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皇上在看東南送來的摺子,水患之後,果然爆發了瘟疫,好在朝廷及時防備,派了太醫去,還帶了蘇棠寫的治療瘟疫的藥方,瘟疫剛爆發出來就及時控制住了,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不過瘟疫傷害被降到了最低,但那一場水患造成的損失着實不小,良田被淹,成千上萬畝的莊稼被淹死,整個東南的糧食產量至少會減三成。
這份摺子看的皇上堵心的很,皇上擡手揉眉心。
外面一小公公進來道,“皇上,護國公主和駙馬爺來了。”
聽到蘇棠來了,皇上眉間愁容散去幾分,“讓他們進來。”
公公退下,請蘇棠和謝柏庭進御書房。
看到蘇棠,皇上臉上的笑容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只是這份溫柔落到謝柏庭身上時就不剩多少了,“你送藥膏來不就行了,這時候還帶棠兒進宮。”
謝柏庭,“……”
做女婿難。
做皇上的女婿就更難了。
謝柏庭就道,“皇上恕罪,臣沒能要到舒痕膏。”
皇上,“……”
咳!
皇上咳了一聲,看着蘇棠道,“藥膏是父皇讓駙馬找你要的。”
蘇棠點頭道,“我知道藥膏是父皇要的,我也不是不給,只是我手裏就剩最後一盒了,調製舒痕膏極其耗費心神,我怕動胎氣,短時間內沒打算再調製,我也知道毓陽郡主傷了臉,要治的不好,會留下傷疤,但今兒早上貴妃娘娘派吳嬤嬤去靖南王府找過我,說是夏貴妃不小心燙傷了手,已經從我手裏拿走一盒舒痕膏了。”
“那盒舒痕膏分量不少,足夠治夏貴妃燙傷的手和毓陽郡主的臉有餘了,我不知道夏貴妃爲什麼有藥膏還找父皇要,所以纔沒有把藥膏給相公。”
自己要過一盒了,還要他幫着再要一盒。
皇上聽得臉沉下來,“傳貴妃來見朕。”
宮人趕緊去昭陽宮傳話,夏貴妃知道蘇棠和謝柏庭進宮了,心急拿到舒痕膏,夏貴妃沒耽擱就來了。
一進御書房,見皇上看她的臉色不善,夏貴妃心下頓時涌起不好的預感,就聽皇上道,“棠兒已經給過你一盒舒痕膏了,爲何還要?”
夏貴妃知道這一盒舒痕膏不好拿,她硬着頭皮道,“不夠用……”
皇上還未說話,蘇棠先道,“纔開始用呢,怎麼就知道不夠用?我調製的藥膏,沒人比我更清楚了,貴妃娘娘放心,只要不故意糟蹋藥膏,絕對夠用了。”
皇上看夏貴妃的眼神更加不耐煩,“棠兒說夠用了,那就肯定夠了,退下吧。”
要真有那是夠了,可藥膏被人偷走了,她沒藥膏給毓陽用啊。
這是在逼她說出藥膏被偷的事。
夏貴妃緊咬了下牙關,看着皇上道,“皇上,臣妾確實讓吳嬤嬤去靖南王府找世子妃拿了一盒藥膏,可那盒藥膏並沒有送進宮,在街上就被人給偷了……”
夏貴妃話才說到這裏,就把蘇棠拔高的聲音給打斷了,“被偷了?!”
那喫驚震驚還帶着幾分怒氣的樣子,看的夏貴妃都懷疑自己猜錯了,藥膏不是蘇棠派人偷回去的,這樣子怎麼看都不像知道。
蘇棠氣的胸口起伏不定,“那藥膏用了多少稀罕藥材,就是旁人花一萬兩找我買,我都捨不得賣,吳嬤嬤去找我的時候,我私心覺得只是燙傷了手而已,壓根不需要那麼好的藥膏,但夏貴妃救過我的命,我若是不給,必會被人說我知恩不報,那麼珍貴的藥膏,竟然就這麼被人給偷了?!”
