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者有話要說:
pS:方慕和對琪琪沒有男女之情,就是大人對小孩的縱容。
韓沛等著秦書回應他,他正在商務會所,約了賀競南談事,不是Ac公司的事,另一個幷購案,所以昨天秋藍要約賀競南一起時,他推辭了,說沒空。
本來說好了一起吃飯,結果賀競南晚上臨時有重要的事,那一瞬他竟然想到了約秦書。
電話裡,秦書的聲音傳來,「我沒穿運動鞋。」
韓沛:「你圍著操場走走就行。」
秦書:「…」
其實走走她都是不願意的,可拒絕了又太無情,畢竟她還欠他一夜陪聊的人情,只好應下來。
結束通話,韓沛還沒收起手機,賀競南就進了包間,剛才他出去接了老闆的一個電話。
賀競南再三表示歉意,「改天我請客。」
韓沛淡笑:「我們之間就不用客氣了。」
賀競南和韓沛簡單聊了幾句,在商務會所樓下分開。
剛坐上車,賀競南就收到了老闆發來的信息。
剛才老闆給他打電話,說聖誕節後安排個還沒畢業的小孩給他帶帶,還特意叮囑他,儘管嚴厲,那女孩心性高脾氣大,不服管,得收收她的性子。
賀競南點開信息,看到『秦書』兩個字,楞怔。
存著一絲僥幸心裡,也許這個秦書只是跟他認識的秦書同名同姓。
他找出號碼簿裡『琪琪』的手機號,跟老闆發來的那個『秦書』的號碼一樣。
賀競南摁掉手機,揉揉眉心,千回百轉,他們又遇上了。
這一回,他還是她的老師。
賀競南直接回了公司,約的人還沒到,公司投資銀行部的副總趙曼迪敲門進來。
趙曼迪典型的職場女强人,强勢幹練。
「賀總。」
「這麽快就好了?」
「您看看還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我再修改。」趙曼迪把商業計劃書遞給他,是Ac公司的計劃書,這個項目由她和賀競南親自帶領團隊負責。
「嗯,晚上我談完事情抽空看。」賀競南拿出便簽紙,開始寫東西,又忽然想起來:「生日快樂。」
剛才路過項目三部辦公室,他們手裡還有個項目,到了後期,這段時間幾乎通宵加班。
沒想到這麽緊張的時候,他們還在吃蛋糕。
秘書說今天是趙總三十歲生日,太忙了,就在辦公室一起吃個蛋糕。
趙曼迪淺笑:「謝謝賀總。」
沒有其他事,她抬步離開。
「曼迪你等一下。」賀競南繼續寫著:「團隊再加個人,她聖誕節後過來報導。」
趙曼迪微詫,沒聽人事那邊說有新人過來,「誰介紹過來的?」她走過去。
「老闆。」賀競南蓋上筆蓋,把便簽紙遞給她:「馬上研究生畢業,之前在總部做了兩年的分析師,都是由我們老闆親自帶的。」
趙曼迪看到便簽紙上的名字,怔住。
賀競南沒注意趙曼迪的神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行程安排:「我那幾天不確定在不在公司,要是我出差,你把她工作安排好。」
趙曼迪回神,迅速整理好失態的表情,淡笑著:「好,我會盡心安排的。」
走出賀競南的辦公室,趙曼迪長長呼了口氣。
她沒回辦公室,去了洗手間。
又看了看手裡那張紙上的名字,秦書,小名琪琪。
耳畔回蕩著特別久遠的聲音。
「姐姐,我看到你和哥哥親親了,哎呀,好丟丟。」
她:「…沒親親,姐姐眼裡進了沙子,哥哥幫我吹吹的。」
琪琪撅著嘴:「騙人!才不信,你們大人喜歡說謊,就是親親了,我和蔔一都看見了,蔔一說電視上都是這麽親的。」
小丫頭笑著,和蔔一跑進了游樂場。
那時她跟方慕和成天粘在一起,他們是彼此的初戀。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當初那個小丫頭長大工作了,而她都三十了。
趙曼迪拿出手機存了秦書的號碼,想撥過去,最終作罷。
秦書和卜一還有方慕和正在吃晚飯,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讓你穿那麽少!」方慕和瞅她一眼,不滿的語氣。
秦書:「說不定是誰在想我。」
蔔一吃的差不多了,手托腮,搖著紅酒杯,笑說:「那可不一定,指不定誰看你不爽在駡你呢。」
秦書在桌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蔔一沒坐穩,大半個身體趴在了餐桌上,紅酒也灑了半杯。
「喔日!」
方慕和剛才也喝了不少酒,酒精上頭,他揉揉眉心:「你們兩個小祖宗,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秦書把手裡的餐巾系在蔔一脖子上,又用力捶了他幾下,拿上包離開。
「去哪?」方慕和對著她的背影問道。
秦書頭也沒回:「約會去。」
蔔一快被餐巾給嘞死了,好不容易解下來,長籲口氣,問方慕和:「琪琪要跟誰去約會?」
方慕和:「人。」
蔔一:「……」
秦書直接去了Z大的操場,剛下過雪,這幾天天冷,跑步的人不多,整個操場上也就十多個人。
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由瑟縮。
