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浮出水面
唐氏將事情大致與太后說了一遍,又道,“夏氏那間夫,臣婦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映陽城打聽了,定會很快把人帶回京來,屆時他便能指認殷武王妃和夏氏居心叵測,從始至終都是她二人一手策劃,才使得她們蒙蔽眾人、順利入主王府。如此,她二人便能以欺君罔上之罪論處。”
唐氏心想,這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腦袋的。就算孟娬和夏氏僥幸逃過一命,多半也會被趕出王府。
上次太后吃了虧,還沒能出口惡氣,這次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然,太后沉銀片刻,緩緩開口卻道:“哀家想起你的丈夫,早前被傳與殷武王妃乃是有血緣的父女關系,難為你如此迫切地想要澄清事實、為夫洗刷汙名,實在令哀家感動。”
唐氏傷感道:“家夫因此遭貶,蒙受不白之冤,臣婦懇請太后替臣婦做主!”
太后道:“你放心,只要你將人證物證呈上,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以後,哀家自會替你做主。孟雲霄真若是冤枉的,哀家也會請示皇帝,看看能不能讓他官複原職;你的委屈哀家也不能坐視不理,而皇室也萬容不得居心叵測、不擇手段之人繼續做皇家婦。”
唐氏低垂著的臉上一愣。
太后這回是要她自己去衝先鋒,不打算主動掌理這件事了?
太后話裡的含義再明顯不過了,她要是成功了,孟雲霄不僅能官複原職,她也能借此恢復以往的身份榮光,還有孟娬和夏氏也會遭到處理,以解她心頭之恨。
這聽起來確實是一件有利無害的事。
可她原打算,讓太后做主,去幫她對付孟娬和夏氏。若是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沒成功,事情也不會落到她頭上。
現在要她正面去與孟娬為敵,唐氏自己也清楚,風險太大。
遂唐氏一時僵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答。
太后慵懶地靠了靠椅背上的軟墊,道:“你不是已經派人去查了麽,你進宮來向哀家稟報這些,不就是想讓真相大白麽。”
唐氏道:“正是,可臣婦終究人微言輕……”
“無妨,你可以提交刑部,為你丈夫申訴。再者,你是慶國公之女,哀家可不準你這樣妄自菲薄。”
***
謝初鶯在自己宮裡做刺繡,豆蔻從外面回來,抖了抖身上的雪沫子,利落地進屋,在謝初鶯耳邊細聲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那消息傳出以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進宮向太后通風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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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她根本就沒法弄清傳言真假,便來稟報太后,恐怕是想讓太后出頭。”
謝初鶯放下針線,道:“別人都避之不及,唯有此人一回生二回熟,恨不得太后與孟娬鬥個頭破血流。”
豆蔻恍然道:“娘娘是想揪出這個對太后通風報信的人,所以才讓奴婢傳出那樣的消息?”
不論這個人是誰,他能慫恿太后和孟娬鬥法,要麽暗地裡是恨極了太后,要麽是恨極了孟娬。只要她再拋出一個有關孟娬的餌,他必然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定會按捺不住地浮出水面。
謝初鶯起身道:“不管黑的白的真的假的,都第一時間來捅給太后,這樣唯恐天下不亂,也不管代價是什麽。不,他當然不用付出什麽代價,他只需要看著太后和孟娬鬥法,他在幕後偷著樂就行了。可我父兄,我全家,卻因此遭受了滅頂之災。”
她讓豆蔻替她更衣,又曼聲道:“而今你我淪落至此,而他們卻都還活得好好的,是什麽道理。”
更好衣後,豆蔻給她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謝初鶯攏著披風,又道:“出去走走吧。”
***
唐氏從太后宮裡出來,冒著寒風往宮外去。
她臉色頗為不好,沒想到這一趟來,居然無功而返。
太后說得好聽,說是要替她撐腰,讓她放心去查,說白了還不是讓她自己正面去和孟娬為敵,而太后則作壁上觀。
她要是成功了,也是替太后鏟除了眼中釘,太后恢復她以前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費什麽力氣。可她要是失敗了,遭殃的也是她自己,於太后沒有半分損失。
唐氏心頭窩火,不由暗罵一聲:“真是個老妖婆!”
唐氏沒走多久,便遇到迎面有來人。
待到人影漸漸走近,唐氏自是識得她,便是以往太后身邊的謝初鶯。
唐氏也知道,她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已是宮裡的鶯嬪娘娘了。
唐氏端著手,向謝初鶯福禮。
謝初鶯道:“孟夫人不必多禮。”她看了看唐氏走來的方向,問道,“孟夫人這是剛從太后那裡出來嗎?”
唐氏知道謝初鶯與太后是一起的,便也無所避諱,道:“正是,想趁著新年,來向太后請安問好。”
隨後說起宮外這兩天的傳言,唐氏聽謝初鶯一口一句想請太后做主徹查殷武王妃的詭計時,有理由相信謝初鶯也是恨透了孟娬,便道:“那孟娬害得娘娘家破人亡,娘娘嫉惡如仇也是應該。實不相瞞,方才在太后那裡,臣婦便已將此事上陳給太后,只是太后似乎頗多顧慮,不肯出面……”
謝初鶯道:“是麽,孟夫人放心,回頭我定好好勸勸太后。”
唐氏面色一松,道:“臣婦但願娘娘能早日報得家仇。”
謝初鶯道:“上次你向太后報的消息本該能把她置之死地,可惜她太狡猾,沒想到最後竟還是讓她逃過了一劫。”
唐氏聽她這麽一說,以為上次的事太后已經跟她通過氣了,也就沒什麽可隱瞞的了,道:“只要是對太后和娘娘有幫助,臣婦會盡可能地查到更多的消息,及時告知。上次雖沒能成功,但往後總有一次會成功的。”
謝初鶯點點頭,道:“有勞孟夫人了。”
唐氏告辭離去,謝初鶯便也轉身離開了。
豆蔻小聲道:“她這算不算間接承認了?”
謝初鶯道:“承認了也好,我也沒有冤枉了她。”
只不過她沒想到,唐氏這麽不經訛,沒兩句就交代了,倒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