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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22 12: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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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黎枝枝上輩子死前所知道的,興許她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這並不妨礙宋凌雲是個人渣的事實。

而現在,這個人渣還端著那副斯文君子的假面,正在應對黎岑的問話,看起來畢恭畢敬,進退有禮。

黎枝枝實在不太想看見他,畢竟髒東西看多了,讓人的心情就好不起來,可聽這位宋夫人話裡話外的意思,不止及笄日那一天,往後還會多多來拜訪,畢竟是嫡親的姐妹,不要生分了。

因是傍晚來的,宋家母子當天就在黎府歇下了,到了夜裡,黎素晚照例來疏月齋乾活,黎枝枝一邊若有所思,一邊盯著她看。

黎素晚被她瞧得渾身不對勁,只覺得頭皮發麻,沒好氣道:“你看什麽?”

黎枝枝笑眯眯地威脅道:“晚兒姐姐,可不許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哦。”

黎素晚:……

她憋悶不已,這些日子簡直看夠了黎枝枝的臉色,偏偏還不能反抗,只能任其折辱,黎素晚現在唯一的盼頭就是五月十八及笄日,等過了那天,她一定要黎枝枝百倍償還。

黎素晚一邊恨恨地想,一邊抓著抹布擦櫃子,卻聽黎枝枝忽然問道:“晚兒姐姐,今天那位宋表哥,你同他熟識麽?”

黎素晚愣了愣,轉頭看過去,卻見黎枝枝正笑銀銀地望過來,黎素晚和宋凌雲其實並不熟,畢竟黎府和宋府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來回都得小半個時辰,兩邊來往也不甚密切,黎枝枝為什麽會突然打聽起他來?

短短片刻,黎素晚的心中已經轉過無數念頭,她想起之前在花廳裡,黎枝枝第一次見宋凌雲的態度,笑得嬌柔,還盯著宋表哥看了很久,莫非是……

黎素晚便不動聲色地試探道:“我們是表兄妹,打小就認識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你問他做什麽?”

黎枝枝坐在桌邊,雙手捧著臉,像是有些羞澀,道:“沒什麽,我就是隨便問問罷了。”

黎素晚信她才有鬼了,心裡頓時冷笑不已,她其實對宋凌雲這個表哥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模樣長得算是俊,學識尚可,家世也就平平,和她心裡的標準比起來,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可若是黎枝枝瞧中了他,那就另當別論了。

黎素晚心中思緒萬千,擦桌子的動作也變得有一搭沒一搭,黎枝枝坐在旁邊盯著她看,覺得有趣極了。

這兩人要真是湊在一塊,豈不是爛鍋配爛蓋?只是可惜了宋凌雲那位青梅竹馬,不知究竟是哪位佳人?

黎枝枝心裡思索著,是不是該去打聽一下,想個法子提醒提醒對方,及時回頭,免得又白白丟了一條xin命,為了那種人渣,當真是不值得。

……

次日,明園山色堂。

“梅為四君子之首,其xin孤高傲然,不落俗流,穩重自矜,故而梅枝落筆需重,梅花入色要濃,如此方能既素又豔……”

堂上懸著一幅素絹,身著青衫的先生正在執筆作畫,一邊徐徐講解技法,他動作嫻熟,只寥寥幾筆,便有數枝寒梅躍然筆下。

待這一節講罷,他便擱下筆,讓學生們自己開始作畫,周先生平日裡脾氣頗好,唯有在作畫的時候,十分較真,誰也別想糊弄他,正色叮囑眾人道:“一炷香為限,每人畫出一幅寒梅圖來,若是未完成,月課考試評為丙等。”

學生們聽了,連忙紛紛坐正,月課是一月一考,按評級等第行賞罰,丙等為最末,誰得了怕是要被人笑上整整一年。

黎枝枝打開書袋,在裡面翻來覆去,也沒找到昨日備好的朱砂染料,她明明親眼看見海棠放進來的,怎麽不見了?

蘇棠語坐在旁邊的書案,見她似有異樣,面露疑惑地看過來,小聲問道:“枝枝,怎麽了?”

恰巧周先生回頭望見,提醒道:“肅靜。”

黎枝枝向她無聲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爾後拿出作畫用的筆,開始磨墨,正思量間,她忽然想起來,昨天黎素晚似乎在書案邊晃了一圈,只是她那會在做刺繡,並未在意。

這麽想著,黎枝枝轉頭朝黎素晚的方向看過去,她的桌上正擺著一盒朱砂染料,對上她的目光,黎素晚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又垂下眼去,這般明顯的心虛,黎枝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本以為她這幾日安分了,卻不想背地裡仍舊不肯消停,黎枝枝心中冷笑,不再理會她,而是回過頭,望著面前的宣紙思索起來,光有墨,卻沒有朱砂,這幅寒梅圖看樣子是畫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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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炷香的時間慢慢過去,旁邊的蘇棠語已經作好了大半的畫,無意間瞥見黎枝枝沒有動,定睛一看,卻見她的紙上空白一片,有些吃驚道:“枝枝,為何不畫?”

她看了看前面先生的背影,壓低聲音問道:“可是覺得難了?”

蘇棠語記得黎枝枝從前是沒有學過作畫的,一炷香的時間要她畫出一幅寒梅圖,著實有些困難了,心裡替她著急,想了想,又提議道:“不若我和你換吧?”

仔細算算,還有一點時間,她速度再快些,畫一幅梅花大概沒什麽問題,只是下筆就不如之前那般精細了,但總比讓先生評丙等好。

黎枝枝卻答應,取出一支乾淨的筆來,遞給蘇棠語,小聲道:“蘸一些朱砂給我。”

蘇棠語這才恍然明白,意識到黎枝枝是沒有帶染料,便將自己的朱砂遞過來,道:“先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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