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奴搖了搖頭,比劃了幾下。
鳳九兒明白了,小櫻桃和慕牧都在陪着鳳一楠。
這個時候,喬木自然實在前頭打理天機堂的事情。
她淺吐了一口氣,道:“啞奴,你去給拓跋岢巖準備點喫的,等會我親自給他送過去。”
今日上午她那句“不信”,怕是讓拓跋岢巖傷心了,事實上,她現在的處境確實有點爲難。
信誰,不信誰,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句“不信”,也只是隨意丟出去的。
她以爲拓跋岢巖會明白,但很明顯,他鑽牛角尖兒了。
未料啞奴遙遙頭,指了指外頭,再搖頭。
“他到現在沒有回來?”鳳九兒站了起來,有點急了。
這傢伙,這裏是皇城,他以前可是媃赫的大王子,這皇城裏可指不定有多少人認識他。
雖然撞見的機率不大,但,始終還是有這個可能性不是嗎?
“難道,真的不想回來了嘛?”九兒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去準備點喫的吧,我出去找找他。”
啞奴點點頭,轉身走了。
鳳九兒將短刀藏入長靴裏,立即出了門。
……
遠處那道身影,遠遠望去,似乎有幾分眼熟。
但,他一身安靜的氣息,卻又和他所認識的完全不一樣……
“王爺,有什麼不妥?”隨行的侍衛輕聲問道。
八王爺戰凌天眯起眼眸,盯着在樓下走過的灰衣男子,神情有幾分凝重。
坐在戰凌天對面的手下也往下看了眼,很快就找到了那道灰色身影:“王爺,他……他難道不是媃赫大王子?”
當初媃赫和北慕國之間關係緊張,他們曾經見過面,還說過話。
媃赫大王子拓跋岢巖脾氣暴躁,長相卻十分的俊逸好看,他們對他的印象都非常深刻。
如今下頭走過的男子,明明和拓跋岢巖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大王子在那一戰中,不是已經戰死在沙場上?”屬下也皺起了眉。
“可有人親眼見過他的屍首?”戰凌天的目光緊鎖在那道身影上,明明是如此相似,但,氣息又全然不同。
“那倒是沒有。”屬下想了想,忽然道:“王爺,要不,屬下去看看?”
戰凌天擺了擺手,坐在對面的男子立即站了起來,一揮手十幾名便裝侍衛跟着他,從樓上匆忙而下。
走在街上的拓跋岢巖明顯感覺到有不少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擡頭看了眼,那間茶樓上頭的氣息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但,他看不出來哪裏有問題。
再回首的時候,身後已經多了十幾人。
沒有任何徵兆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麼,不等那些人靠近,他立即加快腳步往前頭的小巷子走去。
身後的人,來者不善。
他記得當初鳳九說過,自己是外族人,在這個皇城得要小心,不要讓人看出來。
當時鳳九並沒有說他自己本身是什麼人,只說兩國關係並不好,他若是被人認出來,沒準會有危險。
所以現在,拓跋岢巖潛意識就覺得,要是被身後那些人追上,恐怕下場並不怎麼美好。
拐入了小巷子後,他又立即向另一條小巷子走去。
但,身後那些人察覺到他想要逃跑,也紛紛加快了步伐,很快,雙方距離縮短了。
拓跋岢巖有點愁,現在的他完全不會輕功,想要逃,談何容易?
前方又是一條大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處,只能隱約還能分辨去天機堂的方向。
但,從這裏去天機堂,還不知道路程有多遠,最重要的是,只怕還沒有到達天機堂,已經被身後那些人給追上了。
就在拓跋岢巖不知道該去哪裏躲避的時候,忽然,一人伸手搭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
一片漆黑!拓跋岢巖完全不知道被拉入什麼地方。
等他正要掙扎的時候,身後那人輕聲道:“別動,是我。”
拓跋岢巖一顆戒備的心,瞬間放鬆了下來。
前方,那十幾個侍衛手執長劍闖過,但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藏身之所,朝前頭追過去了。
直到他們走遠,拓跋岢巖才小聲道:“九兒,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嗯。”鳳九兒點點頭,帶着他從暗巷裏出來,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很快,就甩開了所有人,安全回到天機堂。
九兒將他帶到東廂,雖然小櫻桃他們現在也必然還在東廂照顧鳳一楠,但,東廂不算太小,進去的時候九兒也觀察過,小櫻桃並不在外頭。
他們快步進了九兒的臥房,啞奴早就將午膳準備好。
“我到底是什麼人?”等房間只剩下兩人的時候,拓跋岢巖看着鳳九兒,一臉困惑:“他們爲什麼扼要追我?那些又是什麼人?”
“我跟你說過,你是個外族人,且是與北慕國關係非常不好的一個民族。”
有些時候,說謊言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兒,要圓一個謊,需要更多更多的謊言。
所以,鳳九兒有選擇性地,告訴了他部分事實。
“你曾經是一位外族將領,如你所想,對北慕國的百姓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至於,小櫻桃說你害死了很多人,這種事情我覺得本身不能說誰對誰錯,只能說,各爲其主罷了。”
拓跋岢巖看着她,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的話。
九兒想要安慰他,這點毋庸置疑,因爲有了這樣的安慰,事情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他自己也無法認定。
不過,九兒說他是一位外族將軍,這件事情,他相信是真的。
“我……曾經傷害過小櫻桃嗎?”
“嗯。”
拓跋岢巖吐了一口氣,決定不氣小櫻桃今日的無禮了,一切,大概都是因爲自己過去真的犯下了不少錯。
“那我……傷害過你嗎?”拓跋岢巖又問道,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鳳九兒淺淺笑了笑,將碗往他明前推了推:“先喫飯,喫完再說。”
拓跋岢岩心下一涼,心情一瞬間又沉鬱了下去。
他果然傷害過九兒,也許,傷得很深,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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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