越說越氣,蘇棠眼睛都氣紅了,“上午我聽貴妃娘娘的叮囑,去逛街,就看到吳嬤嬤在街上瞎溜達,我還特意叮囑她早些回宮,別把藥膏弄丟了,她還真把藥膏給丟了,她怎麼不把自己丟了,她那條命都抵不上我那瓶子藥膏!”
謝柏庭站在蘇棠身邊,看着蘇棠眸底打轉的眼淚,抽了眼角柔聲哄道,“別生氣,動了胎氣就不好了,藥膏既然給出去了,別人是用掉還是丟掉扔掉,你也管不着了。”
蘇棠擡手擦了下眼淚道,“說的輕巧,現在毓陽郡主沒藥膏臉就要毀容,我能不再給她一盒嗎?!”
“果然,不花錢的東西就不知道心疼。”
皇上一聽就對夏貴妃道,“拿一萬兩給棠兒。”
夏貴妃臉都氣綠了,要花錢買,她還用得着找皇上嗎?!
蘇棠道,“這錢,我怎麼能收,我只想知道吳嬤嬤弄丟了這麼珍貴的藥膏,她受了什麼懲罰。”
皇上看向夏貴妃,夏貴妃臉色變了變,支支吾吾,沒有說話。
皇上臉就陰沉了下來,要是罰了,夏貴妃不會不說。
弄丟藥膏,還不用受罰,宮規幾時這麼鬆散了?!
皇上冷道,“抓來御書房,當庭杖斃。”
夏貴妃心頭一震,連忙道,“吳嬤嬤是保管藥膏不力,可這也不是她願意的,她伺候臣妾幾十年,盡心盡力,就爲了一瓶子藥膏杖斃她,太過狠心了,世子妃懷着身孕,皇上就當是給世子妃肚子裏的胎兒積福,饒吳嬤嬤一命吧。”
看着夏貴妃眼眶通紅,捨不得吳嬤嬤死的表情,蘇棠心底就跟吃了蒼蠅似的噁心。
鎮國公府養育她十幾年,她能連同外人構陷鎮國公府,一個奴婢婆子反倒不捨了,真夠諷刺的。
捨不得婆子死,還拿她肚子裏的孩子做幌子,蘇棠忍着噁心道,“我腹中胎兒生下來還要六七個月,難道這六七個月,父皇都不殺該死之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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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了夏貴妃的命,先斷她條臂膀也是好的。
皇上擺了下手,夏貴妃面如死灰。
蘇棠寬慰夏貴妃道,“貴妃娘娘也別捨不得,這樣馬虎的嬤嬤留在身邊不是好事,你要沒人使喚了,讓父皇撥兩個得力的嬤嬤給你。”
夏貴妃眼底寒芒閃縮,除掉吳嬤嬤,還要往她身邊塞人,她一個不在宮裏的公主,手倒是伸的夠長!
怕皇上真賜她嬤嬤,夏貴妃忙道,“不用皇上賜臣妾奴婢,臣妾宮裏人不少,只是習慣了吳嬤嬤伺候。”
她眼眶微紅,把不捨都掛在臉上,她這樣子有七分像沈皇后,要是以前肯定管用,可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皇上把對沈皇后的愧疚彌補在她身上,如今有了蘇棠,還有她夏貴妃什麼事啊。
蘇棠緩了會兒,氣就消了,謝柏庭扶她坐下道,“你要喝我泡的茶?我去給你泡。”
蘇棠,“……???”
她幾時要他泡茶了?
在府裏都沒給她泡過茶,進了宮,卻突然這麼積極。
孩子都有了,還用得着秀恩愛嗎?
蘇棠覺得沒必要,然後就見謝柏庭走的時候,瞥頭看了元公公一眼,接着元公公也走了。
蘇棠眉頭挑了下。
這是要搞事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