剛走到操場入口,身後傳來喇叭的滴滴聲。
秦書轉頭,路邊一輛黑色轎車裡下來一個人。
隔的有些遠,她眼睛微眯,看清了,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的韓沛,手裡還拿著大衣,朝她走來。
「怎麽不打我電話?」韓沛走近,他剛才在看郵件,一個沒留神,她就從他車前走過去。
秦書:「以爲你跑步去了沒帶手機。」她瞅了眼他手裡的大衣:「你拿著衣服,跑步方便?」
韓沛:「給你穿的。」
秦書一怔:「給我穿?」
「嗯。」他瞅了眼她的脚,今天依舊是沒穿襪子,露出白晰的脚踝。
他就跟有强迫症一樣,想給她的脚踝保暖。
秦書本能拒絕:「我不冷,謝謝。」
韓沛:「脚上注意保暖,老了會得關節炎。」
秦書:「……」
還是說:「我習慣了,不冷。」
韓沛沒再勉强,那件大衣他也沒再放回車裡,兩人幷肩走向操場,秦書側臉問他:「你經常來這跑步?」
韓沛:「只要不出差基本每天都跑。」他說:「你要是有時間,可以跟我一起。」
秦書最怕的就是跑步,她敷衍了句:「嗯,等有時間的。」
走路時韓沛瞥了幾眼她的脚踝,「不冷?」
「還行。」秦書若有所思的望著他:「你是不是有輕微强迫症,見不得女人大冬天不穿襪子露脚踝?」
韓沛跟她對視:「別的女人穿不穿,我沒注意過。」
秦書一時都不好接話,這話有一絲絲璦昧。
空氣都有點沉默。
進了操場,韓沛把大衣遞給她,「冷了你自己穿。」
又把手機遞給:「幫我拿著。」
韓沛去跑步了,秦書一人慢慢悠悠圍著跑道走,這邊操場空曠,沒遮沒擋的,小東北風嗖嗖的往脖子裡灌,不光是脖子,脚上更冷。
走了半圈,實在冷的受不了。
秦書腸子都悔青了,她幹嘛來這裡找罪受?
有那麽一瞬,她都懷疑韓沛是不是跟她有仇,大冷天的讓她喝冷風
韓沛正好總後面追上來,他已經跑了三圈,看她直哆嗦,「不是有衣服?」下巴一揚,示意她手裡他的大衣。
還不等她說話,韓沛繼續跑遠。
又過了幾分鐘,秦書凍得實在受不了,她跟韓沛不熟,不好意思穿他衣服,把他的手機揣進她外套口袋,拎著他風衣的衣領,放在身前擋風。
胸口暖了,可脚還是不管用,要再往下放他衣服就拖地了。
韓沛跑的快,幾分鐘就跑了一圈。
跟她擦肩時,他停下,「衣服給我。」
秦書:「…」
才剛暖和一點,他又要拿去。
韓沛接過她遞來的衣服,走近半步,「我幫你穿。」一只手臂穿過她的身後。
靠的太近,他手臂環住她的身體。
秦書像被他抱在懷裡一樣,周圍全是他的氣息,她心跳加速,竟然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韓沛比她高一個頭,她眼睛平視他的喉結。
就跟閨蜜顔彥說的那樣,喉結特別性感。
韓沛把他的大衣系在她的腰間,秦書像穿了條厚厚的長裙,兩條腿瞬間暖了。
秦書收著呼吸,抬頭看他:「都快拖地上了,會弄髒衣服。」
韓沛把兩只袖子又系牢一些,「衣服髒了可以洗。」
他退後半步,跟她保持著讓她舒適的距離。
直到他的身影在夜色裡越來越遠,繞到她身後看不見,秦書才收回視綫。
身上裹著他的衣服,像是被他從身後擁住一樣。
感覺很奇妙,她也理不清到底是一種什麽感受。
之前閨蜜說韓沛每次都跑二十多圈,秦書也沒太當真,只以爲是閨蜜那個花痴同事誇大事實。
沒想到韓沛還真的堅持跑了23圈,跟她年齡一樣的圈數。
他跑了二十多圈,她才圍著跑道走了四圈。
不時有跑步的人路過她身邊會盯著她看幾秒,可能覺得她這樣子裝扮有些奇怪,她也沒放心上。
韓沛跑最後一圈時,手機振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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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以爲是自己的,習慣性從口袋裡拿出來,她的手機跟韓沛是一個牌子,只是顔色不同。
來電顯示,秋藍。
秦書把手機摁了靜音又放回口袋。
不到兩分鐘,韓沛從後面追上了她。
「還跑嗎?」秦書問。
韓沛停下來,氣喘吁吁,額頭上全是汗,「不跑了。」
秦書:「二十三圈。」
韓沛:「嗯。」
秦書好奇:「你也數自己跑多少圈?」
韓沛:「以前沒數過。」
秦書沒多想,想起他的手機,掏出來遞給他:「剛才有電話進來。」
韓沛看著未接來電,思忖片刻才回過去。
秦書見他出那麽多汗,把大衣解下來給他。
韓沛擺擺手,示意她穿著。
秦書沒打擾他打電話,她先去了汽車那邊。
電話接通,秋藍:「你電話現在怎麽這麽難打?」
韓沛:「手機用了好幾年,舊了。」
秋藍一噎:「…」
每次抱怨他,從來都不會從他那裡討到一分錢的便宜。
言歸正傳:「忙不忙?」
韓沛:「忙。」
秋藍半開玩笑:「忙著約會呢?連電話都不接。」
韓沛:「嗯,陪女人。」
秋藍:「陪什麽女人?」
韓沛望著夜色裡秦書婀娜的身影,回秋藍:「我的。」
秋藍:「…」他的女人?
