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蘇瑤被臉頰上一陣帶着涼意的觸感驚醒。
睜開眼睛,朦朧間,正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
“啊!!!”一聲尖叫,她一個閃身跳了起來,動作敏捷的仿若一只輕盈的松鼠。
攀着沙發扶手,確保已經與對方保持了足夠的安全距離之後,她才憤憤地質問道,“你屬貓的嗎,進來也不出個動靜?!”
林震九站起身,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好笑地看着她,“我沒記錯的話,這裏是我的辦公室!我進自己的地方,還要鬧出什麼驚天的大動靜?!而且,你在睡着,我難不成要把你吵醒?!”
“你……”蘇瑤下意識地緊了緊領口,小聲咕噥道,“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好心,還在乎我是不是睡了!”
她無意的舉動卻刺激到了林震九的神經。
突然,一道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下一刻,蘇瑤整個人都陷入了林震九的禁錮範圍。
“你……你幹什麼?!”
“幹什麼?!你說呢?!”說着,林震九眯了眼睛,開始去解自己的襯衫鈕釦。
“林震九,你敢?!我們……”
“我們怎麼了?!我們還沒離婚,還是合法夫妻,這是你應盡的夫妻義務!”
“胡說八道!”蘇瑤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腳踹在了林震九的大腿上。
林震九喫疼,忍不住彎了腰,她趁機從他手臂下鑽了出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有一項罪名叫婚內~強~間!”
“婚內~強~間?!”林震九擡頭看向她,眼神中有不加遮掩的意外,“蘇瑤,你好像變了!”
“我……我哪兒變了?我不是一直這樣?!”
“以前的你,可不會拒絕我,也不會跟我說這樣強勢的話,更不會跟我動手!”
“呵呵!”蘇瑤冷笑兩聲,“拜託,林先生,請你搞清楚,我以前對你那麼好,是因爲愛你敬你,拿你當我的丈夫看待。可是,你不是不稀罕,不珍惜麼?!現如今,你爲了白冰冰和我撕破臉皮,我何必還委屈自己,對你低三下四?!難不成,你還妄想,離婚之後,我還對你三從四德?!”
“離婚?!”林震九眼中的光暗下去,“看來,你很期待和我離婚!”
“一直以來,期待離婚的,不是我!”
林震九沒有馬上接話,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蘇瑤。
那目光帶着質詢和探究,還有隱隱的猶豫和不確定,那是蘇瑤從未在林震九眼中看到過的。
沒一會兒,蘇瑤就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你……你老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你是我老婆,我看自己的老婆犯法嗎?!”
“……!”
氣氛變得詭異,空氣中到處都充斥着莫名的壓力。
蘇瑤清了清嗓子,“那什麼!我今天來,不是爲了跟你白話的。”手朝前一伸,她直截了當地表明來意,“離婚協議呢?!拿來!”
“你很少來公司找我,好不容易來一次,居然是爲了離婚?!”英眉上挑,看得出來,林震九有些不滿。
可是,他不滿的來由,蘇瑤搞不懂。
之前不來,是因爲他明確表示過,喜歡公私分明,平常沒有十分要緊的事情,不希望蘇瑤到公司來找他。
現在,一字一句滿是控訴,弄得跟她不來是自己不願意來似的。
再說了,離婚是他提的,她當初不同意,兩人還爲此大吵。
如今,她想通了,點頭了,又換他婆婆媽媽地拖來拖去,這算什麼事?!
蘇瑤癟了癟嘴,暗笑,“惡人先告狀的本事,你和白冰冰都爐火純青,也不知道你倆到底是誰跟誰學的!”
提到“白冰冰”,林震九的眼睛閃了閃,臉上氣憤的表情瞬間斂去,又換上了慣有的冰山臉。
他邁開長腿,幾步行至總裁辦公桌後坐下,順手拉過桌上的一份文件就開始看起來。
表面上,好似在很認真的審批文件內容,可蘇瑤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不過是隨手拽了一個擋箭牌而已。
等了幾分鐘,見林震九還是“醉心工作”,蘇瑤忍不住提醒道,“我說,我問你要離婚協議呢,你聽見了沒有?!”
對方頭都沒擡,只沉聲道,“這裏沒有你要的協議,只有公事文件。我很忙,有什麼事回家說!”
又是“回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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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那個所謂的“家”,在蘇瑤心裏,早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一進那扇門,白冰冰躺在林震九牀上的一幕幕就會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腦,讓她止不住地犯惡心。
倒不是因爲還多愛林震九,只是人和動物一樣,天生都有領地意識。屬於自己的東西憑空被別人佔有,怎麼也會不痛快。
蘇瑤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玲瓏山莊不是我的家,我不會回去了。白冰冰不是喜歡那張牀嗎,我讓給她!”
“瑤瑤!”這一聲,讓兩人同時愣住了。
蘇瑤先回了神,糾結了一下,才幹巴巴地應了一聲,“幹嘛?!”
林震九從文件中擡頭,語調十分緩慢,似乎每個字都是斟酌過才說出來,“我要是說,我和冰冰……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你……會信嗎?!”
“什麼?!”蘇瑤忍不住往前抻了抻脖子,又扣了扣自己的耳朵,“我……沒聽錯吧?!”
“我和冰冰,真的……”
“哈哈哈哈哈!”實在憋不住了,蘇瑤放肆地大笑出聲,直笑得眼淚嘩嘩流才漸漸止住,“我說林先生,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幽默細胞?!你和白冰冰沒有那種關係?!你先別管我信不信,你出去隨便拉個林氏員工問問,你看他們中有人信嗎?!”
搭在辦公桌上的手緊緊捏在一起,林震九似乎在壓抑着什麼,“我就知道你不會信!”
“開玩笑!事到如今了,還想把我當猴耍?”蘇瑤挑起眉,“林震九,欺負人也要有個限度!我都準備成全你和白冰冰了,你又來給我演這一出虛情假意,到底幾個意思?!”
“我……沒有!我……”
“得了吧!你要是跟她沒什麼,當初她衣服都快扒光了,躺你牀上,被我捉間的時候,你爲什麼一言不發?!你但凡有一點點清白,總不至於一句都不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