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 安南王不由的眼神一變,就這麽定定的望著一臉欣喜的高遠海, 但很快就低下頭,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正在批折子的人一怔, 頓時目光如炬的看著高遠海, 後者被盯的開始頭冒虛汗, 跟著就看到他們皇上頓時起身往外走,他自然得趕緊跟上,一邊還得吩咐人將安南王送走。
所以說這皇后娘娘還真是好福氣,偏偏在這時候有喜了,不過這皇后娘娘的福氣怕還在後頭, 畢竟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子嗣。
出了禦書房, 安南王踱步行在宮道上,方向正是永和宮, 只是神情並不輕松。
他向來不屑后宮女人爭鬥, 但如今已經涉及到女兒的未來,所以才泄露出皇后的身世,本以為會引起群臣不滿, 不曾想那皇后運氣這麽好,居然在這時候懷孕,若是個皇子,日後后宮更加沒有長瑤的位置,看來……他得先和趙家合作才行。
楊院判還沒走,陶兮正在一條一條的詢問他孕期需要注意的事, 一聽才知道有這麽多禁忌,難怪她胎像不穩。
整個承乾宮都是喜氣洋洋一片,雨心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記著太醫說的忌諱,深怕有絲毫錯漏,就連李嬤嬤也一副如臨大敵。
“皇上駕到!”
隨著外面響起一道通報聲,下一刻蕭臻就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而屋裡來診斷的那群太醫們也紛紛跪地行禮,“微臣叩見皇上!”
陶兮半靠在軟榻上,看到來人還未坐起來,身側忽然一陷,整個人忽然被擁進一個懷裡,她紅著臉想要掙開,大庭廣眾之下對方不要臉面她還要呢。
“皇后如何?”蕭臻劍眉微蹙,顯然在來時也聽說了胎像不穩的事。
一群太醫立馬躬身道:“啟稟皇上,娘娘因先前不知有孕,致使服用了濃茶等活血之物,所以已經出現流產的先兆,不過微臣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給娘娘安胎,想必應該不會有事。”
蕭臻眸光一冷,“應該?”
眾人臉色大變,連忙回道:“一定!是一定!”
霎那間,殿內氛圍頓時肅穆起來,幾個太醫都是頭冒虛汗的跪在那,連頭也不敢抬。
掃過一行人,男人目光如炬,“日後皇后的膳食你們都要嚴加把控,若有意外,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是是是,皇上放心,微臣們一定不敢大意!”一群人趕緊應聲,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在后宮保胎哪有那麽容易。
“不過……這…懷孕前三月……不能同房…”楊院判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話落,陶兮頓時紅了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一旁的雨心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沒辦法,誰叫皇上寵她們娘娘。
瞥了眼楊院判,蕭臻劍眉微蹙,“朕還沒聾。”
聽著那不悅的語氣,一群人趕緊行禮,“微臣告退。”
等人離去,雨心也識趣的退出了內殿,陶兮整個人忽然被攬進一個熟悉的懷裡,一只大手忽然覆上她腹部,動作輕柔。
紅了紅臉,她忽然不由扭頭瞪著後面的人,語氣透著不滿,“若不是臣妾及時找太醫,皇上就要成殺人凶手了!”
看著那張憤懣的小臉,蕭臻面不改色的掐住她腮幫子,“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
“怎麽沒有!”
一把拍開臉上的手,她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道:“剛剛太醫都說了,就是因為皇上不懂節製才會導致胎像不穩,到時候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那皇上就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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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孩子沒被其他女人害掉,結果被他父皇弄沒了,這得多可憐!
輕咳了兩聲,蕭臻端過桌上的茶抿了口,眉宇間有些不自然。
見這人不說話,陶兮倒沒有繼續數落,只是湊過腦袋輕聲道:“我今日……打了吳妃。”
“不過是她先出言不遜挑釁在先,我才讓人打了她六大板而已,如果不教訓她一下,臣妾顏面何存呀對不對?”她立馬補充了一句。
眼角一瞥,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上沒有情緒起伏。
見此,陶兮忽然有些忐忑起來,難道她做的太出格了?
