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畫在這邊被許夢雨堵住了,陸北安那邊也沒好到哪去。
許雲昌好不容易等來了陸北安,當然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呆着,他推着陸北安的輪椅,直奔全場的權貴圈子,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
果然,事情也不出他所料,陸北安一來,全場的賓客都要賣他面子。
“許總年輕有爲,能有陸大少這樣的女婿,真是厲害啊!”
“是啊,許總自己不也是人中龍鳳?我聽說許總可是白手起家到現在這個高度的,真是不簡單哪!”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也難怪許總能和陸大少成了一家人不是?”
許雲昌推着陸北安再來的時候,一羣人對待他的態度就完全不是之前那樣不冷不熱的狀態了,而是都變得殷勤了不少,嘴上也多了誇讚的意味。
畢竟陸北安能被許雲昌推着過來,他們關係好像也還不錯的樣子,現在對許雲昌好一點,說不定能得陸大少青睞呢?
不得不說,這羣人腦補的能力真的是一流。要是讓許知畫知道他們現在腦子在想什麼,她能直接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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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好?這些人也不想想,要是關係好,許雲昌還需要煞費苦心地找個慶祝奶奶出院的藉口舉辦宴會?
另一頭的許知畫去到了食物區,正美滋滋地往自己的盤子裏夾了幾塊蛋糕。
正準備端去喫,她無意地瞥見了不遠處的一個男人。
男人跟她的年齡相仿,身姿挺拔,穿一套深灰色筆直西裝。一舉一動都透着冷毅強勢的氣息。眉形俊冷,鷹眼有神,鼻樑高挺,沁薄的脣透着一絲冰涼。
極高的顏值,在諾大的宴會現場,可謂是極其顯眼的存在。
有了陸北安的存在,許知畫對帥哥已經免疫了,只不過這個男人的長相——
她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就發現了自己與他驚人的相似之處。
男人的眉形,臉型,還有沉默時的模樣,都像極了自己。
如果不是因爲他是一個男人,恐怕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都很難有人能分辨出來。
許知畫的心底驀地涌現出一股濃重的熟悉感。
正疑惑着,她遠遠地看到男人的身體猛地僵硬了一下。
隨後,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腳下一個踉蹌,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許知畫一驚,趁着人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率先擠開人羣快步走到了男人身邊。
走得近了,許知畫才聽見男人嘴裏還發出了一陣陣粗重的喘息聲,很是痛苦的樣子。
許知畫一瞬間就意識到他很可能是哮喘病犯了。
哮喘這種病吧,說嚴重也是很嚴重,畢竟它發病的時候胸悶、咳嗽等症狀可能會氣勢洶洶地一起找上門來。
說不嚴重吧,好像也沒那麼嚴重,如果體質不錯、控制得當的話完全是可控的。
但很明顯,眼前這個人屬於發病起來很痛苦的那一種。
時間緊迫,許知畫顧不上自己的小傻子人設,迅速蹲了下來。
她把倒在地上的男人扶了起來,讓他的身體微微前傾,能夠更好的呼吸。
“冷靜、冷靜,用力呼吸,跟着我的節奏——呼,吸,呼,吸……”
許知畫看着男人的症狀似乎有所好轉,但仍舊眉頭緊鎖。
她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手上根本沒有緩解哮喘症狀的藥物,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想到這裏,許知畫擡頭環視了一週圍過來的人羣,語氣焦急:“麻煩大家散開一點讓空氣流通……他的家人朋友呢?或者有沒有人帶了治療哮喘的藥?”
許知畫着急地等了好一會,纔看到一個面帶焦急,穿着一身軍裝的男人擠了進來。
軍裝男看到許知畫的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俯身靠近的男人。
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裏拿出了一瓶噴霧樣式的東西,放在地上男人的鼻子下方按了兩下。
肉眼可見的,地上男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呼吸也平和了許多。
看好友的情況穩定下來,軍裝男這才鬆了一口氣,擡起頭來認真地看向許知畫。
越是看,他就越是心驚,世界上真的會有兩個毫無關係的人,長得這麼相像嗎?
他心底有些懷疑,但眼下的場合也不是適合問這種話題的時候。
收斂了思緒,他臉上帶着感激的笑:“真是多虧了你啊,小妹妹,太謝謝了。”
“沒什麼。”許知畫輕輕地搖了搖頭,撿回自己的人設,“知畫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哦。”
軍裝男的臉上露出瞭然的表情。
今天受許雲昌的邀請,他帶着好友出席宴會。剛纔去了洗手間,沒想到一會兒工夫,好友的哮喘病就犯了。
而且救他的女人,竟然還是許雲昌的大女兒?
他也曾聽聞,許雲昌的大女兒是個傻子,叫許知畫。
而且,這個丫頭跟自己的好友,長得簡直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叫顧一帆,這位是我的好友,宋修文。”顧一帆頗有興趣地看向許知畫,一向冷漠的眼底難得溢起一絲溫和,“剛纔的突發情況,謝謝你了。”
許知畫笑着搖了搖頭,剛想說什麼,就聽見地上的人呻銀了一聲。
宋修文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女人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兩腮透着嫩嫩的紅。一雙貓一樣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
見他醒來,立刻關心地湊了過來。
面對許知畫的逼近,宋修文的心猛地一動,從心底裏升騰起一種熟悉和親近的感覺。
看着她那張又小又軟的臉,薄脣鬆了又緊,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了。
他伸出寬厚的手掌,直接按在了她的頭上,輕輕摩挲了一下:“丫頭,你……”
許知畫見他盯着自己看,心裏竟也莫名地升起了緊張的情緒:“怎麼了……”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宋修文眼睛一顫,兩行清淚竟然就這麼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看見他哭,許知畫的眼眶也莫名溼潤。
顧一帆看了一眼宋修文,又看向許知畫,此刻兩個人站在一起,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