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看着蘇棠和謝柏庭,笑道,“老劉大人果然有本事,你們確實是天作之合。”
謝柏庭握着蘇棠的手,心底十分慶幸,“娘子是有福之人,即便沒有我沖喜,也會平安無事,但我能和娘子定親,全託了信老王妃的福,我一會兒得好好謝謝她。”
太夫人沒告訴過他,他和蘇棠定親是爲沖喜,這事連父王都不知道,瞞的夠嚴實。
蘇棠和謝柏庭陪許氏和蘇鴻山在涼亭說了會兒話,就去探望信老王妃了。
雲三太太的死給信老王妃打擊不小,到現在都沒緩過來,見到蘇棠,信老王妃虛弱,想要說話,卻一陣咳嗽了起來。
蘇棠連忙給她把脈,道,“您躺下,我給您施針。”
蘇棠掏出銀針幫信老王妃施針,然後問徐媽媽道,“我給祖母開了方子,沒服用嗎,怎麼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雲翊遇刺失蹤,信老王妃都扛過來了,沒道理雲三太太去世,她會打擊的一蹶不振。
不過轉念一想,蘇棠就知道信老王妃的病因了,信老王妃知道信王府太寵雲葭,對雲葭不是好事,可還是一再的護着雲葭,輕拿輕放,把雲葭寵的沒邊,最後這份寵溺送掉了雲三太太的命。
而信王府其他人出事,信老王妃很悲痛,但她並不自責,如雲大老爺雲二老爺戰死沙場,她痛心,也爲他們自豪。
徐媽媽嘆息道,“藥太苦了,老王妃喝不下去,勉強喝幾口,最後還吐了。”
這就相當於沒吃藥,病怎麼可能會好得了?
可喝不下去藥,找哪個大夫來也不行啊。
蘇棠道,“也不知道派人去告訴我一聲。”
說着,蘇棠看着信老王妃道,“回去我調製些藥丸送來,祖母服用藥丸應該不會嘔吐,只是藥丸見效慢些,總比喫不下藥好。”
信老王妃點點頭,“難爲你懷着身孕還念着我。”
蘇棠道,“要不是祖母,我可能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管沖喜有沒有用,信老王妃爲她去靖南王府求太夫人是事實,理應報答。
謝柏庭向信老王妃道謝,信老王妃眼底含淚,“你們不怪祖母就好……”
蘇棠搖了下頭,信老王妃除了太護着雲葭之外,沒什麼讓蘇棠不滿的地方,現在已經嚐到過分寵溺的苦果了,蘇棠相信信老王妃以後一定會吸取教訓的,這便夠了。
信老王妃太虛弱,說不了幾句話就乏了,蘇棠和謝柏庭便沒多待,她得趕着回靖南王府,給信老王妃調製藥丸。
這邊蘇棠和謝柏庭出信王府,纔剛把蘇棠扶上馬車,那邊一小廝騎馬過來道,“世子妃,皇上派人給您送了不少賞賜來。”
聽到皇上送了賞賜,蘇棠一點都不詫異。
陪皇上用御膳,皇上就恨不得多塞她幾個御廚了,能不賞賜她麼?
知道雲葭是沈皇后的女兒,皇上都儘量彌補,何況皇上本來就挺喜歡她,現在更如願以償,不送她賞賜纔怪了。
蘇棠有這個心裏準備,但等她和謝柏庭回到靜墨軒,看到院子裏都擺了五六口大箱子,蘇棠驚呆了,“這些箱子怎麼放在院子裏?”
許媽媽道,“正堂放不下了,只能放在這兒,皇上特意送來的,總不好不過個眼就擡進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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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庫房也放不下啊。
以前是疼了間屋子出來給世子妃放黃金,看來得騰個小跨院出來給世子妃放賞賜了。
蘇棠囧了。
要不要這麼誇張?
進了屋,蘇棠就看到桌子上,小榻上,但凡是能放東西的地方都被皇上的賞賜佔滿了,半夏茯苓笑的見牙不見眼。
蘇棠看過去,道,“皇上是把庫房賞給我了嗎?”
半夏捂嘴笑道,“可不是,我問了前來送賞賜的小公公,小公公說世子妃和世子爺出宮後,皇上就去了庫房,但凡覺得好看的都讓他們裝了箱子給您送來,這纔是第一個庫房。”
“公公還特意提了一句,說宮裏大大小小的庫房不下二十個,皇上說每個庫房都挑些送給您。”
蘇棠,“……”
謝柏庭,“……”
接下來三天。
整整三天。
皇上的賞賜就跟流水一樣擡進靖南王府。
下朝後,來一撥。
午飯後,再來一撥。
雖然蘇棠知道說這話很欠揍,但她還想說一句,託皇上送賞賜的福,她已經連着三天沒有午睡了。
永寧宮。
太后靠在大迎枕上,臉拉的很長。
宮女端了藥來,嬤嬤勸太后吃藥,太醫特意給太后開的平心靜氣的藥,但效果很一般,太后的火氣一點也沒壓下來,甚至還越來越大了。
嬤嬤苦口婆心的勸,好不容易勸動太后吃藥,好了,剛喝了一口,外面進來一宮女道,“太后,皇上又去庫房了。”
宮女話音未落,“哐當”一聲就傳了來,太后氣的把藥碗砸了。
太后臉色鐵青,“有哪個皇帝下朝後不先回御書房,去庫房一待大半天的?!”
“他是要把整個皇宮賞給靖南王世子妃不成?!”
嬤嬤站在一旁,心下嘆息。
皇上何嘗不想,奈何沈皇后的肚子不爭氣,生的是個公主,要是皇子,只怕皇上在知道世子妃身份的時候,就下旨封爲太子了,哪用得着親自挑選賞賜之物,寫幾個字蓋個玉璽就足夠告訴世人,他這個皇上有多寵愛靖南王世子妃這個女兒了。
賞賜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蘇棠都架不住了,沒辦法,她只能進宮勸皇上收斂些。
看到皇上,蘇棠道,“父皇,賞賜夠多了,靜墨軒都放不下了。”
蘇棠的重點是賞賜太多,聽到皇上耳中就不是這個意思了,他道,“靜墨軒是小了,朕賞你座公主府。”
蘇棠,“……”
謝柏庭,“……”
蘇棠聽了忙道,“父皇,我在靖南王府裏住的挺好的,不想要公主府。”
“那你要什麼?”皇上問道。
“父皇除了沒白花花的銀子,東西還是很多的,田產鋪子,應有盡有。”
蘇棠果斷道,“我就喜歡金子。”
皇上,“……”
皇上默了默,“這喜好挺好。”
元公公站在一旁,憋笑沒差點憋瘋掉。
蘇棠和謝柏庭進了宮,少不得陪皇上用午膳再回去,他們前腳回去,後腳就聽說皇上抄了戶部左侍郎的府邸。
蘇棠喝着茶道,“沒聽說戶部左侍郎犯了什麼錯啊,怎麼就突然被查抄了?”
謝柏庭看着蘇棠。
蘇棠摸自己臉道,“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謝柏庭扶額道,“你還是看着點皇上吧,雖然戶部左侍郎是宋國公的心腹,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官,但皇上太有做昏君的潛質了。”
蘇棠眼睛睜圓,“爲什麼這麼說?”
“你喜歡黃金,皇上又沒黃金賞你,這不,抄戶部左侍郎府給你送黃金,”謝柏庭嗓音都有點飄。
蘇棠,“……”
蘇棠不信謝柏庭說的。
直到她看到擡進靜墨軒的八大箱子黃金,蘇棠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