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上前一步，笑道：“國公大人，就請讓在下給您請個平安脈吧。”
南門曄原本是真的想請天機門的鳳九給自己看看，有傳說他連一個癱瘓多年的老人家都能治好。
在請了如此多的名醫大夫都治不好的情況下，他都幾乎要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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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夜鳳九是個大公公一起過來的，這樣的鳳九，他卻又抗拒的。
鳳九又道：“國公大人，在下過去確實冒犯了，所以，親自來請國公大人莫要生氣，還請國公大人看在在下如此誠摯的份上，給在下一個給國公大人把脈的機會。”
“天機堂在皇城也不過剛開始，將來，還希望國公大人能多多關照，好讓咱們天機堂可以好好發展起來。”
南門曄盯着她脣邊的笑意，心思百轉。
大公公也陪着笑臉道：“鳳九先生如今是我們後宮娘娘們爭相想邀請來看平安脈的大夫，得聖上的特許，可以在宮中走動，先生的醫術確實高明，國公大人不妨讓先生把脈看看？”
南門曄終於一揮衣袖，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寬大的衣袍將手臂都擋住了，鳳九只能在他身邊坐下，長指落在他的脈門上。
如今這般，確實不易看到南門曄的手臂有沒有受傷，大公公有點焦急了，上前兩步想要看清楚，卻被南門曄不悅的目光瞪了回去。
到底是想要看什麼，南門曄也想知道，這麼晚來給他把平安脈，說沒有別的居心，誰信？
難道，是想要看看他的身體是否還撐得住，想要看看他什麼時候可以倒下？
可他南門一族幾十年的基業，豈是他倒下就會毀於一旦的？
啓文帝狼子野心，也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能力纔行！
“國公大人，你這種中風之症。”鳳九給他把完脈，溫言道。
“中風之症？”這病，怎麼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事實上，鳳九也不知道在古代，中風究竟應該怎麼說，總之就是中風了，不會說，那就說現代的話語。
“南門將軍可是偶爾會覺得，半邊身子忽然不能動盪，手腳不受控制，連自己的臉都會時不時有不受控的感覺？”
“你……”南門曄臉色一變，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是，他有這樣的感覺，但，之前只跟大夫說過，手腳不受控制，半邊身體偶爾不能動，可沒說臉也有問題！
就連身邊最親近之人，他也不曾提起過，畢竟比起手腳和身體，一張臉實在是不算什麼。
且，能來給他醫治，可以得他將病情誠懇說出的，都是自己府上最信任的大夫，那些不請自來的，南門曄自然不會說病症，得讓他們自己去診斷。
若是連這個都診斷不出來，就更不可能有能力將他治好。
畢竟是國公大人，南門一族的掌權人，如今身體不好了，這消息自然不能隨意說出去。
所以現在鳳九說出口，南門曄心情也是複雜，一來希望他真的可以救治自己，二來，卻又怕他和啓文帝同氣連枝，暗中對付自己。
南門曄不動聲色，冷聲道：“本國公的症狀，也並非全是如此，本國公如今好得很！”
鳳九當然知道，他也就只是病發的時候病情厲害過，這個時候，並非病發的時期，所以人看起來還稍微有點正常。
事實上，剛纔坐下來說了這麼久的話，他的臉抽動至少十幾次，只是一般人注意不到而已。
“國公大人該是已經發病過一次，在下上述所說的問題，之前該是很嚴重的，如今緩過來，也只是暫時的。”
“你說什麼？”南門曄被嚇了一跳，什麼叫暫時的？難道，以後也會像之前那般？
一想到當時病發的模樣，南門曄就有點膽戰心驚的，那時候，真以爲自己就這樣癱死過去了。
“國公大人，你現在還不算特別嚴重，但若是再病發一次，恐怕……”
“恐怕什麼？”
鳳九卻只是看着他，不冷不熱，是醫者慣有的態度：“國公大人，請讓在下看看你手肘的經脈。”
南門曄有點猶豫，不過，她能說得出那些症狀，他心裏確實有那麼一絲惶恐。
終於，南門曄將袖子挽了起來。
手腕向上那一處，竟然真的被包紮過！
確定大公公看得清楚，鳳九的長指便落在了南門曄的手肘處，“國公大人，我要給您檢查經脈了，也許有點疼……”
……
大公公一身冷汗，直到入了宮，心情依舊平復不過來。
難道，刺客真的是南門曄？南門一族已經如此容不下聖上，非要將聖上除掉不可了嗎？
“聖上，國公大人的手上，確確實實有傷，只不過，那傷已經被包紮上，並沒有看清楚傷口。”
大公公之後，鳳九也補充了幾句：“聖上，我沒有看清楚傷口，所以，我也無法斷定那日的刺客到底是不是國公大人。”
帝皇的心其實很小的，帝皇的眼裏也容不下半粒小沙子，一旦懷疑的種子被種下，想要拔除就很困難了。
鳳九自然能瞭解啓文帝這種心態，所以，很多話根本不需要自己來說，說多了，反倒讓人懷疑有私心。
想象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時候，因爲，空間無限大。
任由他自己去想象，比起鳳九說些什麼，更加有用。
“聖上，既然暫時沒辦法確定國公大人是否刺客，那麼這件事，還是請聖上繼續追查下去。”
鳳九傾了傾身，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已經不早了，聖上，在下先行告退。”
啓文帝心事重重，擺了擺手，也沒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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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公正要請鳳九出去，不料，外頭一名小太監匆匆趕來，站在門外不敢妄動，只是焦急道：“大公公，漓院有變故。”
……
漓院有變，鳳九豈能離宮？
啓文帝竟也親自趕往，看得出憂心忡忡。
鳳九跟在大公公的身後，以最快的速度從御霄殿離開，趕往漓院。
剛進門，便感覺到一股凌厲森寒的氣息，撲面而來。
素來沉穩冷靜的青葉，此時眼底充滿了殺氣：“先生，我家主子的腿，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