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什麽事了嗎。
可昨天他是親自看著路知宜進小區的。
還是說……她換了號碼,與自己體面道別。
程溯不知道,也不願意去亂想。
在車裡坐了幾乎一天,他沒有等到路知宜。
直到傍晚夕陽落到車裡,程溯才忽地想起——還有江映月。
她是路知宜的繼母,一定知道她在哪。
怕在她家人面前暴露自己和路知宜的關系,程溯沒有當面去問,而是找了個江映月過去的同事過去套話,卻被告知她這兩天和保姆去了山裡養胎避暑。
家裡的事一概不知。
程溯唯一的希望也破滅。
除了反覆撥打路知宜的手機外,他竟然什麽也做不了。
從那天開始,整整三天,程溯持續失去與路知宜的聯系。
他幾乎每天白天都會去小區外等,甚至還讓梁展展以同學的身份來找她,可門衛幫忙聯系後,卻說業主家裡沒人接電話,可能不在家。
路知宜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在程溯的世界。
夜裡睡不著的時候程溯也會想。
到底是聯系不上,還是她回去後又改變了什麽決定,不想被自己聯系上。
他不知道,也無從得知。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三天后的一個晚上,正在店裡的程溯忽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你好,我是路知宜的爸爸,我們見一面吧。”
這個電話來得突然,結合這幾天路知宜的消失,程溯心中感覺不對,馬上便同意了路弘的要求。
路弘將地點約在城南的一家咖啡館。
程溯是直接從店裡出來,沒換衣服,一身隨意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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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咖啡館後,他見到了路弘,主動伸手:“您好。”
路弘點了點頭,與他回握時注意到他手腕處的刺青,但沒有表露出什麽,淡淡道:“坐吧。”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從知宜手機上發現的。”路弘打量程溯著裝,又說:“但你是誰其實也並不重要。”
程溯皺了皺眉,隱隱覺得路知宜可能遇到了什麽事。
“伯父直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好。”這也符合路弘性格,“你們的事我知道了,但我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同意你們的來往。”
“……”
“知宜從小被我們保護的很好,人也單純,是我的疏忽,原本為她租一個房子住是想她睡好一點,沒想到造成了別的事情的發生。”
他口中“別的事情”便是指自己。
程溯明白。
“知宜有很優秀的未婚夫,下個月就要訂婚,他們也很快要去國外上學,我希望你可以為她的前程考慮,不要耽誤她。”
程溯淡淡聽著,反問路弘:“和不喜歡的人訂婚,去不想去的國家上學,就是好的前程?”
“至少……”路弘停頓片刻,視線落向他腕間的刺青,“好過和你在一起。”
“別怪我把話說得直接,也請你體諒做父親的心,知宜單純,但我看得出你久經社會,她不懂的地方,你應該比她懂,如果你是一個父親,是願意自己的女兒去走康莊大道,還是踩著荊棘去一條未知的路。”
路弘的話看似禮貌平和,卻句句朝著程溯的痛處打。
程溯沒說話。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自己和路知宜之間的距離。
一個是家境優渥、學識素養都極高的準名牌大學高材生,一個是每天遊走在灰色世界,居無定所的社會人士。
他們之間,雲泥之別,本就隔著山海。
是程溯一直在不甘,在妄想罷了。
程溯深深吸了口氣,“我不會給我的女兒選擇走哪條路,如果非要選,也只會是一條她走了能開心的路。”
說完,程溯看向路弘,“我不會逼她。”
“那是將來你的選擇,但現在,請先把女兒還給我。”
“……?”
程溯皺眉,“你什麽意思?”
路弘:“知宜晚上從二樓陽台偷跳下去跑了,沒帶手機,身上也沒錢,她除了來找你還能去哪。”
程溯幾乎是瞬間站起來,“你這幾天一直把她關在家裡?”
路弘面露不悅,“你這是在教育我嗎?”
“瘋子!”程溯沒再理路弘,直接起身往外走。
路弘卻追上來拉住他,“知宜呢?”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程溯甩開路弘,一身戾氣倏地爆發:“聽著,如果她少一根頭髮,你是他爸爸也沒用。”
路弘:“……”
出了咖啡館,程溯先是給梁展展打電話,得知路知宜沒去找過她後,又馬上趕去之前兩人住的那棟小區。
可也沒看到她的蹤跡。
繼續打電話給池銳,也說沒看到路知宜來俱樂部。
程溯又去了學校,去梧桐樹下,但夜晚的學校空蕩蕩,高三生早就放了假。
一起吃過飯的餐廳,一起許過願的河畔,她常去的那家書店,程溯幾乎把所有路知宜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
想起她那位住在城東的好朋友余桐,隱隱提過父母是在城東批發市場,程溯又迅速打電話給那邊的人,不到十分鍾就找到了余桐父母的手機號碼。
可聯系上余桐,卻一樣是沒見過路知宜。
程溯就快要把整個城市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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