她一楞,轉念間自己又笑了。
她以爲韓沛這麽說是在回嗆她,這個時間點兒,韓沛如果沒出差,基本都在公司加班,哪有那個閒工夫陪女人談情說愛。
她剛才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韓沛較真了。
不過秋藍還是順著他的話調侃了句:「仙女還是妖精?」
韓沛沒那個閒情逸致跟她掰扯:「要是找我聊天,你找錯人了。」
秋藍收起玩笑,說正經事:「今天遇到個熟人,期間聊到個公司,我覺得可以投資。」
韓沛單手抄兜,慢慢朝秦書那邊走去,他問:「什麽項目?」
秋藍:「環保類的項目,業務涉及污水治理和污染治理,感興趣不?要不一起投?」
韓沛對這個行業沒深研究過,感興趣和能不能賺錢是兩碼事,不過也沒直接回絕:「現在我沒空,到時再說吧。」
秋藍迂回道:「聽說方慕和對這個公司也蠻感興趣的。」
韓沛沒吱聲。
「喂?」秋藍以爲是信號不好。
韓沛:「嗯,然後呢?」他知道秋藍是在用激將法,拿方慕和激將他,怕他不投資,而她手上的資金不够。
秋藍笑著:「沒有然後,就是圈裡人不是經常把你們倆放一起比較?他現在對那個項目也感興趣,說明值得投。」
韓沛:「方慕和看好的項目我不一定看上,他看不上的也不代表不好。」
秋藍順著他的話:「是是是,你說什麽都對,那具體的我們明天見面聊吧,我覺得這個項目發展前景不錯。」
約好了時間,韓沛挂了電話。
秦書站在汽車跟前,她不知道車鑰匙在韓沛大衣口袋裡。
韓沛跑著過去,「冷不冷?」汽車正好停在風口。
秦書:「還行,剛走了幾圈,身體暖和不少。」把衣服遞給他:「出汗容易著凉。」
「習慣了。」韓沛看了眼時間,十點半了,抬頭看著她:「我先回公寓衝個澡再送你回去。」
秦書無所謂,反正回家也沒事可做,這幾天閨蜜顔彥出差了,要明天才回來。
韓沛公寓離Z大很近,開車只用了五分鐘。
這麽晚了,韓沛也沒邀她上去,打開車載鋼琴曲:「我很快就下來。」
悠揚的曲子在車裡環繞,秦書平靜不少。
這一天下來,很多事讓她猝不及防。
賀競南成了她的頂頭上司,以後他們又要不時見面。
韓沛竟主動約她,也許幷不是他本意,只是迫於家裡的壓力,從昨天下午去下棋到現在,她基本可以確定,兩家長輩希望她和韓沛結婚。
韓沛簡單衝了澡就下樓,從上樓到現在也才過去三十二分鐘。
洗過澡他穿了件黑色襯衫,頭髮還沒幹。
秦書差點都沒移開眼,性感成熟的男人對女人有著致命的佑惑,她也不能免俗。
韓沛問秦書餓不餓,要不要吃宵夜。
秦書搖頭:「晚上吃的不少。」
韓沛發動車子,一路上兩人基本都是安靜狀態,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兩句,還都是工作上的話題。
到了秦書公寓樓下,秦書沒打算下車,「有時間嗎?想跟你聊聊天。」
韓沛大概猜到她想聊什麽,「到前面來坐。」
秦書從後排移到了副駕駛上,開門關門的瞬間,車裡進來不少冷風,韓沛把空調又調高兩度。
韓沛解開安全帶,看著她:「想說什麽就直接說。」
跟韓沛這樣城府深的男人聊天,秦書也就沒繞圈子,「約我,是韓爺爺的意思吧?」她又想到了那個叫『秋藍』的電話。
對韓沛說:「如果你難爲情或是有不得已的地方,就由我來斷了長輩的心思,我爺爺還算通情達理,不會勉强我做不喜歡的事。」
韓沛一眼便知道秦書在想什麽,「剛才是工作上的電話。」
既然她問了,他就把話說開:「想撮合我們確實是爺爺的意思。」稍頓,他看著她:「約你,是我自己的意思。」