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讓秦賢妃把昭陽宮裏的宮人安排到別處,但秦賢妃覺得這樣還不夠,把這些夏貴妃的心腹分散到各處,沒得仗着夏貴妃的勢做大,最後宮裏哪哪都是夏貴妃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秦賢妃道,“皇上既是擔心這些宮人中有包藏禍心之人,將他們趕出昭陽宮,可放到別處去,要想爲禍,總能找到機會,還是趕出宮去吧,能永絕後患。”
幾個宮人,皇上又豈會看在眼裏,當下給了恩典,放他們出宮。
那些宮人有高興的,有不高興的,尤其是那些公公,他們可是放棄傳宗接代進的宮,爲的就是餬口混日子,放他們出宮,他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沒法活啊。
皇上便打發他們守皇陵去了。
秦賢妃命那些宮人趕緊收拾細離開,等夏貴妃醒來,她精心培養的宮人一個都不在宮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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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蘇棠和秦賢妃趁着她昏迷,把昭陽宮的人都換了,一口氣沒提上來,又暈了過去。
蘇棠站在牀邊,嘆息道,“才醒過來的人,總是格外虛弱些,不過沒大礙,多休養幾日就沒事了。”
幾個太醫站在一旁,腦門上的黑線直個往下掉。
夏貴妃這分明是被氣暈的。
氣大也傷身啊。
蘇棠再次施針讓夏貴妃醒來,夏貴妃那臉色難看的,雲袖下手緊緊的揪着被子。
好一個護國公主!
就是這麼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的?!
她進宮十幾年,還沒栽過這麼大的跟頭。
這跟頭幾乎栽的她頭破血流。
以前真是小瞧她了,竟然趁着她昏迷,和秦賢妃聯手毀了她在宮裏的鑽營和心血。
以爲這樣就能把她怎麼樣了嗎?
那就太小瞧她夏婉怡了!
她會讓她們爲今日所作所爲付出血的代價!
一定!
夏貴妃雙眸死死的盯着蘇棠,蘇棠臉上是牲畜無害的笑,說出口的話更是氣死人不償命,“貴妃娘娘這麼感激的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趙院正都聽不下去了。
公主什麼眼神啊。
夏貴妃那眼神哪有半分感激,分明想殺人。
不知道護國公主和夏貴妃結的是什麼仇什麼怨啊,這簡直是不把夏貴妃活活氣死不罷休啊。
夏貴妃只覺得喉嚨裏都有了血腥味,她牙關緊咬,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是,本宮是該好好謝謝護國公主。”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言謝就太見外了,”蘇棠微笑道。
夏貴妃恨不得叫人把蘇棠攆出去,免得被她氣死。
蘇棠也不願多看夏貴妃,怕忍不住再給她下點毒,她看向趙院正道,“貴妃娘娘的毒已經解了,要還有什麼問題,趙院正解決不了的,就差人告訴我。”
趙院正連忙應下。
蘇棠朝夏貴妃福了福身,就帶着半夏離開了。
謝柏庭之前就跟着皇上走了,蘇棠去御書房找他,然後一起出宮。
進了御書房,皇上就問道,“貴妃如何了?”
蘇棠垂眸道,“夏貴妃沒有性命之憂了,只是心底不痛快,知道昭陽宮上下被放出宮,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估計要緩幾日。”
元公公心道:這哪是幾天能緩過來的,只要昭陽宮的人使喚的沒有以前順心,夏貴妃就會氣的咬牙切齒,沒個一年半載的,是絕對緩不過來的。
元公公心下奇怪的緊,公主一向宅心仁厚啊,承安伯世子夫人一再挑釁她,她都既往不咎,還救了雲三老爺和承安伯世子夫人的命,夏貴妃當年把公主抱去信王府,對公主有救命之恩,之前種種,皆是誤會,按說該化干戈爲玉帛纔是。
可他怎麼看公主和夏貴妃的矛盾都不可調和,好像有血海深仇一般,尤其是昨兒帶走吳嬤嬤……
吳嬤嬤可是夏貴妃的心腹,是夏貴妃最信任的人。
帶走吳嬤嬤,還不讓夏貴妃知道,顯然是要盤問吳嬤嬤,這是要扳倒夏貴妃啊。
今兒把夏貴妃的宮人全換了,目的就更明顯了——
公主要夏貴妃在宮裏寸步難行。
連元公公都覺察出不對勁了,何況皇上了,皇上正要問,結果一公公進來道,“皇上,左相大人有事稟告。”
“讓他進來,”皇上道。
蘇棠和謝柏庭都以爲左相進宮找皇上是有要緊事,不好留下,便告退了。
左相進來和他們打了個照面,蘇棠邁步出御書房時,只聽左相的說話聲傳來,“皇上,東雍澹伯侯府獨孤姑娘要爲昨兒在街上不小心抽到毓陽郡主的事進宮賠禮道歉,人已經在宮門口等着了。”
皇上想到毓陽郡主臉上的鞭痕,臉色就沉了下來,“夏貴妃才醒,她這時候來湊什麼熱鬧?”
左相回道,“臣也是這麼勸的,可獨孤姑娘很堅持,她怕過幾日再進宮賠禮,顯得她不夠誠心,她執意要進宮,臣也攔她不住。”
不小心抽到毓陽郡主,確實該第一時間就進宮賠禮,只是誰也沒料到夏貴妃會在這時候病倒。
元公公想到蘇棠氣夏貴妃,沒忍住道,“皇上,夏貴妃正爲毓陽郡主臉被抽傷一事憤怒,獨孤姑娘進宮賠禮,正好消夏貴妃的怒氣,於她恢復有利。”
雖然不知道公主爲何針對夏貴妃,但他相信公主不會針對無辜之人,跟着起鬨準沒錯。
皇上斜了元公公一眼,那一眼看的元公公後悔不該多嘴,正要跪下請罪,皇上的聲音就傳來了,“準獨孤雪進宮賠禮。”
得了皇上准許,宮人趕緊去傳話。
蘇棠和謝柏庭出宮,掀開車簾的蘇棠和騎在馬背上的獨孤雪,四目相對。
一個笑容燦爛,一個火光四射。
獨孤雪氣的恨不得給蘇棠百八十鞭子纔好。
進了宮,獨孤雪由宮人領着往昭陽宮方向走去。
再說昭陽宮,夏貴妃靠在大迎枕上,即便過了這麼半天了,她的怒氣依舊平息不下來,甚至越想越氣,氣到頭暈喘不上氣來。
寢殿內,兩宮女伺候在那兒。
這兩宮女是毓陽郡主宮裏的,是夏貴妃精挑細選放在自己女兒身邊的,現在無人可用,就把兩宮女暫時要來使喚,秦賢妃安排來的宮女,哪怕是新進宮的,她也不信任!
正惱火呢,外面一宮女進來道,“娘娘,東雍澹伯侯府嫡女獨孤雪來爲昨兒打傷郡主一事前來賠禮。”
唰。
夏貴妃的臉又鐵青了幾分。
打了毓陽,她還敢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