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倔強的女子,如此的巾幗不讓鬚眉……不!就算是大男人,也斷然比不得她!
鳳九對這位娘娘是由衷的佩服,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這個年代,這樣的女人,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以前總覺得夜羅剎那種已經是女強人的典範,如今在蒙面娘娘的跟前,就是十個夜羅剎都比不上她半分強悍。
這樣的女子,怎麼會甘心待在後宮,當皇帝衆多妃子中的一人?
她絕對不是後宮的娘娘,可啓文帝對她卻又是如此上心!那麼神奇的人物,實在讓人好奇。
不過,鳳九很清楚,在這樣的時代,這樣的地方,好奇心有時候足以讓自己喪命。
所以,只是好奇,暫時還沒有深究的計劃。
幾個人就這樣在房間裏待着,蒙面娘娘的腿也一直暴露在空氣中,很久,很久,久得讓這麼堅強的娘娘,也差點因爲虛脫,無力昏迷過去。
終於,在她耗盡了所有力氣和痛癢抗拒的時候,那份巨癢無比的感覺,漸漸開始消失。
鳳九一直盯着她的腿,陪她熬過了最難熬的階段,看着紅腫的一塊塊漸漸平復,鮮紅的眼色也開始慢慢恢復正常的色澤,她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蒙面娘娘倒在牀頭上,在喘氣,似乎已經毫無力氣了。
“恭喜娘娘,最難熬的階段,已然熬過去。”
鳳九眼底有喜悅的氣息,看得出她的心也是一直在提起,此時才終於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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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銀針取出,她道:“娘娘,我要給你施針活血,將最後一點藥效發揮盡。”
沒有人說話,青葉青枝只是默不作聲守在一旁,她們不懂醫理,自然幫不上忙。
蒙面娘娘也不過安靜看着鳳九,依舊在微弱地喘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鳳九下針快很準,卻沒有半點痛苦,下針之後,娘娘的腿又微微紅腫了些,那份痛楚也比方纔略大,但,比起之前,如今真的是毛毛雨,不足爲懼。
蒙面娘娘閉上眼,靜心調息,那雙腿在鳳九的針下,從紅腫漸漸又變回了尋常的模樣。
知道肌膚恢復白皙,再不見半點紅腫,鳳九纔將銀針收好,開始給她推拿了起來。
“守着,別讓人進來。”青葉看着鳳九在娘娘腿上推拿的雙手,沉聲道。
“是。”青枝出了門,守在門外,不放任何人進來。
鳳九心裏已經明白,她們確實都看出了自己的女兒身,否則,如此過分的舉動,對一個女子來說,如何能忍?
她的手落在娘娘的腿上,這娘娘的年紀她實在是猜不出來,不管是肌膚還是身形,看着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可她的神韻,以及那雙銳利的眼眸,一身的氣質,卻又明顯年過三十。
那是歲月才能沉澱出來的氣韻,太年輕的小姑娘是不可能有的,就如自己,哪怕再怎麼佯裝冷靜沉着,可與這位娘娘站在一起,這份氣質就明顯太嫩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鳳九才收回了落在娘娘腿上的雙手,又拿起那日的針筒,準備給娘娘下針。
青葉眼底掠過一絲抗拒:“先生,這藥你確定真的有效?”
主子今夜藥效發作,痛苦難耐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忍直視,她生怕這藥還會讓主子遭罪。
“是不是有效,可問娘娘。”鳳九還在準備藥劑,動作並沒有因爲青葉的質疑有所停滯。
“主子……”青葉盯着躺在牀上閉目調息的娘娘,一絲糾結。
蒙面娘娘連眼皮都不敢擡一下,只道:“一切,聽先生的。”
青葉無奈,只能退到一旁,看着鳳九給主子下針推藥。
整個過程時間並不斷,就是打針,也花了小半個時辰。
因爲是經絡用藥,並非打入血管,她必須下準位置,用準藥劑分量,時間耗費上確實也是很長。
整個過程下來,鳳九額角都掛滿了細汗。
終於,結束了。
得到鳳九的允許,青葉立即過去,給主子蓋上被子,想要問問主子現在感覺如何,但見主子臉色微微紅潤起來,方纔的蒼白已經淡去許多,青葉知道,主子是真的緩過來了。
只是,這藥……她看着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鳳九,依舊有幾分不確定:“先生,我家主子是否還會……像今夜這般?”
若是整個治療的過程都這般痛苦,如何能忍?
“藥效發作的時候,還會疼痛腫癢,但會一次比一次輕微,直到最後腫癢的感覺消失,那時該能動手術了。”
鳳九看着蒙面娘娘,聲音柔和:“娘娘這次都能扛過去,後面的自然也就不成問題,只要好好休息,大概一月之後,在下就能給娘娘做進一步的治療。”
蒙面娘娘沒說話,青葉道:“那末,我們這些日子還需要給主子做什麼?”
“按照我說的方法,每日早午晚給娘娘推拿,活躍一下筋脈肌肉便好。”
鳳九站了起來,正要告辭,卻聽到蒙面娘娘道:“先生請留步,我有話與你說。”
青葉看了鳳九一眼,立即退到門外,與青枝一起守在長廊兩邊,不許任何人靠近。
鳳九扶着蒙面娘娘坐了起來,見她臉上都是汗,想要給她擦擦,卻又怕自己弄掉了她臉上的紗巾。
想想,只能作罷。
“對我的模樣,就沒有半點好奇?”蒙面娘娘挑眉。
“自然是有的,不過,安全爲上。”鳳九退到一旁,並沒有與她多親近。
娘娘盯着她的臉,忽然眸色一沉:“你到底是什麼人?”
鳳九抿着脣,這個問題問得並不突兀,因爲,早就料到。
“娘娘,在下並沒有問娘娘是什麼人,娘娘又爲何要問?”
“那是因爲,我有資格問,你我如今地位實力懸殊,強者爲尊,你還沒資格反問我什麼。”
鳳九輕吐了一口氣,這娘娘說話也是直接,真是完全不給一點面子。
不過,倒是這般直接,不需要拐彎抹角的,反倒讓人更加喜歡。
至少,不會反感。
她擡起頭,迎着娘娘的目光,道:“在下……是個‘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