“今日安南王來找過朕。”他語氣平靜。
聞言,陶兮不由心頭一跳,這麽快就去告狀,消息可真迅速。
眨眨眼,她忽然低下頭,一副委屈的道:“若是臣妾有錯,那皇上就處罰臣妾吧,無論是幽禁還是打入冷宮,臣妾都毫無怨言。”
看著那裝模作樣的小姑娘,蕭臻不由眼簾一垂,大手順勢將人攬入懷中,低頭伏在她耳邊,“就你膽大包天。”
唇角一抿,陶兮低著頭沒有說話,任由那只大手覆上她腹部,指腹一寸一寸拂過。
“若是有何不開心,莫要忍著,無論發生何事都有朕在。”他捏了捏那軟軟的小臉。
呼吸一頓,陶兮不由微微偏頭,不由抱住了面前的胳膊,腦袋埋進他臂彎裡唇角微勾。
“那皇上開心嗎?”她忽然仰起頭。
四目相對,男人眉峰微動,“你覺得呢?”
撇撇嘴,陶兮不由輕聲嘀咕了起來,“皇上都沒有笑過,臣妾哪知道您喜不喜歡這個孩子。”
其實她現在都還回不過神,更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明明以前她只想逃跑的,可是現在一旦牽扯到皇嗣,自己就是眾矢之的,怕是一輩子都逃不掉了。
“朕的孩子朕自然喜歡。”他神情嚴謹。
聞言,陶兮頓時瞪大眼,“皇上這是什麽意思,這不是您的難道是別人的嗎?”
難不成自己還給了他戴了綠帽子?!
見小姑娘又胡攪蠻纏,蕭臻乾脆將人攔腰抱起放在牀上,聲音醇厚,“自己好好休息,朕把事處理了就過來。”
撇撇嘴,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陶兮眼神帶著怨念,反正她是感受不到對方的開心。
出了內殿,蕭臻神情也冷了下來,目光掃過高遠海沉聲道:“承乾宮的人都給朕排查一遍,以後皇后吃了什麽都要有太醫過目,穿的碰的也是如此,若是有妃嬪過來打擾皇后,一律杖責二十。”
聞言,高遠海和李嬤嬤都是連連點頭,似乎沒想到皇上會對皇后娘娘這一胎如此看重,不過只要有皇上在,這孩子應該能保住。
長椿宮。
屋外冷風蕭瑟,屋內更加冰冷刺骨,也未曾燒銀炭,等趙雪音進來時像是進入一個冰窟,反而緊了緊披風,跟著過去行了一禮。
“臣妾見過母妃。”
惠貴太妃坐在軟榻上一人獨自下著棋,聞言面上露出一絲譏諷,是啊,只是母妃,而不是母后,先帝就算死了,也要讓那踐人壓她一頭,而她的好兒子,為了一個踐婢,忤逆她至此。
“起來吧。”她眼都未抬。
起身來到軟榻一頭坐下,隨著宮人遞上茶盞,趙雪音看了看後頭,見屋中沒有第三人,這才湊過腦袋低聲道:“臣妾知道母妃何意,再縱容那人下去怕是不利。”
緩緩放下一顆棋子,惠貴太妃冷笑一聲,“不然還能如何,皇上如今就跟看寶貝一樣看著那承乾宮,你若真動手,說不定還會連累趙家。”
“那……利用吳妃?”趙雪音認真道:“皇后剛打了吳妃一頓,以對方的xin子必定不會輕易罷休,不如借她的手鏟除這個孩子?”
說到這,她不禁眸光一厲,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孩子出來,不然若是個皇子,可就大事不妙了。
輕笑一聲,惠貴太妃不鹹不淡的睨了她眼,“吳妃沒有腦子,這事她辦不妥,安南王必定也早有打算,你讓你父親去聯系一下,暫時先除掉那個踐婢再說,只要沒了這個踐婢,那吳妃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不足為懼。”
聞言,趙雪音也漸漸淡唇角一勾,“母妃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