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浪潮漸退
可衛辭書同時震驚於，這話居然從衛琬口裡說出來，讓人聽起來莫名覺得布政使的死正好與這升遷調令有關一般似的。
衛辭書眉頭一跳，他可什麽都沒做！
可是他心裡竟忍不住竊喜起來，倘若真是這樣，那布政使死得正是時候……
衛辭書嚴整神情，喝道：“休得胡言亂語！還不趕緊進去！”
衛琬走進衛家大門，回頭看了匆匆而去的衛辭書一眼，不置可否地勾了勾略顯蒼白的嘴角。
她可沒忘記，昨晚布政使的那幾個隨從親眼見過她的模樣，若是今日通緝她的畫像張貼出來了，估計得有一陣子不能出門。
就算那畫像畫得有幾分似她，讓衛辭書知道這是個非常時候，到時也定會想方設法地幫她擺脫嫌疑的。
難不成還沒等調令下來，他衛辭書的女兒就要被冠上殺害布政使的罪名？
衛琬殺人事小，可布政使和衛辭書關系正微妙，衛辭書就難保不被懷疑是借此上位。
衛辭書若是不保衛琬，衛琬一旦出事，肯定不能放過這個把衛家一起拖下水的機會啊。
那時候別說調任升遷了，衛辭書功名前程都有可能盡毀。
當然，此時衛辭書還不知道，那調令上定的人選本來就是他。
衛琬風輕雲淡地轉身，回了風曉院。
她讓漪蘭留意打聽外面的情況，看看城中各處榜台上是否有通緝畫像出來。
這幾日漪蘭每天都要往外跑一趟，回來時皆是搖頭道：“奴婢打聽了，好像凶手沒抓到，可通緝的畫像也沒出來。”
衛琬掂著下巴思忖：“沒畫像他們怎麽抓人？”
漪蘭就她新打聽來的八卦與衛琬說道：“死的還不止布政使一個呢，奴婢剛聽說，他身邊那些個親信，也都在一夜之間全死了。”
衛琬一愣。
漪蘭湊過來道：“很邪乎吧，肯定是布政使平時作惡太多，被仇家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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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衛琬想起來要去問問殷霆的時候，再去蔡家時，被告知殷霆已經離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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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聲不吭就走了？
衛琬回頭想想，好像他也沒必要告知自己他要走了。
但是那天晚上的事，總歸還是靠他幫了大忙。
衛琬幾乎可以肯定，布政使的那些隨從，也是他讓人乾的。不然能處理得這麽乾淨利落麽？
最終，布政使一案成了一樁無頭懸案。城裡戒嚴多日，也沒能抓到凶手。
城裡百姓多多少少都有些懷疑才一出命案就回京的大都督。當然百姓們心裡也痛快，畢竟布政使不是什麽好官啊。
這時候蔡錚主持城中大局，便站出來辟謠：“大都督辦案時都是用錦衣衛，抄家奪命哪次不是光明正大的；這次刺殺行凶的是個白衣女子，分明不是大都督的手段嘛。況且布政使好色成性，因此惹了仇怨慘遭殺害，也在情理之中。”
大家一聽，欸好像很有道理啊。
於是這件事的熱潮就慢慢地退了下去。
盛夏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而衛家又恢復了平靜的日子。
衛琬待在風曉院裡養傷，手臂上的傷日漸好轉，氣色也養回了許多。
衛辭書每日焦急地盼著京城的調令盡快到來，無暇顧及其他，而老夫人念及衛琬今非昔比，也沒再多加為難。
對待她也比以往公平親和了一些。
但衛宅的後院裡，能安寧一時，卻無法安寧一世。
現在和周家的婚事沒有了，殷霆也已經離開了，先前失勢的徐氏便又蠢蠢欲動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梅姨娘在衛辭書面前是搶盡風頭，已經讓徐氏恨得牙癢癢。
衛瓊琚勸她千萬沉住氣，越是在衛辭書面前撒潑，反而越是遭到他的厭惡。
而梅姨娘每次見到徐氏都逆來順受，完全一副受欺凌的楚楚模樣，而徐氏越是朝她發威，就越是中了她的計了。
為今之計，徐氏只有變回以往審時度勢、善解人意的樣子，才有可能重獲衛辭書的寵愛。
她要先把衛辭書搶回來，再去好好收拾梅姨娘那個踐人。
然而，事未得逞，就又先生了另一事端。
梅姨娘近來食欲不佳，清晨在老夫人那裡去請安時還暈倒了。
當時衛琬在場，便給梅姨娘診脈一看，梅姨娘竟是有孕了。
老夫人回過神來，謝天謝地、欣喜萬分，連忙親自把梅姨娘攙扶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羅漢牀上。
梅姨娘受寵若驚，連忙要起身，老夫人臉上笑開了花，道：“好生躺著，你剛有孕，怎麽能動了氣。肯定是平時不注意，才會暈倒。”
說著就讓王嬤嬤去準備這樣那樣的吃食，還吩咐下去，以後梅姨娘的膳食，一應精心準備。
衛瓊玖坐在梅姨娘身邊，甜甜笑道：“昨日娘還說，她做了個噩夢，夢見一條大蟒蛇，纏著她的肚子呢。沒想到今日竟有這樣的喜事。”
老夫人一聽，大喜過望，又神情激動，道：“夢到了蟒蛇？那可是要生男孩才做的夢，”老夫人憐愛不已地看著梅姨娘，“祖宗保佑，這回我可又要添一個孫子嘍！”
梅姨娘神情略顯不安地看向衛瓊玖，衛瓊玖臉上甜美的笑意不變，手上一下一下地安撫著梅姨娘。
衛瓊琚在一旁，美麗的臉上盡管收斂著，也仍是晦暗不已。
這個家裡她是嫡女，回來一個衛琬沒能嫁去周家，還害得她聲名狼藉；現在衛瓊玖的生母又有孕，若是再生下一個兒子，難道衛瓊玖來日也要爬到自己頭上去嗎？
看著衛瓊玖和梅姨娘得老夫人如此垂憐，簡直刺眼得很。
衛瓊琚請完安退下時，老夫人也未過多留意她，現在對她真真是冷淡。而老夫人留衛瓊玖和梅姨娘在她院裡吃過了午飯才回去。
衛琬從老夫人那裡出來時，漪蘭便忍不住道：“要是夫人知道梅姨娘懷孕了，還不知會如何反應呢。”
這衛瓊玖和梅姨娘到底多想要這個孩子，大約只有她們自己心裡清楚。
既然如此在乎，梅姨娘豈會不關注自己的身體，偏偏要在今日給老夫人請安時暈倒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衛琬眯著眼，似笑非笑道：“這衛家，安順日子不好過啊，總得鬧騰一點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