上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柔軟的身子壓上來,沈倦無意識抬手扶住她的腰。

這是身體上的條件反射。

林語驚趴在他耳邊,往他耳朵裡輕輕吹了下,故意軟著嗓子:「哥哥,好喜歡你。」

沈倦僵了僵。

林語驚頓了下,耳朵滾燙的,臉埋在他頸間,羞恥地硬著頭皮輕聲繼續道:「喜歡到以後想給你生孩子。」

沈倦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