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態度!”電話另一頭的陸鎮南幾乎是一瞬間就被激怒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兒子這種輕蔑冷淡的態度,“我是你父親,陸北安你眼裏還有沒有長輩了!”
“自然是有的。”陸北安被陸鎮南指責,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反正這些話他這麼多年已經聽慣了,“只不過,您覺得自己算是我的長輩嗎?”
“陸北安!”
陸鎮南吼了一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陸北安聽到那邊有女人的聲音,知道是石媛,他的嘴角扯了扯,沒說話。
“好了。”再度開口的時候,陸鎮南的聲音已經平和了許多,“我不管你現在是怎麼想的,但你是我的兒子,我希望你能知道進退。”
陸北安沒回答,而陸鎮南似乎也習慣了陸北安的沉默。
他緩了一會就接着往下說:“我不管你怎麼樣,明天都回老宅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的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強制。
“我知道了。”
最終,陸北安還是沒有拒絕陸鎮南,而是答應了下來。
陸鎮南這才滿意了,徑直掛了電話,短短几分鐘的通話裏,他沒有關心陸北安一句話。
這就是他的父親。
陸北安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臉色冷的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和自己的父親的關係一向說不上好,他在小的時候或許還對陸鎮南有着對父親的孺慕之情。
但隨着年齡的增長和石媛的到來,父子之間的關係是越來越淡漠。
他已經很久沒有去老宅看過陸鎮南了。
但想到明天是什麼日子……
陸北安捏緊了手裏的手機,他還是要回老宅看看,陸鎮南還能讓人失望到什麼地步!
夜已經很深了,陸北安放下手機。
想到今天自己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和許知畫打招呼,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他調轉輪椅就想着去找許知畫,結果纔剛一開書房的門,就被嚇了一大跳。
“知畫?你怎麼在這裏?”
許知畫抱着枕頭坐在書房外面的地板上,看見陸北安出來了,頓時扔掉手裏的枕頭直接撲到了他的腿上。
“小哥哥,你是不是不要知畫了?”
說着,她擡頭看向陸北安,眼眶竟然有些溼潤。
陸北安一看她的眼淚,就顧不上什麼自卑之類的情緒了。
他耐下性子細心哄她:“聽誰說我不要你了?我怎麼會不要知畫呢?我們說好了的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對不對?”
“沒有誰跟知畫說。”許知畫故意抽抽嗒嗒,瞟着陸北安的神情,“可是小哥哥今天回來那麼久,都一直不理知畫。”
許知畫理直氣壯地指責陸北安。
嗯……要是非要說什麼幕後主使的話,那大概就是許知畫自己吧。
今天陸北安回來之後就一反常態,不僅理都沒理許知畫,還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晚飯都沒喫,很明顯的情緒不太對勁。
明明在大會上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許知畫有點納悶,難不成就是在從商會回家的這段時間,有人惹他了?不應該呀?
許知畫百思不得其解,最終決定自己過來問問他。
不過在問他之前,許知畫爲了防止他生氣,首先採用了一下苦肉計。
現在看來,果然卓有成效。
“那是因爲我自己情緒不好。”陸北安沒想到許知畫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做出這種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跟知畫沒有關係。”
“小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許知畫故意拿狐疑的眼神打量他,語氣帶着不相信。
“真的,千真萬確。”陸北安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我永遠都不會不要知畫的,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許知畫打量了他一下,確定那些負面情緒都消失得七七八八了,這纔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似地點了點頭。
“那小哥哥要答應知畫,以後不許不理知畫了,也不許因爲不開心不喫飯不理人!”
“好,我答應你。”
許知畫完完全全是爲了自己好,陸北安知道自己滿身的負面情緒被她察覺到了,因此沒什麼脾氣的就同意了。
這個時候的他,和方纔在書房裏和陸鎮南對峙的那個他,幾乎是判若兩人。
“好耶!小哥哥最好啦!”
許知畫得到了他的保證,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陸北安向來守信用,她暫時不用擔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而陸北安看着興奮起來的許知畫,語調輕快地說出了今天晚上的另外一件事。
“明天我要回老宅一趟,知畫自己在家好不好?”
回陸家老宅?
許知畫擡頭看向陸北安。
說實話,聽見陸北安這麼說,許知畫多多少少有點驚訝。
在陸家這段時間,她好歹是對他們家這個結構和關係有了那麼點了解。
在這個家裏面,要是說陸北安好感度最低的是石媛,那第二低的就絕對是他的父親,陸鎮南。
她對於這裏面的事情不太清楚,但也知道陸北安其實對老宅那邊的人都沒什麼好感,要不然也不會一年到頭只有過年過節時纔會回去打個招呼了。
不過許知畫還是很明智的沒有多問,就算她問了,以他們現在的親密程度,陸北安也不見得會事無鉅細地告訴她。
而且許知畫也相信,等時機到了,她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
“沒關係,知畫可以自己一個人在家!”
許知畫一副傻乎乎沒心機的樣子,反而逗得陸北安沉悶的心情淡了不少。
“嗯,我知道知畫現在是能自己一個人在家的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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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這麼說,然後仔細盯着許知畫的臉色變化,果然看到她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的情緒。
天早就黑了,許知畫在書房門口待着這麼長時間早就累了。
這會兒她撐不住打了個哈欠,但還記得維持人設:“小哥哥,知畫想睡覺。”
陸北安看她明明困了但還要等自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那知畫推我回去好不好?”
“好!”
許知畫立馬振作了精神,推着陸北安的輪椅回到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