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森擡起胳膊，胡亂往臉上擦了一把，“放心吧！我能行！”
手上沾着的泡沫，不小心摸到了鼻尖上。
蘇瑤沒多想，擡手便幫他擦了一把。
指尖碰到他挺直的鼻樑時，兩個人同時愣了愣。
忙將手抽回，卻一把被他握住。
蘇瑤的臉霎時紅成一個熟透的蘋果，“你……你幹嘛！？”
英俊的臉猛地靠近，兩人的鼻尖幾乎抵在一起。
他輕嘆着道，“瑤瑤，你知道嗎？！從剛纔，我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什麼問題？！”
蘇瑤微微偏開臉，想離他稍遠一些，似乎只有這樣，自己才能順暢地呼吸。
“看着你忙着煮面的身影，我突然覺得很幸福！第一次理解到，原來市井人家的尋常幸福是這麼簡單，卻也這麼珍貴！”
“我當時就在想，如果能和你做一對尋常夫妻，就是喫一輩子素面，我都甘之如飴！”
“你……你想太多了！”
“瑤瑤，你……真的不打算給我個名分嗎？！”
“名分？！”
這個詞倒是新鮮！
都是小姑娘哭着喊着讓男人們給個名分，她還從沒聽到哪個大男人讓一個女人給他個名分的呢！
況且，給名分，是得雙方真的有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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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其實什麼都沒有。真要算起來，充其量只能是同學加朋友的關係。
她不回答，男人便不退卻。
忍不住往後挪了步子，他卻緊追不捨，大有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勢。
蘇瑤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心似乎懸浮起來，沒着沒落的。
皺了皺眉，她終是將埋在心底最深處的話，說了出來，“顧大少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蘇瑤和大部分女人不一樣。”
男人勾起脣角，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你爲什麼會覺得，我把你和其他女人看做一樣的呢？！”
蘇瑤沒理他，顧自說着，“我知道，你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一路長大，沒遇到過什麼挫折。我，應該就算是你人生路上一直沒跨過去的一道坎了吧。”
沒等繼續說完，男人的臉色已然暗沉下來。
危險的口氣，問，“瑤瑤，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我想告訴你！”數次在心裏給自己打氣，蘇瑤終於有勇氣擡眼與他對視。
“我雖然離過婚，但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對於感情，我從來不是玩玩而已！如果，是因爲我一直沒答應，讓你產生了征服欲，才一直在我身上耗費時間和精力，我向你說聲抱歉。但，你想玩的話，還是換別人吧。我，不是合適的對象！在我身上，不必再浪費時間了！”
顧宇森臉色陰沉的嚇人。
一雙狹長的鳳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咬着牙，問，“你……竟然是這麼想我的？！”
“我……”
懾人的壓迫感，從他周身散發出來，將蘇瑤緊緊包裹住，讓她幾乎透不過氣。
深吸一口氣，她才繼續道，“我只是合理推斷！”
“呵！”男人冷笑一聲，“又是這句！合理推斷？！合理個屁！”
往前一步，趁她不備，一把攬住她的腰肢。手上用了力氣，將她往前一拉。
兩個人的身體瞬間緊緊貼在了一起。
顧宇森眯了眯眼睛，審視着蘇瑤，“是不是我把心切出來，送到你面前，你纔會不再懷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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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我以爲，你應該懂我的！”
“我……”支吾着，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低着頭，完全不敢和他對視。
片刻之後，耳邊傳來一聲輕嘆。
顧宇森突然放了手。
突如其來的放鬆，反倒讓蘇瑤有些不適。
她下意識地擡眼，正對上一雙受傷的眼眸。
心沒來由地一緊，一種絲絲縷縷的疼，從胸腔蔓延開來，霎時傳遍全身。
男人轉身，一步一步地朝門走去。
挺拔的背影依舊瀟灑迷人，可怎麼看怎麼讓人感覺落寞。
心疼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蘇瑤緊緊捏起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也還是阻止不了沒完沒了的心酸。
大手握住門把手，剛要拉開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急切的叫聲，“顧宇森！”
男人頓住腳，卻沒回頭，也沒出聲，只是開門的動作停下了。
蘇瑤抿住脣，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叫住他。
許久沒聽到她再說什麼，顧宇森自嘲地搖搖頭，繼續去拉大門。
下一刻，“等一下！”
他回頭，盯着蘇瑤，“你想說什麼！？”
“我……”她一臉糾結。
“沒關係的！有什麼傷人的話，一次性說出來吧。”顧宇森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你都覺得我只是想跟你玩玩了……我覺得，沒有什麼話殺傷力會比這都大了！來吧，想說什麼都說出來，給我來個痛快！”
他嘴邊的笑刺疼了蘇瑤的眼。
她踱步靠近，邊走邊問，“如果，我繼續說，你會因此而放手嗎？！”
苦笑着搖頭，“放手？！要是能放手，不是早就放了嗎？！要是能放手，在你和林震九結婚的時候，就該放了，不是嗎？！”
“蘇瑤，我說過了，你是我命中的劫數！大概，我上輩子真的欠了你的。從小我就覺得跟你特別親，控制不住想對你好！”
“你說的對，我顧宇森這輩子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所以對大部分的事情，我都沒什麼長性。堅持最久的一件事，就是愛你！可惜……在你看來，我不過是想玩玩而已！”
他落寞的表情，讓蘇瑤心臟一縮。
“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她認真地說。
“你對自己的認知太淺薄了！我覺得，你全身上下都是寶！”
“我脾氣倔！”
“那是有個性，有自我的堅持！”
“我心眼直！”
“那是真誠，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交往起來反而讓人覺得輕鬆！”
“我長得也就一般！”
“什麼？！你怕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改天，我給你換面新鏡子！”
“我家庭背景一般，也不是出身什麼豪門財閥，和你不匹配！”
“父親是一市之長，母親是大學老師。我覺得這樣的家庭，怎麼也不至於拖後腿。而且，我顧宇森從來不在乎什麼背景。”
“我……”蘇瑤詞窮，皺起了眉。
“你還有什麼別的藉口嗎？！”顧宇森所幸抱起胳膊，“不急，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